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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吟诗,大将军脸黑
    1187年4月6日,炀帝摆驾渑池。

    百官相随,车马潇潇,旌旗蔽天,圣驾过处,路人皆伏于两旁,山呼陛下万岁。

    而无数的世家少爷,达官显贵,也一路跟随圣驾望西而去,开始自己的踏青之旅。

    今年踏青的时间有些晚,不过并不能掩盖其热闹非凡,盛况空前的一幕。

    随着圣驾出洛阳西门,一幅与洛阳城内迥然不同的风景映入眼帘。

    只见官道蜿蜒盘桓连接天际,彷如一条踏空而来的巨龙。

    四周围绕的山峰丘陵也呈现出各式令人遐想连篇的形状,参天古树郁郁葱葱,透过稀稀疏疏的树叶撒下斑驳的阳光,两旁不知名的野花争奇斗艳,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芳香。

    还有那各种各样的野草也是不遗余力的衬托着整幅风景图。

    一切物事的搭配少了宫内的那种中规中矩,显得有些杂乱无章,但又不失恰到好处。

    这或许就是自然的魅力!

    置身其中,不禁让人心旷神怡。

    久居洛阳的柳开生也是被这城外独具一格的风景给深深的吸引了。

    江山如画或许说的就是眼前这景致吧!

    因此那股难以言表的异样感觉也油然而生,而一股重拾旧山河的豪情壮志也随之应运而生。

    一路上柳开生不禁感叹连连。

    刚行了二十里路,至新安境内。

    炀帝不愧为炀帝,坐在龙辇之中,堪称软卧。

    但炀帝常年沉迷于酒色之中,被掏空了他本就不算健康的身子,饶是软卧,也坐得快散了架。

    “陛下倦了,停车整顿!”

    随着太监那公鸭般的嗓门声四散开来,整个长龙般的队伍戛然而止。

    没办法,炀帝是老大哥,老大哥讲话向来都是一口唾沫一个钉。

    群臣无奈,只好围拢过来嘘寒问暖。

    炀帝对美色,酒水,大钱感兴趣,对奉承话也不排斥。

    看群臣那近乎谄媚的恭维样,其大为受用,有些飘飘然。

    当然朝中阿谀奉承之辈很多,但立志匡扶大景的也不少。

    诸如萧岳、狄初等一干年轻人和陆衡等一干朝中脊梁就没有加入其中。

    炀帝在各种恭维声之中扫视一遍群臣,就见有些家伙好不懂事。

    眼睛一转,便有了馊主意,于是不悦道:“司隶校尉狄初。”

    狄初诚惶诚恐站出来道:“陛下,不知叫微臣何事?”

    炀帝诡异一笑,道:“我听你叔父狄颜大人讲你才华横溢,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不如趁这个时间休息,赋诗一首,助助兴,如何?”

    狄初一听,心下一紧,暗骂炀帝瞎扯淡,没事找事。

    我是有才华,但那才华和这作诗可不搭边。

    心紧的狄初不禁又意味深长的看向了一旁的狄颜,那意思是:叔父,你没事瞎说啥呢,这不是把我往火堆里坑吗?

    面对狄初那质问的目光,狄颜自然扭头一边,心说开玩笑,没有我在上面牵线搭桥,你岂能这么年轻就做上司隶校尉?

    不管二人如何眼神交流,但问题是:作诗,他狄初是真不会!

    场面一度显得有些安静,大家的眼神也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呆立于前的狄初。

    狄初则显得有些骑虎难下,心说作诗吧,他又做不个所以然,心说不做吧,这么多人又盯着。

    这年轻一代的翘楚的头衔还真是不容易戴啊!

    不过狄初的聪明也不是空穴来风,脑瓜子滴流转了两圈,眼睛一撇,就看到了一旁黑不溜秋的萧岳。

    狄初会心一笑,心道有了。

    “陛下,微臣长于政务,军务,并不擅长作诗,不过我身旁这位萧岳却是极为擅长赋诗,为了不影响陛下的心情,微臣提议不如由他来赋诗。”

    别说,狄初这招祸水东引极为有效。

    炀帝见萧岳和狄初站在一起,恨屋及乌之下,也对萧岳有些不满。

    “也好,萧岳,那就由你来作诗一首。”

    闻言的萧岳心里破口大骂道:狄初你个龟儿子,自己不行就来坑我,你大爷的。

    萧岳是有些不痛快的,但萧岳聪明不是虚的。

    其转而一想:作诗倒也没有问题,正好露露脸,博取大家的好感倒也不错。

    “既然陛下之命,微臣不敢违逆,那微臣就以今日围猎为题,赋诗一首,请各位指正!”

    说完萧岳自顾踱步起来:“时唯上巳晨,銮舆出洛城。

    车马潇潇过,旌旗蔽人魂。

    社稷倚文治,武能镇鬼神。

    愿做一小吏,乐得守清平。”

    “好!”

