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会骑马？”未歇牵紧缰绳，手心滚烫，有些不放心看她。

    岑枝上前踮脚摸马头额鬃，骏马通灵性，将头弯下来送到她手前，岑枝笑着抚了抚，它舒服的原地跺了两步，发出两声低鸣，温顺喜人。

    她似乎是不经意道，“不会可以学啊，不是还有你在？”

    未歇垂下眸子，因她的话内心慌乱不已，什么东西正要破胸而出，耳边是自己杂乱的心跳声，他耳垂发红。

    “妘竹你要是怕的话，去坐他的马吧。”岑枝也没底，她是第一次骑马，按道理是先把左脚搭上去。

    她撩起裙摆试了两次，差点踩不住掉下来，好在脚下猛然一轻，未歇拖住她的脚，自觉失礼移开目光。

    岑枝看了他一会儿，拉紧缰绳坐在马鞍上，“多谢。”

    未歇帮她套好马镫，小心看着她叮嘱，“第一次骑马要小心，良驹素来通人性，不必太害怕，双手轻握缰绳，上身坐直，微微前倾，膝盖自然弯曲，贴紧马腹，身体重心随运动起伏调整，切记循序渐进。”

    “我来带她，你多小心。”

    岑枝点点头，试着跑了两步，效果不错，她满意地拍拍马颈。

    未歇也放心了，翻身上马，妘竹局促半天，他拉了她一把，望着前头，“你要是害怕，就抓着我的衣服。”

    岑枝拉紧先行两步，未歇迅速策马跟上去，两边草绿翻滚，碧水蓝天，他就想一直跟在岑枝身后。

    他不够勇敢。

    一月的相处，他已经很满足了。

    到京城外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岑枝骑累了，牵着马走了两步，“前头有客栈。”

    未歇点点头，“先歇一晚，明日一早再进城。”

    把马系在马棚里，故意摸了点泥泞子在自己身上，妘竹有样学样。

    找掌柜打听了一下，这两日赶路的都是商人居多，说是趁着好光景来京城做生意的，现在房间已经不多了，问他们要一间还是两间。

    “一间吧。”岑枝爽快递上银子。

    掌柜奇怪他们三个，还是得嘞一声，把钥匙递给他们，小二点头哈腰上前引路。

    小二笑眯眯问，“二位客官看着气度不凡，莫非也是来此做生意？”

    他有些害怕一旁的未歇，时不时躲闪。

    “我家中遭难，只留下哥哥妹妹与我相伴，我身上穿的这些，都是我们兄妹三人沿路卖艺得来的，身上值钱的早就没什么了……”岑枝越演越激烈，抽抽噎噎起来，可怜极了，抚上自己的脸，垂下脑袋。

    “我这脸上的伤，便是那时伤的，不敢见人，所以戴着帷帽……”

    妘竹哭啼接话道，“是啊是啊，京城乃天子脚下，定然安稳不少，我们来京城投奔亲戚，不过讨口饭吃罢了，小二哥你可莫要再问那些伤心往事了。”

    小二看他们三人可怜，岑枝还带着帷帽，语气便谦和许多，抱有歉意，“瞧我这嘴，在此给三位客官赔不是了，稍后的晚饭多送你们一道特色菜。”

    未歇始终沉默不语，三个人怎么睡一间。

    “你为何与他说我们是兄妹？”未歇进屋后，还是问了她一嘴。

    岑枝倒茶喝了一口，转转茶杯，看不出什么表情，“此处乃是城外唯一的驿站，小心些好。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今晚将就一下吧。”

    未歇便不答了，靠在门口时刻关注动向，他睡不睡无所谓，身为刺客他习惯了熬夜加劳累。

    小二敲门，“几位客官，你们的晚饭。”

    未歇拉开门迅速端了进来，小二脸都没看见，面前只有一阵风晃过，他哆嗦一下，转身离开了。

    岑枝看二人站着盯自己，开始帮二人盛饭，“吃啊吃啊，干嘛不动筷，别说你们不饿？”

