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

    周祯最为宠信的大珰。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位就是周祯的延伸。

    所以在方默尝试送礼无果之后，基本上就明白了对方的态度。

    呵，来者不善啊。

    方默心中笑了笑，表面上却没有任何改变。

    到了侧殿，张茂前去请示。

    方默耐心等待。

    过了一会儿，张茂请他进去。

    方默慢悠悠地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就见到了刚刚见过面的周祯坐在御案之后，看着他。

    方默抱拳行礼道：“学生方默参加官家。”

    在大昊，是不流行跪礼的，会被认为是谄上。

    方默自称学生，就是因为他现在还没有当官。

    所以还是要避嫌。

    “方默……”

    “学生在。”方默再次行礼。

    “你可知罪？”周祯怒目而视。

    “官家，学生何罪之有？”方默不卑不亢地问道。

    “你知不知道，你殿试时候的文章，是大不敬？”

    “学生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还写？真当朕不敢杀人么？”

    “官家既然要杀我，为何要钦点我当状元？”方默反问。

    “你长得丑，当不了探花。”周祯如是说道。

    方默：“……”

    不是，皇帝你有病吧？这是人身攻击！

    “学生不懂。”

    “为何不懂？”

    “既然官家认为我有罪，又貌丑，为何不让我名落孙山，反而钦点我为状元？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朕不相信你那么聪明，会想不到。”周祯反问。

    “因为学生是异人？”方默反问。

    “是的。”周祯回答。

    “为何是我？”

    “只有你参加了殿试，这若干年来，你是唯一能够参加殿试的异人，用你们异人的话来说，你的技能等级是最高的。”

    “官家既然知道我是异人，还钦点我为状元，显然是有事求我。”

    “放肆！”张茂怒目而视。

    方默当做没有看到，直视周祯的眼睛。

    “朕……的确是有事相求。”

    “我猜官家找我，是为了皇储，但却并不是五皇子和八皇子。”方默笑着回答。

    这两位皇子虽然名义上都是皇子，但其实都是过继。

    没有儿子，是周祯最大的问题。

    也是他变法失败，乃至后续底气不足的关键。

    因为没有儿子，所以一些事情，他就难免底气不足。

    而周祯想要找方默，说白了就是想要借助方默之手，获得某些固本培元的东西。

    那么……

    方默有没有呢？

    有的。

    有的兄弟。

    堂堂太平道次天师，“山”、“医”两术天赋之人，方默自然知道许多固本培元的方子。

    甚至有些东西在这一方世界没有，也可以在地星获得。

    但……

    方默却并不想拿出来。

    还是那句话。

    周祯属于有小仁而无大仁。

    有小德而无大德的情况。

    关键是他今年都58了。

    就算方默将其固本培元，他能有多少精气神去变法呢？

    不变法，大昊几年之后必亡。

    变法，大昊可能现在就亡。

    如果不是为了获得第二职业的最大加成，方默都懒得参加这一次的殿试。

    原本以为弄个进士也就算了，结果现在成了状元。

    周祯沉默了。

    因为方默猜对了。

    “方状元真的有？”周祯问道。

    “没有。”方默摇头。

    周祯有些失望。

    但他并没有因此生气。

    他一开始，也只是想要给方默发任务，从而获得那些丹药而已。

    要问为什么周祯不随便找个职业者，或者干脆找地星联邦合作……

    他不敢。

    随便找个职业者，对方的品行如何，无法保证。

    地星联邦……

    太强大了。

    周祯扛不住。

    唯有方默这种已经和大昊王朝捆绑在一起的职业者，才能够获得周祯的信赖。

    他毕竟是皇帝，哪怕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秘境世界的皇帝，那也是执政40多年的皇帝。

    自然是对一切新鲜东西，都保持戒心的。

    地星联邦那种随便派个七阶的职业者，就能将他们整个世界的强者全部镇压的情况，周祯是再也不想经历了。

    所以对于职业者，他自然充满了警惕。

    但……

    随着身体的越发不堪，周祯也就强烈需要延寿，或者诞生子嗣。

    这也是他选择方默当这个状元的根本原因。

    否则以方默这种异人，怎么可能比得上龙虎榜中原本的第一？

    后来方默从张茂口中得知了榜眼第二的学习技能，已经相当于LV.13！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普通学子参加殿试的时候，学习技能能够达到LV.6，那就已经很高了。

    这也是进士的基础。

    一甲三人里，探花是最帅的。

    上届榜眼的学习等级，才区区LV.7。

    状元才LV.8！

    结果这一届的榜眼就达到了LV.13！

    要不是方默特殊的异人身份，根本不可能成为状元！

    而且这一届哪怕是样貌出众的探花，学习技能也达到了LV.8！

    换句话说，这一届的探花，放在上一届，那都是状元之才！

    二甲最差的都是LV.7！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

    当方默这个异人，参加到殿试这个环节之后，他成为状元就已经是内定的。

    如此一来，会不会引起热议？

    怎么说呢……

    大昊的科举能够发展到现在的程度，已经是很公平了。

    最少不会如同大昊昭烈帝时期，科举参与的人选都是世家子弟，而不是普通寒门。

    什么？

    为什么是寒门而不是百姓？

    该不会有人认为百姓就是寒门吧？

    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真的有人那么……

    可爱吧？

    寒门。

    乃是九品县官级别的家庭。

    普通百姓？

    呵呵哒，你连寒门都不是！

    寒门，首先是你要有“门”！

    古代百姓的房门是什么？

    就是一块木板而已。

    那叫个屁的“门”！

    虽说穷文富武，但真的如此么？

    不说别的，一套基础的科举教材，没有10两银子根本别想。

    这钱足够一个五口之家，两年所需。

    而且那还是基础科举教材。

    要是还算上杂学、其他学科的书籍，甚至再多点话本、小说，那没有100两起步根本别想。

    那还是科举教材。如果是那种古董书籍，一册就要100两乃至上千两！

    要是名人字画……

    嘿，没个几万两银子想都别想！

    另外官场黑暗，当官你还要孝敬，还要打通关系。

    各种费用全都算上，没有个几万两身家，想都别想！

    而学武……

    只要你能够度过前期习武的时间，后期就可以击杀妖魔赚钱了。

    不但是自用，还是交给宗门、地星联邦，乃至大昊、草原，都可以获得不菲的资源。

    所以学文未必比学武便宜。

    当然，这些都是相对的。

    虽然有些失望，但周祯还是为方默发布了一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