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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0章 丑态毕露
    嬴傒不仅没有为他们求情,反而亲自指证,将他们的罪行钉得更死。

    更将自己的“失察”之罪公之于众,彻底断绝了他们任何脱罪或减轻处罚的幻想,这比任何人的控诉都更具杀伤力。

    他坦然承认了自己“识人不明”、“驭下无方”的巨大过失,将宗室灾难的根源揽到了自己身上。

    这份直面罪责、不推诿、不狡辩的沉痛,与嬴肃等人的丑态形成了天壤之别。

    这份自我审判,令殿中许多楚系、外客官员,也不禁为之动容,甚至悄然叹息。

    嬴肃等人看着嬴傒决绝的背影,眼中只剩下彻底的绝望和疯狂的怨毒。

    高台之上,嬴政俯视着阶下瘫软的宗室罪臣,目光最终落在嬴傒那彻底崩溃、只求速罚的佝偻身影上。

    “渭阳君,汝身为相邦,宗室领袖,受寡人重托,位居百官之首。然识人不明,驭下无方。优柔寡断,姑息养奸。

    致使蠹虫窃据要津,贪墨横行,祸乱朝纲,险酿倾覆国本之大祸。

    汝辜负寡人之信任,辜负宗庙之重托,辜负大秦之万里山河。”

    接着,嬴政猛地一挥手:“即日起,罢黜嬴傒相邦之职,收回相印。”

    闻听此言,嬴傒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他没有抬头,没有申辩,只是将额头更深地抵在冰冷的地上,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如释重负般的沉重叹息。

    解脱了……终于解脱了。

    紧接着,嬴政声音冷酷地继续宣判,给出了最终的裁决:“然,念其昔日之功,于宗庙社稷曾有微劳,姑且保留其爵位封邑。

    勒令即日归府,闭门思过。

    无寡人命诏,不得擅离。静思己过,以观后效。”

    保留爵位封邑,闭门思过。

    这对于早已心死的嬴傒而言,已是极大的宽宥。

    他再次重重叩首,声音沙哑,却充满了感激:“罪臣嬴傒,叩谢大王不杀之恩。”

    那佝偻的身躯伏在地上,久久没有抬起,仿佛已耗尽了最后一丝生气。

    “至于尔等......”

    嬴政的目从嬴傒身上移开,落在了嬴肃、嬴成、嬴桀以及他们身后那群早已抖如筛糠的核心党羽身上。

    那目光中,最后一丝属于血脉亲情的温度彻底消失殆尽,只剩下对祸国者的绝对冷酷:“人证物证俱在,嬴肃、嬴成、嬴桀及其党羽十三人。

    尔等身为宗室贵胄,世受国恩,不思报效社稷,反结党营私,贪墨渎职,构陷忠良,祸乱朝纲。

    更炮制《逐客书》,妄图尽逐贤才,断我大秦招贤纳士之根基,毁历代先王励精图治之伟业。

    尔等所为,已非寻常贪渎枉法,罪同谋逆。

    桩桩件件,铁证如山,其心可诛,其行当剐。

    寡人若不严惩尔等,何以告慰浴血边关之将士?何以面对含辛茹苦之黔首?何以正我大秦煌煌国法?何以立寡人扫平六合之乾坤伟业?”

    嬴政顿了顿,声音陡然转为冷酷:

    “夺其所有爵位、官职,削其宗籍,废为城旦。

    抄没其全部家产,凡贪墨所得,尽数充公。

    其本人及成年子孙,即刻打入诏狱,严加勘问,待诸罪并罚后,流放北地、上郡、巴蜀边陲之地,永世为戍卒苦役,永不叙用,遇赦不赦。”

    其余被裹挟附逆之宗室官员共计二十七人,一律罢官夺爵。

    抄没非法所得,遣归原籍封地,严加看管。

    三代之内,非有卓着军功或精明行修之才,不得入仕为官,永为庶人。”

    冷酷无情的判决,密集而狂暴地砸下。

    夺爵、削籍、抄家、流徙、永不叙用、遇赦不赦。

    彻底宣告了嬴肃集团的末日,从高高在上的宗室贵胄,跌落为最卑贱的刑徒苦役。

    “大王!饶命啊!”

    嬴成第一个崩溃,涕泪横流地向前膝行几步:“臣…臣一时糊涂,贪墨…贪墨的钱财,臣愿十倍偿还,臣愿去修渠,去屯田,求大王看在血脉份上,饶臣一命,饶臣子孙一命啊。”

    他语无伦次,丑态百出,尊严尽失。

    “大王!大王明鉴啊!”

    嬴桀也哭嚎起来,声嘶力竭地指着嬴肃:“是他,都是他主谋,是他蛊惑我等,是他逼我们做的。大王,臣等都是被他胁迫啊,求大王开恩啊!”

    嬴肃此刻反而显出一丝枭雄末路的疯狂,他猛地挣扎起来,双目赤红,指着嬴政嘶吼道:“嬴政!你好狠的心,你枉顾血脉亲情,你…你这是要自毁宗室根基,你…你不得好……”

    “大胆逆贼,竟敢直呼大王名讳,死到临头,还敢咆哮朝堂,口出狂言。”蔡泽第一个走出班列,厉声呵斥。

    “大胆狂徒!”

    “罪该万死!”

    殿内群臣激愤,纷纷出列怒斥。

    嬴政看着这群丑态百出的蠹虫,眼中杀机凛然。

    他不再看他们,目光转向大殿之外,只是一个冰冷的眼神示意。

    殿外廊下,早已列队等候多时的精锐郎官,在蒙恬、蒙毅、蔡傲、王枭的率领下,瞬间涌入大殿。

    “拿下!”蒙恬厉声道。

    数十名郎官毫不留情,将瘫软如泥的嬴成、疯狂挣扎嘶吼的嬴肃、以及哭嚎求饶的嬴桀等十余名核心党羽,死死扭住臂膀,粗暴地向殿外拖去。

    在一片鬼哭狼嚎、绝望咒骂与徒劳挣扎中,嬴肃等人被强行拖拽着,一路拖向殿门之外。

    他们的求饶声、哭嚎声迅速远去,最终消失在宫门之外。

    留下的,只有一片狼藉和那令人作呕的绝望气息。

    整个过程中,满朝文武,无论是楚系、外客还是剩余的宗室成员,无一人出言求情。

    无数道目光冷冷地看着他们被拖走的狼狈身影,充满了鄙夷、唾弃,甚至是一丝快意。

    这些蠹虫,终于被连根拔起。

    嬴政缓缓坐回王座,目光扫过一片肃静的朝堂,声音恢复了沉稳:“今日之事,望诸卿谨记,以此为鉴。

    此等蠹虫,倚仗宗室血脉,尸位素餐,争权夺利,祸国殃民,动摇国本。

    今日之下场,乃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