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清雪等人朝着葬道古墟疾驰而来之时,古墟外围的东部区域,数道笼罩在朦胧虚无之气中的身影,正悬立在一片破碎的星辰残骸之上,凝重地望向古墟深处。
为首的是一位身着虚无长袍的老者,袍袖上绣着玄奥的星辰湮灭图案,正是虚无一族派驻在此的长老之一——虚无法。
他身后跟随着数名气息精悍的虚无卫,个个神情戒备。
“长老,核心区域的波动越来越不稳定了。”
一名虚无卫担忧地回禀。
“自从上次那场惊天动地的异变后,我们与幽寰少主、月无漪大人的联系就彻底中断了。”
“就连他们留下的灵魂印记都变得极其微弱,仿佛被什么力量隔绝了。”
虚无法眉头紧锁,浑浊的眼眸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他手中托着一面不断泛起涟漪的虚无镜,镜中映照出的核心区域景象模糊不清,只有混乱的能量乱流和不断扭曲的黑暗旋涡。
“归寂之地的入口被彻底激活了,而且极不稳定。”虚无法声音低沉。
“幽寰他们恐怕是触动了某种我们尚未完全了解的禁忌,被困在了里面,或者......”
他没有说下去,但身后的虚无卫们都明白那未言之意,或者已经遭遇不测。
“长老,我们是否要派人进去查探?”另一名虚无卫请示道,语气中带着迟疑。
毕竟连幽寰少主那等身负虚无圣体的天骄都陷落在了里面,他们这些人进去,恐怕凶多吉少。
虚无法缓缓摇头,目光依旧死死盯着虚无镜。
“不可妄动,核心之地如今被一股极其古老而强大的禁制笼罩,贸然闯入,非但救不了人,还可能引发更大的变故,甚至破坏我族万年大计。”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严厉:“传令下去,所有在外围探查的小队,不得靠近核心区域百里之内,加派人手,严密监控古墟各处的空间波动和能量流向,有任何异常,立刻回报!”
“是!”众虚无卫齐声领命。
虚无法抬头望向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旋涡方向,心中思绪翻涌。
幽寰身上带着族内至关重要的净世玉璧碎片和生命源晶,那是开启最终之地的关键钥匙的一部分。
若是遗失,或者落入了他人之手,对虚无一族的“归寂计划”将是沉重的打击。
“希望少主吉人天相。”
他低声喃喃,但眼中的忧色却丝毫未减。
此刻,他只能在外围焦急等待,并祈祷族内尽快派出更强的援手,或者核心之地的异变能自行平息。
然而,无论是虚无法,还是正赶往此地的林清雪等人,都未曾察觉到,在古墟另一片更加隐秘的阴影中,另一股势力也正悄然注视着这一切的发展。
在葬道古墟荒凉的西部区域,景象与东部截然不同。
这里没有破碎的星辰残骸,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扭曲的石林,这些石林呈现出不自然的灰白色,仿佛被抽走了所有色彩与生机。
石林深处,隐约可见一些古老建筑的断壁残垣,风格古朴奇异,与当世任何流派都迥然不同。
这里,便是太始族残存势力的隐匿之地。
在一座半埋于地下的古老殿堂中,数道身影正环绕着一面由混沌雾气凝聚的古老镜幕。
这些身影周身弥漫着一种古老、原始、仿佛源自天地初开时的苍茫气息,与虚无一族的虚无缥缈截然不同,更显厚重与深邃。
他们便是太始族的遗民,与太初遗族同为一个辉煌纪元的幸存者。
镜幕之中,清晰地映照出东部区域虚无法等人的动向,甚至连他们之间的对话都仿佛被某种秘术窃听,隐约可闻。
一位身着灰白长袍,袍子上绣着原始山川河流图案的老者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如同巨石摩擦,带着岁月的沧桑。
“虚无一族,这些后世的小辈,倒是帮我们省了不少力气。”
他是太始族如今的主事者之一,名为太岳。
“他们引动了三元之钥的共鸣,虽然鲁莽,却意外地加速了源墟外围禁制的松动。”
旁边一位面容隐藏在兜帽下的身影说道,声音低沉。
“净世玉璧的净化之力,生命源晶的生机,再加上他们无意中引动的混沌源气,这三股力量,正是瓦解外层封印的关键。”
太岳微微颔首,目光仿佛穿透了殿堂,看到了那核心之地暴乱的景象。
“幽寰那小娃娃身负虚无圣体,倒是承载钥匙的好容器。”
“可惜,他们并不知晓,强行引动三元共鸣的后果,此刻怕是已在时之琥珀中沉眠。”
“我们是否要出手?毕竟那混沌源气......”另一位族人有些迟疑。
太岳抬手制止:“时机未到,此刻核心之地禁制暴走,归墟之水倒卷,我们虽熟悉此葬道古墟,但贸然深入亦有不测之险。”
“虚无一族尚有利用价值,他们的归寂计划与我们的目标,在前期并无冲突,甚至可以说方向一致。”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让他们先去探路,去消耗,去解开一层层封印。”
“待到时机成熟,当我族圣物感应到真正的始祖之息苏醒之时,才是我们太始族重现诸天,拿回属于我们一切的时候!”
“至于那几个闯入核心的小辈,以及北方那几个仙庭弟子。”
太岳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便让他们,先陪虚无一族玩玩吧,这潭水,越浑越好。”
殿堂内重新归于沉寂,只有那混沌镜幕上的景象依旧流转。
太始族的遗民们如同最耐心的猎人,在历史的阴影中蛰伏了万古,等待着属于他们的纪元重新开启。
而虚无一族的一切行动,乃至整个葬道古墟的风云变幻,都仿佛只是他们宏大棋盘上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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