    随着萧岳这即兴的一首诗唱完,不等别人说话,萧岳的老子大司农萧烈就先叫好起来,打破了这平静的一刻。

    其实萧岳的诗到底好不好,他也不知道。

    毕竟自己也没那个金刚钻,但好歹是自己儿子露脸,叫好一声也不为过。

    其他人则是陷入了沉思,也不搭话,只是暗暗思量着萧岳这诗到底如何。

    至于炀帝,则是一脸懵圈,他无非就是想让这几人做不出诗,当众出出丑而已。

    谁知萧岳竟然做出来了,但到底好不好,你这做领导的总归得说句话吧。

    这话还不能瞎说,做的好,你说不好,那不是打自己脸吗?

    做的不好,你叫好,也不过是贻笑大方罢了!

    不过炀帝作为领导人,总是不缺有能耐的小弟的。

    “秦大人,萧岳这首诗如何?”

    秦文是那种肚子里有货的大臣,闻言倒也不客气:“就诗本身来说,中间水平吧,但萧岳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来,倒也难得!”

    其实秦文还是蛮客气了,毕竟这诗最后两句还有点消极的味道。

    通篇大肆歌颂炀帝文治武功,但真的是那样吗?

    有了小弟的鉴别,炀帝这下心中也有底了,于是道:“既然这样,萧岳还需再接再厉。”

    秦文都这样说了,萧岳也不敢多言。

    而此时,炀帝身边的柳博和柳开生却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闲的蛋疼的李啸看在眼里,计上心来。

    “陛下,听闻二皇子和陆尚书学习有一段时间了,且有所得,何不请二皇子赋诗一首,以正视听?”

    闻言柳开生怒瞪李啸一眼,刚想呵斥李啸两句,那一旁的陆衡却是率先站了出来。

    “不可,陛下,二皇子虽然跟随我学习了一段时间,但所学大多是军略,政略,诗词却并不精通。”

    话说柳开生作为陆衡的弟子,确实也配得上陆衡。

    因此陆衡也是很看好柳开生,现在看到李啸出来找茬,自然要护短一番。

    炀帝也十分不情愿,自己两个儿子他自认为还是比较了解的。

    六七岁,你做什么诗,分明是作死嘛,炀帝一时不知所措。

    柳开生却是冷笑一声,你李啸打什么算盘,自己岂能不知。

    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出丑,以达到他那猥琐的目的。

    柳开生不屑的瞄了一眼李啸,淡淡的道:“大将军,你莫非又有十万了?”

    柳开生这牛头不对马嘴的一言顿时让群臣大为疑惑,纷纷看向李啸。

    想从后者这里知道一点答案。

    李啸闻言则是大惊失色,说好不提的你又提,是几个意思?

    但旋即一想,我这次又不搞大事情,你能耐我何?

    于是镇定道:“二皇子说笑了,现在是诗,不是十万。”

    李啸鬼扯,柳开生只是选择懒得和他纠缠。

    柳开生心道,自知不是什么卖弄文采的人,但熟悉那么多古诗词,随便搞两首还是不成话下的。

    于是道:“父皇,大将军,皇兄在此,长幼有序,我岂敢专美于前,所以还是请皇兄先来吧。”

    炀帝暗骂操蛋,哪壶不开提哪壶。

    再一看这柳博,竟变得天然呆萌了,根本就不知道大家在说个什么,又何谈作诗呢?

    至于李啸则是暗道不妙,这样一来,两个皇子都出丑,岂不是两败俱伤?

    而一群年轻一辈诸如狄初萧岳等人则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纷纷看向炀帝父子三人。

    炀帝骑虎难下,只好试探性问道:“博儿,可会作诗?不会也没关系。”

    谁知柳博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喃喃道:“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曦。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静,全场静得出奇。

    饶是炀帝不懂文学,这万人传唱的长歌行却也是知道一二。

    这哪里是作诗,这分明是背诗嘛。

    炀帝略显尴尬,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个小孩子不会作诗有什么稀奇的,反而能背诵两首,也是不错。

    一众大臣倒也没有嚼舌根子。

    这就不得不说柳博了,自从被柳开生一顿好打,变得老实多了,也不跳了,人也静下来了。

    李啸恨得咬牙切齿,却是趁热打铁道:“二皇子,该你了。”

    柳开生微微一笑,道:“好说,那我也作一首‘围猎’,请大家指正。”

    “朝晖映半天,千骑卷尘烟。

    西出洛阳外,万兽奔长安。

    皆言卫霍勇,敢与吾争先?

    饮马黄河畔,征夫在贺兰!”

    “好!”

    柳开生话音一落,全场静了片刻。

    旋即一片叫好之声轰然传出,诸如秦文,陆衡,朱虹等一众胸中有墨水的大儒纷纷叫好。

    其余一众大臣见秦文等人都这样说了,也纷纷叫好。

    炀帝不明所以,但看群情激动,竟也跟着瞎起哄。

    李啸杀猪匠出身,自然不懂。

    但见大家那浮夸的表情,激动的样子,情知上当,脸色如同猪肝一般。

    而萧岳狄初等年轻人则向柳开生投去复杂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