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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 宿命来敌,旧影重现
    玄色道袍在风中猎猎翻卷,玄冥子的身影如一片被狂风卷着的乌云,眨眼便掠过千里劫云余烬。

    他腰间那柄半出鞘的剑此刻完全抽出,剑身竟非金铁所铸,而是千万根幽蓝丝线纠缠而成,每根丝线都泛着寒芒,像是从命运长河里直接抽出来的筋骨。

    慕婉儿的指尖还沾着方才被天劫屏障弹伤的血,此时却因太过用力攥住碎裂的玉笛,指节泛出青白。

    她望着玄冥子眉间那朵暗红曼陀罗印记,喉间泛起一丝腥甜——那印记的纹路,竟与她幼时在族中古籍里见过的"天命碑"裂痕如出一辙。"万辉,他身上有...有不属于这片天地的气。"她压低声音,玉笛上的裂纹随着话音轻颤,发出细不可闻的嗡鸣。

    雷长老的青铜铃不知何时已攥在掌心,铜铃表面浮起一层暗褐色符文。

    作为玄霄宗最年长的护宗长老,他活了近三百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气机——玄冥子每踏前一步,天地间的灵气便像被无形的手揉成乱麻,连最温顺的木灵都在疯狂翻涌,像是在恐惧什么。"小心,这老东西的剑...怕是能斩因果。"他沉声道,青铜铃轻轻一晃,三枚铜珠撞出闷响,在三人周围布下一圈淡金色护罩。

    陈万辉望着玄冥子逼近的身影,眼底金瞳微缩。

    他能清晰感知到对方体内翻涌的力量——那不是普通的灵气,而是某种更古老、更冰冷的存在,像是无数道"应该如此"的规则,裹着杀意缠成的茧。

    指尖摩挲着靴筒里许瑶送的短刀,桃花纹路的刀鞘还带着体温,那是昨日许瑶在他渡劫前硬塞进来的,说"留个念想,万一要杀人呢"。

    此刻这抹温度顺着掌心爬进心脏,他忽然想起许瑶歪着头笑的模样:"阿辉,你总说要算无遗策,可有时候...赌一把才有意思。"

    "逆命者,你竟能承受天意劫而不死。"玄冥子的声音像冰锥刺进耳膜,他停在十丈外,命运丝线剑指向陈万辉,"看来逆命之道,果然不同凡响。"

    陈万辉抬眼,金瞳里映着对方眉间的曼陀罗:"你们是谁?

    为何阻我飞升?"

    "飞升?"玄冥子突然笑了,那笑声像碎瓷片刮过石板,"你以为自己真的能脱离命运掌控?

    所谓飞升之路,不过是命主设下的牢笼。

    而你...是唯一一个可能打破这一切的人。"他手腕轻振,命运丝线剑嗡鸣如泣,"所以,必须死。"

    话音未落,剑气已至。

    那不是普通的剑气。

    慕婉儿只觉眼前一黑,等再看清时,自己方才站的位置已被劈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土壤里泛着幽蓝光痕,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机。

    她急退三步,玉笛横在胸前,碎裂处突然渗出淡青色灵光——这是她用本命灵气强行修复的最后手段。"小心!

    他的剑气在锁命!"她尖叫,因为她分明看见,那道剑气里缠着三缕若有若无的光,正是陈万辉、她、雷长老的命魂气息。

    雷长老的青铜铃护罩在剑气下寸寸崩裂,他喷出一口黑血——这不是外伤,而是灵气被强行逆冲导致的内腑损伤。"老东西...好狠的手段。"他抹了抹嘴角,青铜铃往地上一砸,地面瞬间隆起七座青铜塔,将三人围在中间,"小友,这是我压箱底的'七星锁灵阵',能拖他片刻。"

