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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同心结
    六人手忙脚乱地扑腾了好一阵,总算把身上那些缠绕的红线清理得七七八八,可手腕小臂上那截形如葡萄藤蔓的红线纹路,却如同烙刻进皮肉般纹丝不动。

    “岂有此理!那狐狸精几个意思?!”宁识气急败坏地甩着手腕,仿佛上面沾了什么污秽之物,“临了了还兴改行当媒婆?专干这乱点鸳鸯谱的勾当?”

    林景川静立一旁,眉目间仍是一贯的清冷疏离,只是眼底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他垂眸看着宁识慌乱的模样,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丝弧度。

    "宁姑娘。"他声音低沉平稳,却比平日多了三分温度,"灵妃的妖术都未能让你动容,如今这区区红线,倒让你失了方寸。"

    "若真解不开..."他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我陪你寻解法便是。"

    云甘子简直要把头皮挠破,尴尬得手脚都不知往哪放。

    他此刻与月栖梧的红线牢牢相连,对方清冷的气息近在咫尺,让他既心猿意马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疯了疯了!这绝对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啊!她自个儿求而不得,临死也要毁人清白,这红线它正经吗?!”

    他激动得手舞足蹈,连带扯得两人相连的手臂也晃动起来,月栖梧被他拉得一个踉跄,手腕处传来酸麻感。

    虽羞窘万分,她依旧保持着温和的语气,脸上却飞起两抹红霞:“云…云道友,你莫要再这般…拉拉扯扯了…”她声音渐低,那丝不易察觉的羞意更是让气氛添了几分旖旎。

    另一边,渡尘和渡缘这对师兄弟相对最为“镇定”。

    渡尘和渡缘反复默念了几句经文,勉强压下眼底的波动,迅速将宽大的僧袍袖口往下用力一拉,严严实实盖住了手腕上那刺目的红痕,力求“眼不见为净”。

    那缠在腕间的红线灼灼发烫,仿佛直接系住了六人心尖那点不自在的绮念。

    宁识被林景川过于专注的目光看得心头发慌,那双深潭似的眼眸让她瞬间忆起无边沙漠里那个滚烫炽热、几欲落下却又仓促结束的吻,脸上腾地一热。

    她猛地偏开视线,声音无端拔高了几度,试图掩盖那份窘迫:“别…别研究了!时辰真不早了,赶紧回去再想办法解开这破玩意儿!”

    “说得轻巧!”云甘子立马举起和月栖梧牢牢“绑”在一块的手腕,“宁大真人,你瞧瞧咱们三对儿这样合适吗?这不满天下告诉别人,咱们不可描述吗?”

    "云甘子!"月栖梧被这虎狼之词惊得差点咬到舌头,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你、你胡说什么!"

    渡尘和渡缘两个小和尚闻言,立刻如临大敌般后退三步,双手合十念起了清心咒,眼神坚定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去降妖除魔。渡缘更是紧张得把念珠都捏断了,佛珠噼里啪啦滚了一地。

    林景川看着宁识通红的耳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体贴地没有拆穿。他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袖,轻声道:"无妨,就说我们中了妖术便是。"

    "对对对!"云甘子立刻接话,"就说咱们是被迫的!"说完才意识到不对,赶紧找补,"不是,我的意思是..."

    月栖梧已经放弃挣扎,生无可恋地捂住了脸。两个小和尚继续默念经文,假装自己不存在。

    宁识狠狠剜了林景川一眼,眼神分明写着“回头再找你算账”。

    她眼珠一转,立刻从储物戒里哗啦啦掏出三大袋鼓鼓囊囊、散发着原始气息的包裹:“喏!快,每人扶稳一个!就说咱们刚合力打完妖兽,正往家搬运战利品呢!”

