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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真假难辨,杀心自现
    那一声“夫君,你为何不等我?”犹如惊雷,炸裂在红帐之中。

    红烛微晃,帐幔如水,屋内空气霎时凝结。

    两个“慕容冰”,一个立于榻上,衣袂未乱,眼含惊色;

    一个立于门前,红裳曳地,神情平静。

    而萧然,执剑而立,周身似仍笼罩着酒意未退的微醺。

    可那眼神,已冷冽如霜,死死锁定门前之人。

    就在两个女人争斗之际——

    “咻——!”

    三支红羽锁哨自府顶同时射出,划破夜空,直指三方高空。

    两人停止了扭打,又站回到门外和床榻之上,现在已经分不出,何人是刚才进门的,何人是在床榻上的。

    红羽锁哨,这是府内最高等级的封锁信号!

    数息之后,整个慕容府,骤变!

    许文山铁骑控城门,闸机落锁、封死出入;

    老齐布暗哨封院廊,五步一哨、十步一弩;

    杨林立于高阁之巅,信鸽飞掠,暗线调令,一句断语沉冷如铁:“无面现身了。”

    层层封锁已成,铜墙铁壁,只待蛇出洞口。

    ——

    屋内,寂静如水。

    榻上慕容冰站起,眼神坚定,冷声道:“她不是我!”

    门口“慕容冰”却款款走近一步,目光温柔如春水:“夫君,你连我眉眼都不认了吗?”

    萧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们,指间微动,却未发一言。

    忽然,院门之外传来稳重步声。

    “肃静——”

    门扉一开,一道身影踏月而来,正是慕容秋元,慕容冰的叔父。

    他神情庄重,身披苍青长袍,目光如炬,一步步走入屋内,先向萧然行礼,继而扫过两个女子,神色不动,开口道:

    “我是冰儿的叔父,也是她自幼启蒙之人。今日之事,当由我断。”

    “我来,验真假。”

    萧然沉声应:“有劳叔父。”

    秋元点头,走至屋中央。

    他的目光扫过两个“慕容冰”,缓缓开口:“你们听好。”

    “我只问五件事,皆是冰儿幼年之事或家中私语。”

    “真者,自然不惧;假者,自然不知”

    两个女子点头,不曾退缩。

    ——

    第一问:“你十岁那年随我入西岭,中毒之后,你送我何物?”

    榻上女子微一颤声:“青绸帕,绣了‘秋’字。”

    门前女子却笑:“藏于你左袖口,怕你拒收,还盖了我那枚黄豆印章。”

    秋元微挑眉,未表态。

    第二问:“十五岁偷翻家藏医方,被你父亲责罚,我如何开脱?”

    门前女子答:“你说那是你让我看的。”

    榻上女子接道:“你还说‘此女将来必是悬壶济世之才’,替我邀功。”

    萧然在旁看着二人反应,目光微沉:

    “她们答得无懈可击,这些都是极其私密的事情,竟然全部知晓?”

    第三问:“你为何怕风铃?”

    榻上女子掀起刘海,露出伤疤:“幼时跌下楼梯撞伤,至今听铃心惊。”

    门前女子低声:“奶奶灵堂夜里悬铃,是我陪父亲守夜第一晚,从此怕铃,不舍铃。”

    秋元神色复杂,目光掠过两人。

    随之,厅外一片低语,不止一个人眉头蹙紧。

    老齐眯起眼,眉心拧成死结,喃喃:“她的反应、语气、情绪……和慕容姑娘一模一样。”

    许文山握着佩刀的手一阵微紧,低声道:“这已经不是‘易容术’能解释的了……这人,根本像是……活生生换了魂。”

    杨林望着屋中两人,手中密符未收,喃声嘀咕:“就算有旁人指点,能记得这么细、反应得这么准……也太完美了。”

    府中几名侍卫低声议论:“若是让我们来断,也分辨不出真假……”

    这一刻,所有人都开始动摇。

    真假难分、言行如真、身有记忆、情绪贴合——这不是假扮,而是夺舍。

    众人神色各异,真假未辨,心中皆寒。

    忽然,一道身影悄然掠至堂外,是情报司耳线小队的斥候,全身夜行衣,拱手跪地:

    “启禀杨总管——府外‘潜哨·鹤耳’急报!”

    杨林面色一凛,快步上前,接过密信。

    纸封以细铜线缠绕,中央印着“夜牙”印章——那是只用于“绝密情资”的紧急专符。

    他拆开纸函,粗阅一眼,面色顿变,猛地看向萧然,低声道:“殿下,看来……无面……不只是今天夜里混入的。”

    他回首,望向堂中两个“慕容冰”,声音低沉如寒钟:

    “根据夜牙线报——‘无面’在一个月前刺杀失败后,并未离开丹阳。”

    “他藏身于慕容府‘东偏房’后厨,化名‘小石’,白日洗布,夜间不声。七日前,贴身婢女‘锦儿’突感不适,而原嬷嬷‘秦婆’也曾数次请假。”

    “这些看似无事的小变故,全部指向一个事实——”

    “他潜伏府中整整三十日,逐步接近你——慕容姑娘最亲近的侍从,日夜耳濡目染,学她一举一动,连梦话都暗中听了数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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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中死寂。

    “他不只是学你。”杨林目光落在门口女子身上,眼神凌厉,“他在变成你。”

    “用的是云织楼秘术——‘思影术’。强行摹写记忆、模仿情绪、复刻身体语言。”

    “这种术,只能维持七日,第八日起心神错乱。”

    “所以他,必须在今晚动手。”

    ——

    众人皆未语,空气中似凝了一层霜。

    萧然并未立即发问,他的目光冷冷扫过两人,却没有再出口质疑。

    就在此时,一道沉稳嗓音自外而来,如山川入夜,缓缓而至:“这第五问——由我来问。”

    门扉再次开启,一道身披霜红大氅的身影踏月而入。

    正是慕容秋阳。

    他的出现,让屋内原本微妙的平衡再次倾斜。

    堂中宾客无不肃然起身,杨林、老齐等人皆侧身避让。

    萧然退后半步,静静目视着他,不语,却微颔首。

    慕容秋阳缓缓走近,目光不偏不倚,落在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上。

    那一刻,他的神情,不似父亲,更像一个将决命运的审判者。

    他未言语,却让两位“慕容冰”同时轻颤一瞬。

    她们都知道,这一问,将不是回忆,不是记忆,而是信念。

    慕容秋阳站定,语气淡然,却带着难以抗拒的压迫:

    “前面的问题,可以是记忆。”

    “可以是模拟。”

    “可以靠耳听目记、靠人指点。”

    “但这第五问,只让你们做同一件事。”

    这句话落地,全场一静。

    甚至连风都仿佛停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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