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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重生的梦
    宁静的夜少年哭了许久,眼睛肿了,鼻涕出来了,老人的肩衣处也被打湿了。

    乌涂没有过多询问,待谢望安止住泪水后干枯的手掌抱住孙子的脸深深的看了许久,“幺儿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奶奶都在,别怕。”

    老人的温言细语是这个世界上治愈谢望安那颗充满伤痕和窟窿的最好良药。

    吃完面,奶奶收拾碗筷,谢望安则在卫生间洗澡。

    这时用的还是太阳能热水器,但现在已经五月了,洗凉水澡倒也没什么大碍。

    哗啦啦的清水冲在头顶,谢望安仰起头闭上眼睛,仿佛在进行一场心灵的洗礼。

    过往的种种快速浮现在脑中又快速消散,最终画面定格在刚才进门的那一刻。

    睁开眼,谢望安拿着香皂和洗发露认认真真的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他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缕清烟在光中从墙后飘出,男孩鼻子耸动走到客厅。

    “来,给你妈妈和爷爷上炷香。”

    谢望安虽然奇怪,还是遵从。

    以前从来只有清明、七月半、过年的时候奶奶才会让自己上香,今天这样是从小到大第一次。

    谢望安握香作揖,乌涂在旁说道,“芳华(妈妈)、书玉(爷爷),在地底下要保佑望安啊,保佑他身体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奶奶的嗓音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感。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想,老太太这辈子也是个可怜人,中年丧夫,晚年丧子,连儿媳妇也难产死了,两夫妻只留下一个孙子。

    偏偏孙子也不听话,无法无天,最后进了监狱,一蹲就是九年,最后死在狱中。

    “妈,爷爷,你们在下面放心,我会乖乖的听奶奶话,照顾好她,望安给你们磕头了。”

    把香插进香炉,谢望安郑重其事的退后一步,然后跪下心怀虔诚的磕了三个响头。

    “时间不早了,去睡吧。”奶奶说道。

    谢望安点了点头,让奶奶也早点睡后便回到自己房间。

    房间是这套房子最大一个,中间是床,靠门的位置是衣柜,靠窗有一张书桌,上面搬着老式大头电脑。

    电脑在这个年代可是罕见的电子产品,奶奶为了不让他出去惹是生非特意买的,结果谢望安这混蛋玩意不打游戏,天天看古惑仔和成龙的武术片还有泰森的拳击比赛。

    现在墙壁上还贴着山鸡、大表哥、陈浩南、乌鸦的海报。

    实话实说,他混社会的选择多多少少还是受了点古惑仔的影响。

    躺在床上,一股淡淡的香味萦绕着鼻中,他翻开枕头,一条红色的围巾映入眼帘。

    这是许夏蝉当初给自己,至于为什么还有香味,鬼知道他之前对这条围巾保存的有多好。

    盯着天花板上的吊扇,谢望安的眼神开始发呆入神,不知多久后已经沉沉的睡去。

    “谢望安,我漂不漂亮?”

    阳光、青草、绿地、风筝、野营、奔跑嬉戏的小孩、彼此的依偎在一起的情侣,还有谢望安和一个看不清脸的女孩。

    曼妙的身姿,傲人的曲线,母乳实力超纲的胸脯,还有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

    女孩穿着绿罗裙,在草地上,自己前提起裙边转了一个圈。

    谢望安点了个头,一副猪哥像,女孩发出婉转的笑声,伸出白嫩的手臂,男孩抓住她的手掌,两人在草地上奔跑。

    “谢望安,你爱我吗?”

    “我...”

    “我...你妈!”

    谢望安看清对方的面容后吓的甩开她的手,许夏蝉怎么来了?!

    “呼呼呼——”

    房间中,谢望安满头大汗的醒来,望着没有拉帘的窗,外面还是漆黑一片,打开自己的小灵通,上面是五点五十。

    打开床头灯,谢望安从衣服包里拿出用许夏蝉钱买的中华烟点燃一根深深吸了一口。

    “阴魂不散。”男孩躺在床上自言自语。

    抽完一根烟,谢望安也无心睡眠,索性起床洗漱晨练。

    打开洗手间水龙头,拿起一块典型洗脸又洗澡,搓脸又搓裆的香皂打起泡沫。

    “哗——”

    较大流水声在早晨格外宣泄,谢望安捧着水泼在脸上洗掉泡沫,顺手摸向旁边的洗脸帕,却是空了几下,他眯着眼抬起头时突然从镜子中看见一个弯着腰,头发从而向前遮住脸,伸长乌青手臂的白衣女子。

    “我擦!”

    谢望安下意识的一拳轰在镜子上,然后腾的一下跳到旁边,但是卫生间里什么都没有。

    见鬼了?

    老子两世处男的阳气镇不住对方?

    奇奇怪怪的想法在脑海乱窜,谢望安擦了一把脸上的水珠顿时闻到一股腥味,才发现拳锋被划破好几道伤口,鲜血直流。

    “望安怎么了?”

    男孩听见声音赶紧关上门,“没事奶奶,刚才滑了一下,你要上厕所?”

    “不上,我听见声音起床看看。”

    “哦哦,那快去睡吧。”

    “你不睡了?”

    “我昨晚睡的早,我准备出去锻炼。”

    “那我给你放点钱在桌上你吃早餐。”

    “好。”

    等传来关门声谢望安才打开门拿扫把清理玻璃碎片。

    他胆子没那么小,只是先噩梦后见鬼,这换谁都得被吓一跳。

    在客厅坐了一会,抽了根烟,谢望安换上运动鞋出门跑步。

    监狱九年,谢望安一直坚持锻炼身体,一是为了自保,不会被别人监狱“捡肥皂”是他最大动力。

    二是不想让奶奶、许夏蝉、虎子她们来探监的时候感觉自己很憔悴。

    他当初想的很简单,反正已经坐过牢了,出去之后要是能和许夏蝉在一起,真要是遇见触碰底线,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他或许又会拿起屠刀。

    对,他还是那么冲动。

    谢望安永远就是那么冲动,这个性格很不好,可这才是真正的他,如果是一个遇事不吭气,忍让的谢望安,那也不是他了。

    只是现在不会了,他已经真正意义上的重获新生,日后凡事都会考虑到奶奶。

    跑步、俯卧撑、练拳、仰卧起坐,一直到早上八点多,谢望安才结束锻炼。

    在小区外买了一杯豆浆,两个鸡蛋和两个肉包,蹲在小卖部门口吃了起来。

    奶奶除非身体不舒服,不然每天都是雷打不动的九点钟开店。

    以前是六点钟开的,因为小区学生上学,总是偶尔会买点东西。

    但是有一次因为低血糖突然晕倒在地,那时候谢望安几天没有回家,邻居打电话过来他不管不顾的大发雷霆吼斥。

    老太太许是想到只有一个不成器的孙子,要是自己出事了留下他一个人怎么办,从那以后改到九点钟开店。

    谢望安那时候也是真畜生,把家里当宾馆,只会朝奶奶要钱,挣钱了也是给许夏蝉用,没怎么孝敬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