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清说囤兵造反,何有志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你都知道了什么!”
    沈清看了沈忠一眼,后者立刻上前一步把那何有志拽住往外走:“走!”
    沈清看了一眼地上的名单,捏了捏眉心:“拿着腰牌去边关大营要人。”
    她不过是诈了一句,就把幕后黑手的目的诈了出来。
    这件事绝不是沈家能解决的。
    而沈家也绝对不会是那个唯一被塞了细作的商户。
    这件事需要顾侯爷上达天听,及早派人彻查此案。
    四名黑甲军护着沈珩,带着沈清写的手书和名单往边关大营赶。
    沈清则又喊来沈忠,交给他另一份名单和腰牌。
    两队人马,沈珩在明,沈忠在暗,同时去给顾岳廷报信。
    但愿那些人会被迷惑。
    原本沈清是想自己亲自去边关大营,却被沈珩拦下,替她去了。
    江鹤书带着一小队黑甲军守在沈家门外,见沈大公子出门,立刻迎上去。
    知道要给大营报信,带着人就护着他往大营赶。
    沈忠入了夜才从沈家角门出发,乔装打扮后混在出城队伍里亲自拿着腰牌去了边关大营。
    沈珩刚一出城,就被一队黑衣人截杀,江鹤书带着黑甲军断后,另派了四名黑甲军护着沈珩继续前行。
    接连折了三名黑甲卫,沈珩才堪堪到达大营门口。
    最后一名黑甲军护着沈珩,警惕的看着门口两名守门的人:“不对劲,你先躲起来。”
    沈珩自知对军营的情况不了解,立刻牵着马躲在路边的树后。
    黑甲军站在大营门口喊了一声:“侯爷在哪儿!”
    守门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在里面。”
    黑甲军嗯了一声,牵着马走进大营。
    两个守将的长刀刚抽出来,就感觉脖颈一凉,接着便觉得天旋地转。
    沈珩眼睁睁看着那位黑甲将军一刀就斩了两个人的首级,整个人都愣住了。
    见他从树后出来了,赶紧让他躲回去:“我不喊你, 你别出来!”
    沈珩听话的躲了回去。
    大营里杀声震天,马蹄阵阵,空气里传来浓浓的血腥味。
    沈珩足足等了三个时辰,才看到那名黑甲军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
    沈珩惊喜的从树后出来,刚要说话就飞快的跑了起来:“小心!”
    黑甲军见他一脸着急,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蹲下!”
    沈珩一边叫一边冲了过来,宽大的衣袖飞了起来,整个人看着犹如一只俯冲的巨鹰。
    偷袭的黑衣男子瞪大了双眼,看着插在心口的短刀,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
    江鹤书带着余下的黑甲军从远处疾驰而来,马背上还带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子。
    顾侯爷盔甲上满是鲜血,一身戾气的站在大营门口:“把那些人都押上来!”
    边关大营哗变,顾侯爷带着忠于朝廷的将士奋力镇压,足足打了一天一夜才把平定叛乱。
    沈珩把沈家那些人交待的名单沈清写的信都交给了顾侯爷:“舍妹说,她的猜测或许有错,还请侯爷禀明圣上,派人彻查此事。”
    顾侯爷接过还沾着体温的名单和书信,意味深长的看了沈珩一眼:“你妹妹?”
    沈珩知道他的意思,规矩回话:“草民与家父一心经商,对这些事向来没有舍妹看得透。”
    顾侯爷嗯了一声,看着明显出气多进气少的沈忠,问江鹤书:“这是怎么回事?”
    沈忠艰难睁眼,颤抖着手从心口处掏出一封信:“我家姑娘怕大公子出意外,派我从小路过来送信……”
    听到他的声音,沈珩才看出是他,这才赶紧看向一身是血的沈忠:“这是怎么回事?”
    沈忠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江鹤书有些愧疚的开口:“我在路上遇见他的,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受伤了,要不是我们正好看见,他这会已经被杀了。”
    “马上叫军医过来!”
    顾岳廷的声音从一旁响起。
    他赤着上身,肩膀上缠着绷带,看样子伤的不轻。
    江鹤书带着沈忠去治伤。
    路过顾岳廷时,沈忠的身上掉出一块腰牌。
    顾岳廷弯腰捡起后,脸色一变:“这腰牌是怎么回事?”
    沈忠张了张嘴,拼尽全身的力气说了两个字:“要人。”
    江鹤书没听清:“要忍?忍什么?”
    顾岳廷却听懂了他的意思:“是要人。你去整队,带两名黑甲军跟我去沈家!”
    江鹤书看一眼他身上的伤:“这,能行吗?”
    顾岳廷转身回营帐:“哪儿那么多废话,快点人!”
    沈家那边扣着那些证人,只怕要面临的危险很大。
    现在天还没黑,快马加鞭一定能赶在城门关闭前入城。
    只要入了城,就能保沈家无虞。
    顾侯爷看一眼站在原地不敢动的江鹤书:“去吧!”
    江鹤书赶紧去点齐人马,等着顾岳廷出来。
    沈清把家中所有人都安排在了一处。
    那些奸细和家丁齐齐聚在花厅之中。
    沈清手中握着一柄匕首,看了一眼灰下来的天空。
    马上就要天黑了,也不知道忠叔和大哥有没有安全抵达边关大营,又是不是能顺利的带着人过来。
    何有志被绑在柱子上坐着,两条腿也被系了绳。
    他看着灰下来的天空,冷笑一声:“你要等的人,怕是来不了了。可我要等的人,马上就来了。”
    沈清看都不看他一眼:“我要等的人是来救我的,你要等的人,是来杀你的,也不知道你在高兴什么劲。”
    何有志脸色一僵,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五十名黑甲军将花厅团团围住,将沈家人和奸细牢牢护住。
    沈清看了一眼天色:“把那些人的胳膊腿都给我绑好了,把他们的嘴都堵上,能塞椅子底下的就塞椅子底下。”
    这些人都是重要的证人,虽然不能让他们死,可沈清也不愿意让自己家的人去填命。
    塞进椅子底下,起码能让他们躲过暗箭。
    家丁们刚做完,屋顶便响起瓦片被踩碎的声音。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沈清立刻喊了一声:“熄灯!”
    所有的烛火同时被熄灭,花厅和院子里立刻黑漆漆一片。
    今晚没有月色,沈清握紧手中的短弓,牢牢的挡在父亲的身前:“所有人不许动,妄动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