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引回到家时，三小只正凑在一起打扑克。
“你回来啦。”
白倦抽空抬头瞅了她一眼，豆豆眼惊讶地睁大，“天，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发烧了？”
姜引用手背碰了碰脸颊，支吾道：“啊，嗯，没事，我……我夜跑去了。”
黄慢慢甩出一对二，“你这几天上班那么忙，还有精力夜跑呢？”
“我减肥啊，没看我最近都胖了么。”
像是怕灰太耶再问她什么问题似的，姜引三两下脱下外套，冲进卫生间，“我洗澡了啊！”
灰太耶看着那旋风一样的背影，眨眨眼睛，“小恩公一点也不胖呀……”
白倦表示赞同，“就是，不过现在的女孩子动不动就嚷嚷着减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大冷天的，不囤积点脂肪怎么过冬啊。”
黄慢慢瞄了眼卫生间的门，小耳朵动了动，没吱声。
洗完澡出来，仙家牌局已经散了，白倦正趴在地毯上数它的战利品，钢镚零食水果干，收获满满。
没办法，白家天生自带财气，和它打牌，就连黄慢慢这么聪明的小脑瓜也没赢过。
“灰太耶呢？”姜引擦着头发问道。
“回房间追剧去了。”
白倦咬了一口苹果干，“它最近迷上了《猫和老鼠》，都快看上瘾了，我愿称之为灰家专属精神鸦片。”
姜引想起里面猫猫被鼠鼠捉弄的惨样儿，不难理解灰太耶喜欢这部动画片的原因了。
白倦哼着歌回书房藏它的战利品去了，姜引坐在梳妆台前，拧开一罐面霜，刚要涂，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思绪不禁又飘远了。
耳边仿佛又响起了烟花声，还有男人近在咫尺的气息和体温……
姜引的心跳没出息地快了两拍，同时也忍不住再一次问自己，为什么？
这次，不是为了功德需要，他们也没有受到野狐仙蛊惑，甚至连酒都没喝，彼此冷静而清醒。
那么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他喜欢你呗。”
果然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吧？姜引捂着脸轻轻晃了晃身体，嘴角控制不住地翘起。
忽然，笑容凝固。
她猛地回过头，发现黄慢慢正躺在她的枕头上，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这黄皮子……又偷听她的心声！
“我说没说过不许这样！”姜引拿起枕头就要拍它。
黄慢慢灵巧地闪身躲开，“还不是你自己心神混乱，给了别人可乘之机，这要是在打架，你早就被Ko一百次了。”
居然还狡辩。
姜引眼疾手快，一把揪住那根蓬松的大尾巴，“信不信把你尾巴毛拔光拿去做毛笔！”
黄慢慢顺势撅起屁股，“信不信我放屁给你闻～”
姜引：“……！”
她输了，输得彻底。
姜引倒在床上，长长叹了口气，“不许告诉别人啊。”
“知道，我又不像刺团儿那么傻。”黄慢慢趴在一边，慢条斯理地打理着被姜引弄乱的尾巴毛。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我是说，陆至凌……”
姜引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也是，居然向一只黄皮子求助感情问题。
“这么说吧，一个雄性主动向一个雌性求爱，通常有三种可能，第一，发情期到了，第二，他是个渣渣，第三，他爱慕这个雌性。”
黄慢慢让姜引坐起来，直视着它的眼睛。
“你觉得陆至凌当时发情了吗？”
姜引：“……怎么可能。”
“那你觉得陆至凌是个渣渣吗？”
姜引抿唇，摇了摇头。
“那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是啊，答案很明显，一直以来，都很明显。
只是她不敢面对，也不敢承认罢了。
姜引的脸颊再度腾起红晕，她把脸埋进枕头里，双腿像海豹尾巴似的拍打着被面。
黄慢慢叹了口气，这俩孩子，真够愁鼬的。
人类总是这样，在看不清前方的时候横冲直撞，又在一切明朗的时候想东想西，畏缩不前。
关键时刻，还是得看慢慢大仙的。
黄慢慢跳下床，挥一挥尾巴，深藏功与名。
这个家啊，要是没有它，早就散咯。
……
第二天早上五点，姜引被闹钟叫醒。
想着赵小敷替她值了一宿夜班，姜引打算提早过去，顺便带些早点慰劳他。
这个时间，陆至凌应该还没起，结果一下楼，姜引就看见餐桌旁悠然翻看着财经新闻的男人。
“早。”陆至凌放下平板，“一起吃早餐么？”
“……好啊。”
姜引本来还有点不自在，但陆至凌表现得很正常，动作语气都和从前一样，慢慢的，她也没有那么拘谨了。
“夫人，您喜欢的橙汁。”
姜引道了声谢，刚喝了一口，就听王婶贴心地加了一句，“先生亲手榨的。”
姜引惊讶地抬起头，顺着王婶的视线望过去，只见流理台上齐刷刷摆了一排黄澄澄的果汁，保守估计也有十几杯，再来个小推车就能拉出去摆摊了。
“咳。”
陆至凌清了清嗓子，可疑地低下头，“我起得早……顺手帮帮忙。”
“这样啊。”姜引故意没拆穿他，点了点头，“很好喝哦。”
虽然知道果汁这种东西谁榨都一样，姜引只是在哄他而已，但陆至凌的脸上还是忍不住浮起一丝喜色。
天知道他装得有多累。
什么气定神闲，什么一切如常，他昨晚根本激动得一宿没睡。
回到书房，他先是冲去洗了个冷水澡，然后在姜引的房间门口徘徊了七八趟，逼着自己冷静克制，于是又回到书房，开了瓶威士忌。
喝着喝着心情又开始雀跃，还跟着音乐晃了一会儿。
凌晨三点，陆至凌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像铜铃。
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正常人大概会玩手机或者吃片安眠药，但陆至凌选择爬起来看文件，工作狂是这样的。
结果由于心情太好，他甚至想主动给合作方让出十个点的利润。
为了不让自己的恋爱脑影响集团盈利，陆至凌只能关上电脑，下楼转转。
厨房里，负责打扫和准备早餐的家务人员刚起来，王婶正打着哈欠从冰箱里往外拿水果，一回头，直接和大老板来了个四目相对。
王婶以为陆至凌饿了，毕竟之前他通宵工作的时候也是有的。
没想到陆至凌摆摆手，让她们忙自己的不用管他。
……怎么可能不管啊。
存在感超强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