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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深山箭羽
    又是寻常的一日。

    夺云正在准备夫人的药膳和澡豆,她是夫人嫁来后在宋府仆人中挑出的贴身丫鬟,对宋府一众事务十分熟悉。

    她负责夫人的贴身事务,偶尔跟负责管账的晴雨交涉,再上报给夫人。

    将闲杂事吩咐好,就蹲守在夫人浴房内等候差遣。

    不得不说,这是场视觉盛宴。

    夫人沐浴用鲜花花瓣搭配澡豆,偶尔添加牛乳细腻皮肤,她沐浴时嘴含药珠,长发涂抹祖传配方的药水,整个人“全副武装。”

    洗漱完用软和绸缎擦拭身体水分,还要打一套软和身体筋骨的健身操,等身体冒出汗后,再用清水冲洗。(请勿模仿)

    一套下来,她面红滋润,身段丰美又富有弧度。

    伺候夫人穿衣时,都能被这近距离的乳白肌肤惊艳到,没有任何疙瘩和黑色沉着,接触时还软滑细腻。

    穿好修身衣物,夫人照惯例到书房看书。

    这时候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因为夫人最喜看闲杂游记和怪志话本,有次不懂事的仆人乱闯,吓得夫人心悸不停。

    原来是她正在看黑夜鬼怪之类的杂谈,被突然发出声音的仆人吓地正着。

    那仆人还是大人手下的,还是当院丈责了十下。

    以做威慑。

    夺云退到书房门口,见到翘楚姑娘被传唤入内。

    翘楚姑娘是自夫人小时便跟在身边的家生子,听说学过武艺,往常是陪伴在夫人左右的,不过最近因为夫人嫁妆的铺子事宜出门了一趟。

    估计两人在商谈铺子之事。

    夺云只管夫人交给她的宋府事宜,对于嫁妆是无权干涉的,她也不会觊觎,因为夫人出了药钱救了她家里的母亲,夺云感激还来不及。

    她只求家人康健,再无其他多余心思。

    等着等着,夺云眼皮沉重,头顶的明月郎朗照耀在庭院中,真是个睡觉的好时候。

    坚持了一刻钟,最后还是站在门口,靠着红柱子打起了盹。

    她可要好好给夫人守门。

    窗棂处盯梢的眼眸这才离开,翘楚趁时间从怀中掏出羊皮纸,在桌面上铺设开。

    “小姐,最近三月在淮山的商户反馈,那里深山老林中偶尔有被箭射落的鸟。”

    “哦?是猎户也说不定。”

    “非也,猎户打猎地点不定,时间不定,不如这箭羽出现时间,太过规律,翘楚也查过,周边猎户不会轻易靠近淮山。”

    淮山毒蛇盘旋,瘴气弥漫,地险峻山拔高,少有人穿越进到里面。

    也不会有人发现,里面有块大平原。

    “哦——”

    符诱安这才打起精神,“箭羽上可有标记?”

    “无。”

    翘楚又从怀中掏出某物,乍一看就是两人讨论的箭。

    她伸手接过,仔细端详。

    又转身到身后摆件架处,打开暗扣机关从墙里拿出一个黑盒子,里面摆放的是干净的玄铁青锋箭,其箭身雕刻有皎玉暗纹,在烛光下箭锋犀利,似夜狼獠牙。

    箭羽部位坠有金色圆珠,奢华精致,还带有上位者独权色彩。

    这两箭,怎么看都是天地之别。

    “留着吧。”

    符诱安研究不出什么,还是将两箭放到一起。

    黑盒子盖缓缓合上,直至那尘封了七年的箭消失在眼前,符诱安才敛住混乱的心神。

    最近从淮山处辐射到周边一千里,平民购置的粮草比以往增加了,还有布料木材和铁具的业绩都涨了不少,这种蹊跷还是因为她嫁妆店铺涉猎较宽,这才有所察觉。

    真奇怪,好端端的囤这么多粮做什么,若不是疫情,那便是兵乱。

    符诱安思索到这个,莹润长指敲击桌面的动作停顿。

    “继续查。”

    “是——”

    这几日平平静静的,也没等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午间时分,她用完午膳正在用茶水漱口,夺云提起裙摆拿着字报进屋来。

    “夫人。”

    夺云原本是在外采购,回来的途中听见走街串巷的卖报人吆喝,说多名官员涉嫌收取平民贿赂私下草菅人命的消息,她也买了字报。

    符诱安接过,看了半晌。

    这些字报上的官员都是地方文官,对京城上面的人影响不大,但字报传播范围大,上面应该会派巡抚下来调查。

    原以为只是巧合,没想到接下来,这大字报所掺杂的消息越来越多。

    甚至还指向当今太后的表弟王野,其任职于大理寺高位,常常收受贿赂滥用职权替人牟利,还会对受害者滥用私刑,致人死亡后制造病死牢狱的假象。

    朝上刺史忌惮于太后,没人敢举报他。

    因此王野更加肆无忌惮,行事风格大摇大摆。

    这卖报郎也奇了,每次卖报都是趁巡逻的官兵不在,而且字报上的内容新鲜刺激,就算夹带私货大家也愿意买。

    很快,京中又有其他官员掉马,百姓们凭借字报指引,还找到了真实的百人坑。

    里面都是被权贵们玩弄糟蹋后的平民妇女尸首。

    一时间民愤难平,一传十十传百。

    “放肆!究竟是谁发放的流言!?”

    太后拍案而起,在场伺候的太监婢女跪倒一片。

    “母后,此言差矣,百姓的投名状都写的清清楚楚,哪里算是流言?”

    不嫌事大的朱凝晖慵懒地躺在榻上,他自从成了吉祥物后天天躺尸,也没人敢管。

    “皇帝,他可是看你长大的舅舅!”

    呲,又不是亲的,我也不是你生的。

    “我看呐,母后还是尽快派人下去安抚民情吧,这真假也要派人核实,万一是真的,可不能放过奸恶之人。”

    “你!”

    见着没心没肺的皇帝离去,太后勉强平心静气,转身跟贴身女官嘱咐:

    “派人下去将证据全部销毁,赶在我派检察士官下去前。”

    “是。”女官退下去办。

    殊不知,此举不但没成,还暴露在了公众面前。

    另一边,朱凝晖在书房里翻阅女官呈上来的画像和贵女生平,他随意挑了几名问,将女官问的口干舌燥,面色不耐。

    最后目光转向丞相膝下嫡女,唐可淑。

    时年二十一岁,已过了适婚年龄,如今居然还孤身一人?

    难道是对他皇叔有意,守身到如今?

    女官知道唐可淑这号人物,皇帝久居深宫不得外出,外面的消息不灵通,不知道她可是京城有名的跋扈贵女,喜欢金银首饰,经常出现在珠宝楼。

    但对于皇帝,当然是挑好听的讲。

    “回皇上,据说唐小姐诗书礼乐样样精通,才貌兼备,经常举办诗会宴请官家小姐吟诗诵词,可谓是京城中最负盛名的美人。”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