    陈万辉退到阵心,金瞳里却没有半分慌乱。

    他能感觉到,玄冥子的每一击都在试探他的血脉波动——刚才那道剑气,看似凶狠,实则在寻找"天命之血"的破绽。

    三天前他融合两股血脉时,特意在丹田留了道缝隙,让天命之血的气息若有若无地外溢,此刻正顺着毛孔渗进空气里,像撒在狼群面前的肉糜。

    "慕姑娘,退到我身后。"他突然开口,脚步却迎着玄冥子踏前半步。

    慕婉儿一怔,见他眼底闪过一丝锐光,立刻会意,玉笛轻旋,青色灵光如蝶,缠上雷长老的手腕,将他拉到陈万辉身侧。

    玄冥子的剑再次斩下。

    这次剑气更盛,命运丝线如活物般窜出,缠住青铜塔,竟将最外围的两座生生拽倒。

    陈万辉抬手,指尖凝出一道血光——那是逆命真血,却故意收敛了三分力道。

    血光与剑气相撞,他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果然。"玄冥子的瞳孔缩成针尖,"天命之血在反噬你!"他等的就是这一刻——逆命真血与天命之血本是死敌,当年命主设下的局,就是要让这两股血脉在融合时爆体而亡。

    陈万辉能撑过天劫已属意外,此刻反噬发作,正是取他性命的最佳时机。

    他化作一道黑影,命运丝线剑直指陈万辉丹田——那里是血脉交融的核心,只要刺穿,陈万辉便再无生机。

    陈万辉望着逼近的剑尖,耳中响起自己心跳如雷。

    他能感觉到玄冥子的灵气波动在靠近时骤然紧绷,像一张拉满的弓。

    很好,对方已经彻底放下戒备,将全部力量集中在这一击。

    他的左手悄悄按在丹田,两股血脉在体内翻涌,逆命真血如烈火,天命之血如寒潭,此刻却在他的控制下,缓缓缠绕成一股螺旋。

    "就是现在!"

    陈万辉突然抬头,金瞳里爆发出比天劫更炽烈的光。

    他右手成爪,直接抓住玄冥子的剑身——命运丝线瞬间刺进掌心,却在触及血肉的刹那,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弹开。

    逆命真血与天命之血在他体内完成最后一次交融,双命共鸣的波动如核弹般炸开,空气里响起玻璃碎裂的脆响,那是空间被力量撕裂的声音。

    玄冥子的瞳孔骤缩。

    他分明看见,陈万辉掌心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那两股本应相互排斥的血脉,此刻竟像水乳交融般,在陈万辉周身形成一道金黑双色的光茧。"不可能...这违背了命主的推演!"他试图抽剑后退,却发现剑身被陈万辉的手掌吸得死死的,那股力量像来自另一个维度,根本不是他能抗衡的。

    陈万辉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你说逆命之道不同凡响...现在才是真章。"他屈指一弹,命运丝线剑应声而断,同时挥掌拍在玄冥子胸口。

    这一掌没有灵气外放,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却让玄冥子如遭雷击。

    他的护体屏障像纸糊的一般破碎,整个人被拍得向后飞去,撞碎了三座山峰,最后卡在一棵千年古松的枝桠间,口中鲜血狂喷。

    "你以为赢了?"玄冥子抹去嘴角的血,望着陈万辉的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癫狂,"这只是开始...命主正在等你。"他突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黑血,血雾中浮现出一道玄色漩涡。"记住,虚界的门...只会为逆命者开启。"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被漩涡吞噬,只留下半柄断裂的命运丝线剑,掉在陈万辉脚边。

    慕婉儿踉跄着上前,扶住陈万辉的手臂:"你...没事吧?"她能感觉到他的体温高得异常,显然双命共鸣消耗了他大量元气。

    雷长老则捡起那半柄剑,指尖刚碰到丝线,便像被火烫了似的缩回:"好重的因果...这东西不能留。"他取出火折子,却发现无论如何都点不燃丝线。

    陈万辉弯腰捡起断剑,金瞳里闪过若有所思的光。

    他能感觉到,丝线中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空间波动,和玄冥子最后提到的"虚界"有关。"留着。"他将断剑收进储物戒,抬头望向天际——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灰雾,雾中隐约能看见门扉的轮廓,"也许...用得上。"

    慕婉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万辉,那雾...我好像在族中古籍里见过。"她的声音发颤,"那是...通往虚界的入口。"

    陈万辉望着那片灰雾,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许瑶的短刀还在靴筒里,桃花纹路贴着他的皮肤,像在提醒他什么。

    他转头看向两个同伴,金瞳里的星芒更盛:"看来飞升路,要绕点远路了。"

    风卷着劫云的余烬掠过众人发梢,虚界的灰雾在天际缓缓旋转,像是一张张开的嘴,等待着逆命者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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