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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诏书的下落
    玉萦思忖片刻,并未起身离去,也没应声。

    孙倩然毕竟久居京城,并深得孙相信任,知道孙相许多秘密。

    平王是知道赵颐允下落的,那孙相呢?

    倘若孙相爷知道赵颐允的下落,侯府得有所应对。

    她瞥了孙倩然一眼,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我爹是什么样的人,侯夫人应该有所耳闻,他现在兵行险着,非要支持平王。”

    “难道你觉得平王胜算不大?”玉萦冷不丁地问。

    孙倩然轻笑了一声,显然并不看好平王会登基,飞快往下说,“我劝不动他,可他是我亲爹,一旦他出事,我必定会被牵连。”

    玉萦听懂了她的话。

    皇位更迭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人人都知道孙相投靠了平王,万一平王失败,继任的皇帝绝不会放过孙相阖族。

    玉萦依旧不接茬,只淡淡道:“孙相位高权重,又算无遗策,孙小姐着实不必有此顾虑。”

    孙倩然不置可否,静默了一会儿,缓声道:“往后的时局瞬息万变,今日我爹位高权重,明日或许沦为阶下囚。”

    她的想法很简单。

    朝堂斗争,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她希望爹跟许相一样不要站队,但爹太想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他被许相压了一辈子,只想赌一把。

    爹这一生想要的东西都得到了,只差这一件,所以他可以不顾一切去拼,但她不一样。

    她这一生遗憾太多,才刚刚平复心绪开始不一样的生活,实在不想去赌。

    靖远侯府不站队,谁登基都不会动他家。

    “你生来优渥,是相府明珠,孙相不倒台了,谁也帮不了你。”

    当初她就是看清了这一点,坚决站在她爹这一边,才跟裴拓决裂的。

    “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倘若侯爷愿意出手,一定能保我一命?”

    “凭什么帮你呢?”玉萦反问。

    “自然不是空口套白狼。”孙倩然眸光闪烁,抬眸望向玉萦,“我是想跟侯爷和夫人做笔交易。”

    交易?

    玉萦见她今日把话说得这样开,到这里也没打机锋了。

    “你拿什么来换?”

    孙倩然将声音压得更低:“我知道陛下立储的诏书给了谁。”

    听到诏书,玉萦的身子猛然一怔,诧异地望向孙倩然。

    思忖片刻,却不信她的话。

    “且不说说这诏书是否存在,便是为真,平王和孙相若得了这诏书,要么立刻取出来,要么立刻毁掉,怎么会把消息放出来?”

    “我爹和平王当然想找。”孙倩然眸中闪过一抹嘲讽,“只不过他们对此并不知情。”

    “他们不知,你知?”

    “废后和废太子失败的时候,我爹曾让我进宫照顾赵颐允,那时候赵颐允吃住都在乾清宫,我也日日出入乾清宫。”

    玉萦记得这事。

    当时皇帝中毒,潘循还特意把她和赵玄佑从禹州喊回来,想让她进宫去抢这差事。

    “所以呢?”

    “我爹费力在乾清宫安插几个人手,想做完全准备,后来陛下身体好转,又把刘公公叫回身边,他和许相安插在陛下身边的人手都被刘公公送了出去。”

    “但你在宫中还留了眼线。”

    孙倩然笑着点了点头。

    “所以,你感兴趣吗?”

    “这话说得奇怪,我和侯爷为何会对诏书感兴趣?”玉萦吃不准她是否知道赵颐允的事,装聋作哑道,“你应该去寻静王、庆王和睿王,而不是我。”

    “他们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信我会为了自保出卖我爹?”

    “我了解你?”玉萦眼底浮起笑意,“孙小姐这话着实让我受宠若惊。”

    孙倩然笑得坦然。

    这世上除了她爹和裴拓,了解她心性的人的确只有玉萦。

    “我不觉得平王会赢,即便这诏书落到平王手中也改变不了什么。”孙倩然眼眸低垂,继续道,“只是今日在云水庵遇到你,想必是菩萨想救我一命,我没有别的祈求,只想用这消息换自己一命。”

    她身体孱弱,靠养尊处优延续生命,无法远行颠沛,即便预料到平王会失败,也不能远离京城避祸。

    “我没有跟你做交易的必要。”玉萦先是回绝了她,声音稍顿转过了话锋,“不过人总是有好奇心,你若告诉我,将来能拉你一把的时候,我会尽力而为。”

    说了这么多话,玉萦已然明白她的状况。

    因为孙相投靠平王的事,父女两有了嫌隙,孙倩然不知道赵颐允的下落,孙相也不知道孙倩然那边的消息。

    玉萦没想跟她做交易,但若能知道诏书下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她不想让孙倩然看出自己的真实意图,只能含糊言语。

    孙倩然要说便说,不说她绝不追问。

    “陛下把立储诏书交给了许相,若他突然驾崩,便由许相宣读诏书,只是这诏书被许相放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

    玉萦恍然。

    孙倩然只是知道诏书在许相那里,光靠这个消息根本没法跟任何人做交易。

    她也想象孙倩然今日开口,只是想卖自己一个好。

    “如此。我还是那句话,尽力而为。”

    玉萦始终表现得风轻云淡,留下这句话便辞别了孙倩然。

    等回到侯府,才惊觉心跳得极快。

    赵玄佑一直让她不必操心这些事,她也没去琢磨,今日不知不觉得到这么大的消息,着实心绪不宁。

    因赵玄佑还没回家,玉萦便把温槊叫了过来,将今日之事告诉了温槊。

    “你说,许相会把诏书藏在什么地方?”

    温槊想了想,“陛下一旦驾崩,皇宫便在俪贵妃的控制之下,所以诏书不可能在宫里。”

    “在许相府里?”

    “京城的皇亲贵裔多建有密室,许相为官二十多年,府里肯定也有密室。”说到这里,温槊灵机一动,“林锏在东宫的时候便奉命四处查探朝中重臣的秘密和弱点,以便为皇后和太子拿捏,他应该对许相很了解,要不找他问问。”

    温槊轻功好,性情温和,赵樽一直把他留在自己身边护卫,没有出去办过差。

    林锏却不同,他身为暗卫头目,替赵樽办过不少隐私事,掌握的机密消息也更多。

    玉萦既知道了诏书的存在,自是不能装作不知。

    片刻间她便拿了主意,吩咐丫鬟把林锏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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