“你说，世上真会有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人吗？”

    他忽然换了话题，语气随意，仿佛只是闲聊。

    “嘿，还真有！”

    身旁同伴眼睛一亮，“最近开了家叫‘约翰尼斯堡’的餐馆。”

    “老板是从南非回来的，做的肉堡香得让人睡不着觉！”

    “最绝的是，那老板跟你起码七分相像。”

    “兄弟们私下都笑说，莫非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哦？那倒真该去会会。”

    黄志诚笑了笑，兴致来了，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而就在五分钟前——

    程南伫立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双手插在裤兜里，冷眼俯视楼下那个叉腰沉思的黄志诚。

    他掏出大哥大，声音低沉而果决：

    “工厂门口停着一辆车，车牌Am3284，等它发动，你就跟上去。”

    “他们吃什么，去哪儿，见什么人——我要事无巨细。”

    既然决定让阿文日后掌管情报这块，那就得让他从实战中磨练。

    “明白，老板。”

    电话那头传来阿文恭敬的回应。

    此时，阿文刚从富士大厦三楼下来，结束了一场“实地调研”——考察楼凤行情。

    才喘口气，接到指令，立刻冲下楼拦了辆的士。

    富士大厦就在骆克道381-383号，离程南的工厂不过几分钟车程。

    前后只差五分钟，阿文很快抵达现场。

    他眯起眼，盯着黄志诚一行人驾车离去，随即拍了拍前座司机的椅背。

    “跟紧点！”

    “师傅，这都加过一百了啊。”

    “加再多也得加，不然我不走。”

    “不是吧？再加钱小心碰上专门对付出租车的疯子，把你剁碎了扔山沟里！”

    “那你到底走不走？”

    “行吧行行，算我怕你了。”

    眼瞧着黄志诚的车已经拐进街角，阿文咬咬牙，又甩出一张百元钞。

    唰——

    司机猛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速度立马不一样！

    十几分钟后。

    约翰尼斯堡饭店门口。

    阿文远远瞅着黄志诚那伙人，一口接一口往嘴里塞汉堡，腮帮子鼓得像仓鼠。

    “我靠，还吃？都干掉四五个了还不收嘴？”

    “不怕吃到僵尸肉中毒死在路边啊！”

    他咽了口唾沫，心里酸得不行，只能暗地咒他们吃的全是老鼠肉、烂肉。

    “老板！”

    “打包！”

    黄志诚擦了擦嘴，招手叫来服务员。

    “你们老板呢？”

    “呃……刚出门了。”

    服务员顿了顿才回话。

    “听说你们老板跟我长得挺像？真有这事？”

    “嗯……可能有点像吧……”

    服务生态度含糊。

    “哦？”

    黄志诚眉头一挑，正想再问，腰间的大哥大突然响了。

    “黄Sir，您交代查的事……”

    “回警局再说。”

    他直接打断，起身付账，带着人走了。

    等他们一走，服务员悄悄往后厨去了。

    没过多久，一个和黄志诚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男人，探头探脑地从厨房门口露了出来。

    这一幕，全被躲在远处的阿文看进了眼里。

    车上。

    “黄Sir，后面那辆车从饭店门口就开始跟着，咱们一动它就动，之前在威龙工厂外头好像也见过这辆。”

    陈岳瞄了眼镜子，语气低沉。

    “那就带他转两圈。”

    黄志诚冷笑一声。

    威龙这家伙，倒还真有点警觉性。

    可惜道行太浅。

    一小时后。

    “叮铃铃——”

    阿文的大哥大响了。

    “还在跟？”

    “在呢，老板。”

    “回来吧，你暴露了。”

    “啥？不会吧！”

    半小时后，阿文灰头土脸地回到程南身边。

    “老大，我哪儿露馅了？”

    他对程南忠心得很，忠诚度早就拉满，压根不信对方会骗自己，只怪自己不够聪明。

    “过几天我找人教你点跟踪的门道，你就明白了。”

    “学！必须得学！”

    一提到能接触警察系统，阿文脑海里立刻蹦出那位冷艳女警的身影，忍不住咧嘴傻笑。

    “别打不该打的主意。

    等你马场开起来，制服什么的随便你玩。”

    “哦……”

    阿文应了一声，语气里满是失落。

    “说说看，你盯了一路，都看到些什么？”

    “开始没啥特别的，后来他们进饭店吃饭，我就在车里等了会儿。”

    “中间没换交通工具？”

    “要换吗？”

    “……”

    程南一阵无语。

    就这脑子，居然能在《兽性新人类》那种片子里混成反派？

    恐怕全靠那本《毒经》撑场面。

    既然开了挂，不如挂在我手上更稳当。

    那本书绝不简单，留在自己手里才安心。

    想到这儿，他淡淡开口：

    “你爷爷那儿，是不是有本《毒经》？”

    “这个……我不太清楚。”

    “回去翻出来，拿来给我。”

    为了防止这小子哪天捅娄子，程南决定先把关键东西攥在手里。

    “好嘞，老大！”

    阿文毫不犹豫，忠心耿耿，毫无二话。

    “接着说，你还注意到什么？”

    “别的倒是没啥，就是那家店的汉堡……看着真香！”

    “黄志诚一个人狂啃好几个！”

    “嗯。”

    程南耐着性子听着。

    再乱七八糟的叙述里挖线索，也是基本功。

    再会伪装的人，也会无意中留下痕迹。

    “对了！那饭店老板，跟黄志诚长得特别像，七分像都不止！”

    “可奇怪的是，他一直躲着黄志诚似的，不敢露面……”

    饭店？

    老板？

    肉堡？！

    唰——

    程南眼神忽然一凝，像是在混乱思绪里抓到了一根线头。

    “那家店叫什么名字？”

    “是个洋名字，叫什么约翰尼斯……后面记不太清了。”

    “呼。”

    听罢，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心下稍安。

    还好不是八仙饭店。

    “他们卖叉烧包吗？”

    “好像不卖，就做肉堡。

    要不要我买几个回来尝尝？”

    “不必了，你先回去盯着楼凤的事，明天记得把《毒经》带过来。”

    “明白。”

    阿文走后，程南仍不放心，决定亲自去一趟那家约翰尼斯肉堡店看看情况。

    ……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得先把陈天一请出来。

    有这张护身符在身边，行事总归稳妥得多。

    他站在窗边，望着楼下渐行渐远的背影，提高声音叮嘱了一句：

    “记住，那家肉堡店，别去吃！”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身边这些人，总是成群结队地冒出来。

    前脚刚冒出三个阿古，后脚又来了三个阿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