    妘竹连忙接过碗，特意改掉了称呼，“谢娘……姐姐。”

    未歇接过碗，迟迟才憋出一句。

    “有劳。”

    岑枝莞尔一笑，相比于往日的谨小慎微，克己守礼，现在她只想吃饱，吃了一大碗米饭。

    等三人都吃好，妘竹和岑枝睡一起，未歇守在门口。

    岑枝正睡熟，心口平和起伏，窗户被风吹响，他三两步上前关紧，忍不住上前抚开她的鬓发，岑枝颤了颤睫毛，他便不敢呼吸。

    用手点点她的唇，收回后吻在自己手心，小心帮她盖好被子，退到窗边开始听风声。

    “娘娘……”未歇自言自语。

    悸动不安的内心开始翻滚，思绪千丝万缕缠绕不断，他纠结半天，头上都是冷汗，忍着自己慢慢急切的呼吸声，屈起一侧腿，把手伸进亵裤。

    这一次比往常更强烈，未歇总是得不到满足，等他准备用内力强压时，身后那人不知站着多久了。

    “娘娘……”他连忙穿好衣服跪在地上。

    他今日太放肆了，这般行径来不及顾上其他。

    岑枝，“要不要我帮你？”

    未歇猛烈摇摇头，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她，“不，不用。”

    岑枝见他与从前一样不敢抬头，上前两步，用食指挑起了他的下巴，歪歪脑袋，眉眼月色如霜。

    未歇别过眼。

    心乱如麻，咽了咽口水。

    岑枝在他身前，轻声，“我们轻轻的。”

    “好。”未歇已然心下动摇，面上仍旧不显，屈腿跪在她面前，开始安抚自己。

    岑枝半跪下来，未歇往前凑了凑，一手环上她的腰，腰身一沉，隔着衣物缓慢摩挲，不论速度如何，他都没吭一声，抬眸刚看了岑枝一眼，就迅速低下头。

    岑枝觉得差不多了，柔声唤道，“未歇。”

    他立刻闷哼退出来。

    “我自己来，你睡吧。”随即穿好衣服开始清理，速度之快，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第二日早上

    他们三人又以昨天的理由，混进商队准备入城，岑枝找里面的舞女借了些胭脂水粉，给自己捯饬成了一个“花猫”。

    未歇看了，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杯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他慌忙擦拭，妘竹见她把自己化成这样，忍不住捂着嘴笑。

    “姐姐你这样，倒是与从前大相径庭。”妘竹促狭道。

    岑枝无所谓，“昨日的我脸上有伤的。”

    未歇尴尬咳嗽，端起米饭开始吃，“他们说是一个时辰后启程，我们得赶快了。”

    小二见昨日的帷帽姑娘露出真容，端菜的时候难免多看两眼，害怕伤她自尊，又匆忙看别处，自己昨日的荒唐行为，实在太唐突了。

    岑枝，“小二哥，不知如今城中可有什么变动啊？”

    小二害了一声，弓腰讲述，“一个月前，岑太后于避暑山庄染疾，话说这太后娘娘年纪不大，今年应该不到三十，陛下孝心当前，连夜将人送去皇寺养病了，说是静养，我猜其实啊，这太后娘娘，多半是不成了……”

    这下轮到妘竹喷饭了。

    她局促捂嘴，“小二哥你怎么知道的啊？”

    “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这点含金量得有的。”他开始抿唇，眼神左瞟右瞟。

    岑枝塞钱给他，他连连答谢，拿着就走了。

    “姐姐怎么看？皇寺离皇宫倒是不远，从城门口开始，妇人脚程两三个时辰差不多也到了。”妘竹瞄了眼还在思考的岑枝，对她斟酌道。

    “不去皇寺。”岑枝。

    “我们进城后，先去投奔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