    云甘子眼睛一亮:“妙啊!” 他手脚麻利地一把扯过最大的包裹扛在肩上,又用那只和月栖梧“绑”在一起的手顺势托住了包裹底部。

    月栖梧被他的动作带得一晃,虽无奈,却也配合地用另一只自由的手稳稳扶住了包裹一侧,两人顿时像是在合力抬一件重物。

    “啧,抬包裹倒是说得通…” 林景川若有所思,也接过一袋。他手法巧妙地将兽皮包裹的一角搭在自己被红线缠绕的手臂上,另一只自由的手则稳稳托着包裹主体,看着十分自然。

    宁识刚把自己那袋东西搂住,就听林景川又淡淡补充:“但寻常战利品可未必用得上六个人抬。还得来点真正的大件…”

    只见林景川又从自己储物戒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根几丈长、粗壮得夸张的不知名妖兽大腿骨!还有一颗狰狞无比、獠牙外露的巨大兽首化石!

    云甘子瞪圆了眼:“林兄!你这存货够猛啊!” 他二话不说,自告奋勇用没被绑的那只手高高举起了那颗恐怖的兽首化石,这造型,任谁看了都相信分量不轻!

    渡尘和渡缘这对“难兄难弟”面面相觑。

    最终,渡尘默默上前一步,与渡缘一同,用两人未被缠绕的手臂(小心翼翼地保持着最远距离)共同托住了那根沉重夸张的大腿骨末端。

    渡缘绷着一张通红的脸,低声嘟囔:“阿弥陀佛…这便算是…负重修行了罢…” 巨大的骨头横在两个严肃的和尚中间,画面说不出的诡异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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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狼狈不堪地回到玄极宗住所,刚推开院门,就听见岳枝中气十足的怒吼声炸响:

    "何南济!你个蠢货!"岳枝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何南济的鼻子,气得脸颊通红,"谁让你天天选面条的?!整整三天!清汤面、炸酱面、牛肉面!我吃得都快变成面条了!"

    何南济委屈巴巴地缩在角落,手里还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可、可是师姐...你昨天还说这面挺好吃的..."

    "那是因为我饿疯了!"岳枝一把夺过面碗,作势要往何南济头上扣,余光却瞥见门口呆若木鸡的六人组。她动作一顿,瞪大眼睛:"你们这是...集体打猎去了?"

    宁识干笑两声,不着痕迹地把和林景川绑在一起的手往兽皮包裹后面藏了藏:"啊...对,收获颇丰..."

    云甘子立刻高举那颗狰狞的兽首化石,试图转移注意力:"看!我们猎到的!"

    月栖梧尴尬地别过脸,渡尘渡缘则默默把巨大的兽骨往身后藏了藏,两个和尚的脸红得快要滴血。

    岳枝狐疑地打量着这群人诡异的姿势和飘忽的眼神,突然眯起眼睛:"等等...你们的手..."

    "面条要凉了!"宁识突然大喊一声,拽着林景川就往里冲,"师姐你快去吃面!"

    六个人顿时像一串绑在一起的蚂蚱,跌跌撞撞地挤进院子,留下岳枝和何南济面面相觑。

    "他们是不是...手牵手了?"何南济呆呆地问。

    岳枝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是吃面吃傻了。"说完把面碗塞回他手里,"今晚再让我看见面条,我就把你挂房梁上当腊肉!"

    各宗弟子陆续归来,长泠步履匆匆地踏入玄极宗院落,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无果后,眉头微蹙。

    "阿识还未归来?"他声音清冷,却掩不住那一丝关切。

    邵宇正倚在廊柱上嗑瓜子,闻言朝内院努了努嘴,一脸促狭:"回师父的话,阿识不但回来了,还把月栖梧、林景川、渡尘、渡缘、云甘子都带回来了。"

    他故意压低声音,挤眉弄眼道,"这会儿几个人关在屋里,动静可大了,乒乒乓乓的简直不知天地为何物..."

    长泠身形一滞,眸色骤然转深。他广袖下的手指微微收紧,转身便朝宁识的厢房走去,步伐比平日急促三分。

    岳枝见状,抄起手边的鸡毛掸子就朝邵宇脑袋上招呼:"你这张嘴早晚要挨揍!不会说话就给我憋着!"她咬牙切齿地低声道,"师父最疼阿识,你这话说得..."

    邵宇抱头鼠窜,却还不忘辩解:"我哪句不是实话?他们确实在屋里闹腾啊!"他委屈巴巴地揉着脑袋,"再说了,谁知道师父会想歪..."

