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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欺负我娘子问过我同意吗(2)
    宋歆辰看着在灶房和院子里来回忙碌的丈夫,眼神柔软。

    李昱似乎有些不同了,以前他从不下厨,今日竟然起得这么早。

    看着李昱将最平凡的琐事也做得从容不迫,甚至带上点诗书般的雅致。她走过去,很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木勺:“我来吧,你去看看允儿,他又在那调皮了。”

    李昱顺从地让开位置,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温声道:“昨晚没睡好?眼下有些泛青。”

    宋歆辰搅粥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笑笑:“可能吧,后半夜好像听到野猫打架,闹腾了一阵。”

    李昱点点头,没再多问,转身去院里抓那个又开始追着鸡跑的小泥猴。

    宋歆辰看着锅里袅袅升起的热气,微微有些走神。

    哪里是什么野猫打架,是她自己又做了那个熟悉的噩梦。

    冰冷的镣铐、狰狞的追兵、冲天的大火,还有那些扭曲嘶吼的妖影以及同门和上司们冰冷又充满鄙夷的眼神。

    “宋歆辰,勾结妖族,罪证确凿!”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木勺,指节有些发白。即使过去这么多年,即使拥有了如今这般踏实温暖的幸福,那刻骨铭心的冤屈和恐惧,仍像潜藏在心底的毒蛇,偶尔便会窜出来噬咬一口。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不安。都过去了,她告诉自己。这里是青林村,她是李宋氏,李昱的妻子,思允的娘亲,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妇。那些前尘往事,早已该随风散了。

    早饭摆在了院中的小木桌上。一盆桂花甘薯粥,几块蒸饼,一碟自家腌的咸菜,简单却温馨。

    李思允吃得腮帮子鼓鼓,叽叽喳喳地说着他昨晚梦到和大黄狗一起飞到了云彩上。李昱耐心地听着,不时给他擦擦嘴边的粥渍。

    宋歆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那点残存的阴霾渐渐被阳光驱散。为了守护这份平静,她什么都愿意做。

    “今天逢集,”李昱喝完最后一口粥,开口道,“家里盐快没了,油也见底。还有些草药也该拿去镇上药铺换了。”

    原主为了多挣点钱照着医书去采药,也是一份收入。

    “嗯,”宋歆辰点头,“我一会儿就去。允儿要不要跟娘去集市?”

    原主平日都要上课,都是宋歆辰去赶集。

    “要!”小家伙立刻举起手,兴奋不已。

    “那你可得乖乖的,不能乱跑。”李昱叮嘱儿子,又转向妻子,“早去早回。听说近来附近不太平,好像有野兽惊了邻村的牲畜,小心些。”

    他的语气依旧温和。

    宋歆辰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不太平”三个字总能轻易挑动她敏感的神经。她面上不动声色,笑着应道:“青天白日的,集上那么多人,能有什么事。我们晌午前就回来。”

    收拾好碗筷,宋歆辰拎上个旧竹篮,牵着兴高采烈的李思允出了门。

    李昱送到院门口,望着母子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脸上的温和缓缓敛去。

    他目光扫过院外不远处那片茂密的竹林,视线似乎在某处停顿了极短暂的一瞬,那双总是蕴着笑意的温和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比秋水还要清淡的微光,快得仿佛错觉。

    他转身回院,拿起墙角的扫帚,开始一如往常地清扫本已十分干净的院落,动作不疾不徐。

    只是,在扫过院门门槛时,他的脚步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门槛外的泥地上,半个模糊的、绝非村里人或寻常野兽留下的奇怪印记,映入他的眼帘。那印记旁,还有几片被踩进泥土里的、枯败发黑的竹叶,与周围青翠的环境格格不入。

    李昱的目光在那印记和枯叶上停留了足足三息。

    然后,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般,平静地移开视线,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将周围的尘土轻轻扫拢,仿佛只是无意中拂去了几点尘埃。

    清风拂过,院角的竹丛沙沙作响。

    他抬起头,望向妻子和孩子离开的方向。

    整个小院依旧沐浴在安宁祥和的晨光里,悄无声息。

    云溪镇的集市向来是十里八乡最热闹的去处。

    时近端午,空气中弥漫着艾草和菖蒲特有的清苦气息,混合着刚出炉的糕饼甜香、熟食摊子的油气,以及摩肩接踵的人身上蒸腾出的汗味,交织成一种鲜活而浓郁的市井气息。

    宋歆辰紧紧牵着李思允的小手,随着人流慢慢前行。小家伙兴奋得小脸通红,眼睛不够用似的四处张望,对糖人、面塑、咕咕叫的竹蝉玩具都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娘,看!大老虎!”李思允指着一个糖画摊子,激动地晃着母亲的手。

    宋歆辰顺着儿子指的方向看去,那老匠人手艺极好,熬得金黄的糖汁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一只威风凛凛的瑞兽轮廓。她笑了笑,柔声道:“允儿想要吗?”

    “想!”小家伙用力点头。

    宋歆辰便带着儿子挤过去,掏出几枚铜钱,买下了那只“大老虎”。李思允小心翼翼地举着晶莹剔透的糖画,笑得见牙不见眼,宝贝得不得了。

    看着儿子纯真的笑脸,宋歆辰心底那点因早起和噩梦带来的些许阴翳也渐渐散开。

    她喜欢这样的热闹,这份喧嚷的、充满烟火气的平凡,是她曾经刀头舐血、如今隐姓埋名所追寻的安宁。

    她今日出门,除了采买,也确实存了几分散心的念头。

    她在几个熟悉的摊位前停下,买了盐罐、打了油,又将篮子里晒好的柴胡、车前草等几味寻常药材递给药铺伙计,换回一小串铜钱。一切都和过去无数个赶集的日子没什么不同。

    直到她在一个卖绣线布头的摊子前驻足,想挑些颜色鲜亮的线给允儿缝个端午用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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