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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门
    对于思念,我不知如何下笔。

    我想你,就如同一片雪花留守在夏季,

    烈日中,风一程,雨一程,

    同一只候鸟只身赴北,

    与一次长夜打湿枯叶。

    我固执的以为,

    等当一片银杏触上泥土,

    等到一船荷叶载归尘屑,

    又或者是等那一句诺言,不再叹息?

    而我又能否,再与春风相伴。

    冬日的晚风吹散了落叶,蓄满的汗珠滴落了枕巾。

    夜色中,梦里的魔药大师猛然惊醒,他挣扎着起身,后背泛上凉意。

    借着微黄的烛光,斯内普抬手抹了把不太舒服的额头,冷汗将手背打湿。

    梦里的挣扎起了作用,却也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

    他在床上坐了很久,久到窗外的月光偏移了角度,久到冷汗在背上凝成冰凉的薄霜。

    最终,他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

    和田玉,温润如脂,雕刻着盘龙纹样,是温之余某次圣诞节时塞进他手里的。

    斯内普将玉佩抵在额头,冰凉的触感稍稍缓解了梦魇带来的灼热。

    玉身上还残留着体温,仿佛某个人的指尖正轻轻点在他的眉心。

    烛火摇曳,在玉佩上投下流动的光影,那条雕龙仿佛活了过来,在暖黄的光晕中游动。

    斯内普闭上眼,指尖摩挲着玉上的纹路,每一道刻痕都熟悉得令人心痛。

    这玉本该是温热的。

    温之余曾得意地告诉他,里面注入了自己的些许神识,还刻了阵法,无论何时都会让主人感受到适宜的温度。

    可现在,玉佩在流失完最后的体温后冰冷得像块寒冰。

    他握在手里很久,用掌心最柔软的部分包裹着它,呵出白气试图温暖它,甚至下意识地输入一丝微弱的魔力。

    可玉佩始终没有动静。

    冷意顺着指尖蔓延,刺进血管,冻僵了血液。

    斯内普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像坠入冰窖。

    他想起梦中那双逐渐黯淡的异色瞳孔,想起消散在银光中的身影,想起那被阵法抹去的一切痕迹。

    “温之余……”他无意识地喃喃,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玉佩突然轻微地振动了一下。

    斯内普猛地屏住呼吸,手指收紧。

    可那震动转瞬即逝,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玉佩再次恢复死寂,甚至比刚才更冷,冷得像墓碑。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些,吹得烛火疯狂摇曳。

    在明灭的光影中,斯内普看见玉佩上的盘龙纹路似乎黯淡了几分,龙眼处的光泽彻底消失了。

    不要被梦魇影响了心智,斯内普告诉自己。

    温之余这次的离开并不是突如其来,他说过的,甚至提前告诉过他,说自己会离开一段时间。

    虽然离开的方式让人气愤,但是斯内普心里其实并不觉得温之余是不告而别。

    他总有自己的理由,就像自己也始终无法坦诚相告。

    所以在这被黑湖都映照的月光下,连风都在为他而开脱。

    他想他,可他心里装着个哑巴,说不出一句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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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的霍格沃兹很安静,月光像洒满屋顶的白纱,连风都走得极轻。

    留守在大门的几个教徒眯着眼睛,手里的长刀要落不落,怎一个困字了得。

    他们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危险的寒光,却连半点杀气都聚不起来。

    混合着风声,有人听到一阵脚步。

    那脚步声极重,但每一步都踏得极稳,踩在碎石路上发出清晰的声响,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势,由远及近。

    习惯性地抬眼去看,为首的教徒瞬间清醒,瞳孔骤缩。

    不远处,斯内普正向着他们大步走来。

    那袭黑袍在身后翻滚如夜雾,脸色堪比比月光,魔杖紧握在手中,杖尖隐隐泛着绿光。

    “醒醒!”他猛地拍打身旁的几人,声音因惊恐而变调,“索命的来了!别睡了!”

    困意瞬间消散。

    几个教徒手忙脚乱地跳起来,长刀“哐当”掉在地上也顾不上捡。

    他们像受惊的麻雀般四散奔逃,眨眼间就化作黑烟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几缕尚未散尽的烟雾和地上歪斜的长刀。

    斯内普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他甚至没有看那些逃窜的教徒一眼,目光直直望向城堡大门,仿佛要穿透石墙,找到某个藏匿的身影。

    月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映出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焦急,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

    他必须找到温之余。

    必须亲眼确认那个混蛋还活着。

    哪怕要掀翻整个霍格沃兹,哪怕要踏平整个幽泉。

    今夜,没有人能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