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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给你一席安身之所
    他如今也并不是一定真的会死。

    或许以后还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不过到时……如果你没有什么新的人选,能不能就先让我坐在这个位置。”

    怜月扭扭捏捏的开口。

    毕竟如果离了侯府,怜月并不知自己能够去往何处。

    他点了点头。

    “只要你不主动离去,侯府永远都会有你的一席之处。”

    他很认真的答应怜月。

    只要怜月自己不率先离去,侯府之内便一定有怜月的存身之所。

    怜月点了点头,眼中也含着泪水。

    二人又沉默了些许。

    直到时候将近。

    陛下身旁的人请了诸位一起挪步于大殿之内。

    怜月原本是想推着宋鹤眠跟随着众人一同离去。

    不曾想当今陛下,却亲自要见一见怜月与宋鹤眠。

    怜月有些紧张地拽紧了轮椅的把手。

    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还好他反应及时。

    “劳烦公公了,我与贱内这就过去。”

    公公点了点头,然后便在前引路。

    怜月微微弯下了身,有些紧张的开口。

    “为何陛下要召见你我?”

    怜月此刻浑身紧张。

    从前寸步不出的她,根本不曾见过外间世界。

    更有些不敢面向天家。

    “你在宫门口弄出了那样的动静,就算是那几个纨绔子弟,不与家中戏,可陛下一定会知晓,自然,要你我去给个交代。”

    瞧着眼前女子有些凌乱的神色。

    他再度开口安抚。

    “若你怕承担责任,先将所有事全都推到我身上。”

    他伸出手拽住了女子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

    “有我在,一切不会有事。”

    二人步步跟着那公公,便到了御书房门外。

    “二位稍后,咱家去同陛下通禀一声。”

    ——

    “进。”

    御书房内传来了男子有些浑厚的声音。

    虽然听着确实有了年岁,但却还有着无尽的力量。

    怜月推着宋鹤眠慢慢的走在那通道之中,可那颗心却早已跳到了嗓子眼。

    当今陛下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怜月并未了解过。

    直到御前。

    怜月僵硬的松开了轮椅的把手,随后跪伏在地。

    “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低着头,竟连面前的人都不曾瞧清。

    当今陛下看着怜月这副模样,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怎么?刚刚瞧着这侯府大夫人在门前可不是这副样子,到了朕面前,怎么却如此拘谨?”

    “陛下。”

    “父皇。”

    两个男子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怜月微微抬头,瞧见陛下书案旁站着的太子。

    “太子有话说?”

    他那目光落在一旁站着的太子身上。

    太子略微点头。

    “父皇莫要见怪,这侯府大夫人出身不算尊贵,所以做起事情来确实有些没了分寸,门外之事,臣也有所听闻,还请父亲看在儿臣份上,便饶过侯府大夫人吧。”

    当今陛下的目光落在怜月身上良久。

    他又伸手指了指一直未动的宋鹤眠。

    “你要说什么?”

    “门外之事,实在是误会,并非是她故意寻衅滋事,而是几个纨绔子弟辱骂于臣,臣妻心中担忧,才会有此一言。”

    他也在开口为怜月辨言。

    “好一个女子,你与太子多年兄弟,这还是首次看你二人认知一样,这只是为一女子求情。”

    怜月有些担忧的目光落在宋鹤眠身上。

    生怕会因为自己之过,而将祸水引在宋鹤眠的身上。

    “臣维护臣妻,不过是理所应当,并不知晓太子殿下是如何想的?”

    他挑了挑眉,一副挑衅的样子,看着眼前的太子。

    太子也毫不上心。

    “是母亲亡故之前同儿臣说,让儿臣帮着些宋侯府。”

    若是放在旁人身上。

    当今陛下会担心是否有结党营私之故。

    可在他们二人身上。

    他却丝毫根本不必有半分担忧。

    “若是旁人,朕难免会疑心,可就你二位,根本不必。”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怜月站起身来回话。

    “这就是你母亲为你百般挑好的妻子?听说了,家事并不算恢宏。”

    宋鹤眠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

    “娶妻当娶贤,吾妻并未嫌弃臣是个病秧子,臣自然没有什么可挑的。”

    听见此话,陛下眼中闪过一丝疼惜。

    “这么多年,也还无什么结果吗?”

    他摇了摇头。

    这副身子早就已经没了活路。

    “终究是无法完成陛下曾经交托的旧事,可惜我这副身子要耽误大业。”

    皇帝走下来,眼中更带着无尽疼惜。

    “那些个事朕自然可以交给旁人去做,你尽管养好身子。”

    “臣领命谢过圣恩。”

    陛下见其神色一向淡漠。

    言语之间也断无半分亲密之情,终也叹了口气。

    “皇后是病故,与朕,与太子,都无半分关系。”

    他看着眼前的男子,终忍不住的解释了一句。

    “陛下放心,母亲并非疑心皇后之故,只是感伤。”

    话语说到了这个份上。

    再多也没了意义。

    陛下站起身来。

    “今日在宫中摆下宴席,也是因为是皇后的三七,想热闹热闹,你便同朕一同去吧。”

    怜月已站起身来,打算推着宋鹤眠前行。

    却听见他说。

    “不了,陛下,臣还是回臣该待的位置。”

    “你……”

    陛下那有些衰老的面孔之上都被他气得带了些红晕。

    最终不过甩袖而去。

    “你随意。”

    太子见陛下愤恨而走。

    又见他淡漠如初。

    “又何必如此?要将所有人都排除于你身旁之外呢?”

    他低着头沉默如初。

    太子早已见惯他这副模样。

    与从前相比,此时也早已没了,昔日那般想要用尽心思撬开她嘴的想法。

    “罢了,随你怎么想。”

    他说着便快步走到御书房门口。

    可终有些忍不住的斡旋而回。

    “父皇对得住母后,本宫也对得住你。”

    他神色复杂,让人看不清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你这双腿,终究是因本宫,该本宫尝的因果,本宫自不会忘记。”

    太子说完这话后彻底转身离去。

    房内便只剩下他们夫妇二人。

    怜月并不知晓他们之间究竟有何过往?

    只是想推着他前行。

    而他却死死的拽住了那车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