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是隔壁省的，道上很有名，心狠手辣。”
“有人看见他来百货楼这边了。”
叶小川心里一沉。
“人抓到了吗？”
叶城摇了摇头：“没有，我们来的时候，人早就没影了。可能早就离开东海县了。”
“保险起见，你把家里人送回村里去，你早点回来。”
叶城骑车离开。
叶小川转头回了百货楼，江翠儿正穿着红袄走了出来。
红袄上有个小掐腰，衬得她亭亭玉立，像一朵顶着雪花的红梅。
“好看！”
“就这件了，过年穿多喜庆。小同志，你帮我嫂子再挑几件，要洋气一点的。”
刘玉娜连连点头，又给江翠儿挑了好几件。
江翠儿不要，却拗不过叶小川，最后就全都买了。
江叶儿和叶小川两个，一人也买了两身儿。
买好东西后，叶小川和江翠儿赶回农资站，和叶建设他们汇合。
叶小川把大包袱放到了牛车上，转身上了牛车，把江翠儿也拉了上去。
叶小川一甩牛鞭。
“驾！”一声。
老黄牛甩了甩尾巴，快速往城外驶去。
不远处的茶摊子上，一个男人压了压帽檐儿：
“哥，用不用我跟上去？”男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就靠你？”
眼镜男轻嗤了一声。
“你上去塞牙缝儿都不够，吴天算是折咯。”
“走了，我们回去了。山水有相逢，迟早我再会会这个叶小川。”
说完话，两个人起身离开。
……
轻风抚面，牛蹄哒哒。
半天功夫，牛车就到了北庄村口。
村口草垛处，一群人正在扯闲篇儿。见叶小川他们一行人，全都围了过来。
“哎哟，小川，你可回来了？听说你进局子里劳改了，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叶小川脸一沉，两根眉毛竖了起来。没完了不是？
按下去葫芦起来瓢。
何静刚消停两天，又来了一个吴大妈？
太烦人了。
“老吴，你听谁说小川去劳改了？我怎么不知道？”
“要不，咱们一起去问问？你要说不出来，我拿针把你嘴给缝上。”
叶小川还没搭话，江翠儿激动的站起身子，一句话撅了回去。
“江翠儿，你这个小蹄子，你缝一下试试，看老娘不撕岔你！”
叶小川一拉牛缰绳，牛车停了下来。
他从牛车上跳下来，冷冷的看着吴大妈。
吴大妈身子一缩，眼中闪过一丝畏惧。叶小川轻笑了一声，抬手照着她的脸，啪啪就是俩巴掌。
“你这个老不修，嘴这么脏，不怕我往你嘴里灌粪？”
吴大妈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她不就是关心他一下吗？
这叶小川也太欺负人了。当面打她的脸，这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哎呦，没天理了。”
“小辈儿打长辈儿咯，吴卫国，你眼瞎了吗？没看到你婆娘被揍了？”
“你这个三棍子打不出屁的废物……”
吴大妈躺在地上嚎啕，她男人吴卫国咬了咬牙。
这个死婆娘，没事招惹叶小川做什么，他还想去大棚里干活呢。这下完蛋了。
还当着这么多人面骂他，他不要面子的吗？
吴卫国讪讪弯腰道歉。
“小川，对不住哈，这个死娘们儿疯了，我这就收拾她。”
说着话，吴卫国左手抓起吴大妈的头发，右胳膊抡得滚圆。
“啪！”
“啪！”
又是两巴掌。
“噗！”
吴大妈吐出一口血，还混着两颗大牙。
看到牙齿，吴大妈愣了愣，嗷一声扑到了吴卫国身上。
“吴卫国，老娘今天和你拼了，你这个窝里横的废物。”
吴卫国在前面跑，吴大妈在后边追，绕着大家跑起了圈儿。
吴大妈边追边骂，越骂越脏，把吴卫国祖宗十八代都骂进去了。
吴卫国也不躲了，揪住吴大妈头发就走。
“小川，你等叔给你个交待哈。”
叶小川嘴角抽了抽，却没有劝。
他听富贵哥说过，吴卫国找了他好几次了，想去大棚里干活儿。
如果他事情办得好，来大棚干活儿也行。
牛车上还有菌种，叶建设把叶小川赶下车，自己去了大棚。
叶小川和江翠儿一起，背着包袱回家赶。
隔着老远，一个人就扑了过来。
“小川！”
叶富贵炮弹一样冲过来，差点把叶小川撞了个跟头。
“小川你回来了！太好了。让我看看，瘦了没？”
叶小川轻轻一个旋身。叶富贵一头栽倒了地上，跌了个屁股墩儿。
捂着屁股哎哟哎哟叫了起来。
“小川，你的心也太狠了。”叶富贵委屈巴巴的。
叶小川伸出手，叶富贵用力一扯，想把叶小川扯到地上。
可惜他两只手同时用力，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
叶小川纹丝不动。
“小川你吃啥了啊，劲儿这么大？”叶富贵就着他的手起来，不解的问。
叶富贵一把夺过叶小川的包袱，挂在了身上。挎着叶小川的胳膊往前走：
“小川，对不起，都是我这个大嘴巴，声音太大了，你进公安局的事儿，全村都知道了。”
“你打我吧，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叶富贵说着话，拉着叶小川的手，要往自己身上打。
“算了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狼肉卖得怎么样，都卖完了吗？”
“卖完了卖完了。”
“他们十个人，总共卖了六百块钱，一人提了十二块，还剩下四百八。咱俩带的肉，卖了一百五，总共六百三，钱都在这里了。”
叶富贵把叠得整整齐齐的钱，递给了叶小川。
叶小川留下六百，把剩下的三十给了叶富贵。
叶富贵也没有扭捏，直接就接了。
“小川，你和三叔都不在村里，我听你的，没出去卖蘑菇，大棚里的蘑菇要爆棚了。”
叶小川想了一下。
“这样吧，富贵哥，我马上还要去县里，我去摘一担蘑菇送到县里。”
“这几天你们先别出去，不安全。你们把新拉回来的菌种种上，剩下的蘑菇做成蘑菇酱。”
“你说什么？”
江翠儿一把抓住叶小川的胳膊，手指抓得紧紧的。
一脸担忧。
“什么不安全？坏人不是抓住了吗？你去县里干什么？”
叶小川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川，咱不去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