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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截信
    "文和,你怎么看?"荀彧轻抚长须,看向贾诩。

    两位谋士正在书房密谈。烛光摇曳,映照着他们凝重的神色。

    "夏承宗此人,老谋深算。"贾诩眯起眼睛,"王彦一死,他便断了我们最大的一条线索。但边军之乱毕竟是大事,他必然不会坐以待毙。"

    荀彧点头:"以他的性子,定会倒打一耙。"

    "正是。"贾诩冷笑,"他在平阳经营二十载,朝中自有亲信。这会儿怕是已经修书告状,诬陷大人擅调军队、结党营私了。"

    "一旦此事传到京城......"荀彧眉头紧锁。

    "朝廷必先召回大人查问。"贾诩接话道,"到时候就算真相大白,这查案的势头也断了。夏承宗正好可以趁机销毁证据,安排后路。"

    荀彧站起身,在房内踱步:"所以,关键是不能让他的奏报送到京城。"

    "正是此理。"贾诩眼中精芒一闪,"大人虽有尚方宝剑,但扣押朝廷公文终究不妥。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若是有人在路上'意外'拦截......"贾诩意味深长地说道。

    荀彧眼前一亮:"马汉!"

    "马汉为人机敏,最适合此事。"贾诩点头,"让他带一队人马,在官道上设伏。只要装作山贼模样,不但要截获信件,更要把送信的人一并拿下。"

    "而且......"荀彧补充道,"夏承宗这等大事,必然会派心腹送信。若是能撬开他们的嘴,说不定能挖出更多线索。"

    "文若所言极是。"贾诩赞同道,"这夏承宗老奸巨猾,定然会派最信任的人。若是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什么消息......"

    正说着,余谨走了进来。

    两位谋士将计划禀报,余谨听完,沉吟片刻:"此计甚好。马汉那边,我这就去安排。"

    待余谨离开,贾诩看向荀彧:"文若,你说夏承宗会在信中写些什么?"

    "无非是那几条。"荀彧冷笑,"擅调军队、结党营私、意图不轨。若是再添油加醋,说不定还要加上一个谋反的罪名。"

    "呵,"贾诩摇头,"他倒是打得好算盘。可惜......"

    "可惜这次遇到的是我们。"荀彧接过话头,"他在平阳经营二十年,却不知我们的主公,早已将他的路数都算计到了。"

    玄州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名骑手正策马疾驰。

    这是第二天的清晨,他已经连续赶了一天一夜的路。马蹄声在寂静的官道上回荡,带着几分急促。

    前方不远处的一处驿站里,马汉正端着酒碗,眼睛却紧紧盯着官道上的身影。

    "大人,是夏承宗的人吗?"一旁的手下低声问道。

    马汉放下酒碗,眼中精芒一闪:"看他的马,是玄州州牧府特有的青骢马。"

    "不止如此,"马汉继续观察,"腰间挂着的水囊是平阳府特制的羊皮囊,衣服虽然普通,但料子却是上等货。最重要的是......"

    "他这赶路的姿势,一看就是老江湖。换马及时,赶路有度,绝非普通信使。"

    马汉站起身:"夏承宗这种机密的信,必然会交给心腹送。这人,十有八九就是他的亲信。"

    "大人英明!"手下赞道。

    "传令下去,"马汉眼中寒光一闪,"前面三里处有个丘陵地带,那里最适合动手。"

    半个时辰后。

    那名骑手正策马前行,突然马儿不安地打了个响鼻。他心中一凛,多年的经验让他立刻警觉起来。

    还未等他反应,两侧的丘陵上已经冲出十几个骑手,呈扇形将他围住。

    "你们是谁?"骑手厉声喝问,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佩刀上。

    "夏承宗的心腹,"马汉缓缓策马上前,"这么急着往京城赶,是要送什么要紧的信吧?"

    骑手脸色大变。对方不但认出了他的来历,显然还知道他此行的目的。

    "不知几位是......"

    "不必试探了,"马汉冷笑,"把信交出来,饶你不死。"

    骑手二话不说,猛地一夹马腹,就要突围。但马汉早有准备,一声令下,弓箭手已经候着了。

    "砰!"

    一声闷响,骑手只觉后脑一痛,直接栽倒在地。

    "搜身。"马汉翻身下马,"把信件和人一起带回去。"

    很快,信件和装着黄金的包袱都被搜了出来。

    "绑好了,带走!"

    马汉一声令下,手下人将昏迷的骑手捆得结结实实,扛上马。一行人很快消失在晨雾中。

    官道重归寂静,只留下些许打斗的痕迹,和马蹄印深深浅浅地印在地上。

    平阳府衙。

    "大人,"马汉抱拳道,"信件已经截获。"

    余谨接过信,仔细查看起来。信封上并未写明收信人,显然是为了避人耳目。

    "不止有信,"马汉继续道,"送信的人身份也不简单。从他的装束和身手来看,应该是夏承宗的心腹。"

    "哦?"余谨来了兴趣,"人呢?"

    "就在外面。"

    "带上来!"

    衙门外,两名士兵架着一个昏迷的人走了进来。那人衣衫有些凌乱,但料子考究,腰间还挂着平阳府特制的水囊。

    "大人请看,"马汉指着那人的衣着,"这些细节都表明他是夏承宗的亲信。而且......"

    马汉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袱:"这是他身上搜出来的,整整一百两黄金。"

    余谨冷笑:"看来夏承宗是打算重金疏通什么人啊。"

    "来人,"余谨看向那个昏迷的人,"泼水!"

    "哗!"

    一盆冷水泼下,那人猛地惊醒,下意识想要挣扎,却发现双手已被绑住。

    他抬起头,看清眼前的情形——

    朱红的公案后坐着一个年轻的官员,正用锐利的目光打量着他。案前站着几名官差,还有那个在路上伏击他的领头人。

    而他自己,正跪在公堂之上。

    "你......"他刚要开口,突然瞳孔一缩。

    因为他认出了那个年轻官员的身份——

    正是夏承宗让他送信告发的对象,玄州提刑按察使余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