    屋内,宁识正指挥着众人:"林景川你按住那头!云甘子别乱动!月栖梧你..."话音未落,房门突然被推开,长泠清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目光如霜般扫过屋内景象。

    只见六人手腕缠着诡异的红线,正手忙脚乱地试图用各种法器切断这恼人的束缚。

    地上散落着被砍断的兽皮绳索,桌上摆着那颗狰狞的兽首化石,渡尘渡缘两个小和尚满脸通红地缩在角落,活像两只被烫到的虾米。

    长泠:"......"

    宁识抬头,脸上还沾着不知哪来的灰尘:"师父?"

    屋内瞬间鸦雀无声,六双眼睛齐刷刷望向门口的长泠。

    邵宇从岳枝身后探出头,小声嘀咕:"我就说是正经事吧..."话未说完又被岳枝一掸子敲了回去。

    众人连忙向长泠行礼问安:"见过长泠真人。"

    长泠微微颔首,目光却牢牢锁在宁识与林景川交缠的手臂上。

    那抹刺目的红线在宁识白皙的腕间格外显眼,让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沉了几分:"这是怎么了?"

    宁识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万象阵中的遭遇一一道来。说到灵妃临死前的诅咒时,她懊恼地扯了扯手腕上的红线:"我们试遍了各种法子,火烧、剑斩、符咒......这该死的红线就是纹丝不动!"

    她没注意到,随着她的动作,林景川的手臂也被带着轻轻一晃。

    这个细微的牵连让长泠眸色更深,他缓步上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托起宁识的手腕:"让为师看看。"

    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指尖在红线上方虚划而过,一道莹白的光芒流转其上,却在触及红线的瞬间被弹开。

    长泠眉头微蹙:"这红线倒古怪。"

    "是情丝。"一直沉默的林景川突然开口,目光平静地迎上长泠的视线,"灵妃以千年执念所化,非寻常手段可解。"

    屋内顿时一片寂静。云甘子倒吸一口凉气,月栖梧别过脸去,两个小和尚又开始疯狂念佛号。

    苏倚川看热闹不嫌事大:"别人破阵得些雨伞面条,你们倒好,直接讨了段天定姻缘回来,灵妃这份回礼可真是别出心裁。"

    宁识的脸"腾"地红了:"胡说什么!这下作手段就是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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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如此。"长泠打断她的话,声音比方才更冷了几分,"此物化解,强求不得。"他说着,目光在林景川与宁识之间扫过,广袖下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

    月栖梧面容凛然:“明日辰时第四关开启,我们决不能在此耗着。”

    长泠广袖一拂,三道红线骤然泛起灵光,竟自行盘绕成繁复的同心结纹样:“此咒需以一方一缕本命命格为祭。”

    满院死寂。

    邵宇手中的茶杯“当啷”坠地。这六人皆是人中龙凤,命格牵系宗门气运,折损任何一缕皆是震动仙门的大劫。

    未待众人反应,林景川指锋已聚起凛冽金光直刺自己心口!

    距心口仅三寸时,手腕被一股更狠厉的力量劈手擒住!宁识的指甲几乎嵌进他腕骨,声音冷得淬冰:“林景川,你真当自己算个英雄?”

    林景川手腕一震,非但没有松开,反而顺势紧扣住宁识的手腕,指节用力到泛白,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命格献祭岂是儿戏,这伤痛你承受不住,莫要逞强。”

    另一边,云甘子脸上的嬉笑尽敛,他直视着试图开口的月栖梧,神情异常认真:“月姑娘,我身为医修自有护命秘术可保根基无损,莫要再与我争。”

    角落里,渡缘已然肃容,他抬手挡在师弟渡尘身前,语气带着不容抗拒的担当:“阿弥陀佛。师弟年幼,佛门未来系于你身。这因果,理当师兄一力承担。”

    宁识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她退后半步,眼神却锐利如刀锋般钉在林景川脸上:“林大首座既然高风亮节,义薄云天,那就请君自便?”

    就在三道命格金光被引出的刹那,宁识、月栖梧、渡尘目光相交,三人亦同时并指如刀,直取心门!

    霎时间,六道流淌着本命气运的璀璨金线自心口涌出,在无数道惊骇的目光中,如百川归海,直贯向那三道盘踞手腕、散发着诡异红光的同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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