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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晏邢燚的愤怒
    与此同时,晏邢燚对楚薇宜的关注与日俱增。

    他派出手下暗中查探楚薇宜的过往。

    不过几日,暗卫便将一叠密报送至他的书房。

    晏邢燚在灯下一一展开细读。

    越是翻阅,他的眉头便蹙得越紧。

    密报中详细记载了楚薇宜在生母病逝后,如何被送至乡下庄子;

    如何被继母王氏有意操控下,被全府人遗忘,不闻不问;

    又是如何在庄中受尽欺凌,连庄头都敢克扣她的份例和吃食。

    在寒冬腊月中连炭火、衣裳、棉被也不曾供给。

    就是想将她活生生磋磨死。

    “岂有此理!”晏邢燚一拳砸在书案上,震得笔墨纸砚齐齐一跳。

    堂堂朝廷二品大员的嫡女,竟被如此作贱!

    他强压怒火继续往下看,目光忽然顿在某处——

    据庄子附近的农户回忆。

    约九年前,庄子里一群恶仆之子欺负楚家小姐,人差点被折磨致死。

    幸好几位路过的贵人出手相救。

    九年前……恶仆之子……贵人……

    晏邢燚心神一震,迅速翻看楚薇宜所在庄子的具体位置。

    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如潮水般猛地涌入他的脑海。

    那年他才九岁,留书一封,偷偷跟着琅郡王叔和梁王叔溜出宫去,行走江湖。

    刑衍也同行其间。

    他们一路走过许多地方,也曾路见不平过无数次。

    就在锡州昌林郡的一处郊外庄子里,他们撞见一群少年正围着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推搡调笑。

    他们拿石头砸她,对她拳打脚踢。

    嘴里还骂骂咧咧——“没爹没娘的小野种!把东西交出来!”

    那女孩衣衫旧得发白,浑身脏兮兮的,蓬头垢面,看着像个小乞丐。

    她怀里死死抱着什么东西,任人殴打也不肯松手。

    她脸上新伤旧伤满布,眼神却执拗得像头不肯认输的小狼。

    晏邢燚想也没想便大喝一声,让那些人住手。

    那群少年见他们衣着华贵、气度不凡,顿时跑没了影。

    晏邢燚蹲下身,望着眼前这个浑身紧绷、满眼戒备的小姑娘,轻声问她:

    “他们为何欺负你?”

    女孩抿紧嘴唇不答,反而将怀中之物搂得更紧。

    晏刑燚眼尖,瞥见她怀里抱着的,是一本边角磨损的《诗经》,和一块早已冷硬的馍馍。

    “你喜欢念书?”晏邢燚刻意放柔了声音,害怕吓到她。

    女孩这才轻轻点头,声音细若蚊蚋。

    “他们……要抢去烧了……不许我看书。”

    晏邢燚心中蓦地一软,从行囊中取出一本薄册。

    那是他学武时,心中所感,自创的“枭枭十八式”。

    “这个给你。”

    他将册子塞进女孩手中,认真道:

    “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就照这个练,打死他们,保护好自己。”

    他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递过去。

    “拿去买书,买吃的,偷偷藏好,别叫人抢了。”

    女孩怔怔地望着他,似乎不敢相信,有人竟然会对她好。

    况且,他们才第一次见面。

    她看了他好久,忽然就要跪下磕头,被晏邢燚急忙扶住。

    “不必如此,快回家去吧。”

    女孩小声问,问他们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面。

    说她长大了,一定会报答他的。

    那时,晏邢燚一行人恰好要在昌林郡停留十余天。

    他便答应她,每日都会过来看她。

    后来他也的确做到了。

    每天得空后,都会带几本书和一些吃食过去。

    再三叮嘱她仔细藏好,好好练武。

    并亲自给她演练过好几遍。

    期间又撞见几次庄中里的人对她非打即骂。

    晏邢燚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把那些人狠狠教训了一顿。

    直至他们不得不离开昌林郡,前去下一个地方。

    临别之时,他去同她道别。

    可她却只是深深望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飞快地跑远了。

    他当时还失落了好几天。

    回忆至此,晏邢燚指尖微微发颤。

    他迫不及待地翻完暗卫送来的所有密报。

    是她!

    当年那个被他无意间救下的小女孩,就是楚薇宜!

    晏邢燚胸口滚烫,怜惜与愤怒如浪潮翻涌交织。

    一个朝廷命官的嫡女,竟被欺辱到需要路人出手相救的地步!

    那楚国栋是非不分、宠妾灭妻。

    纵容后宅乱成这般,为官又能好到哪儿去?!

    怒火中烧的晏邢燚当即起身,直奔父皇的御书房。

    “父皇!”他甚至忘了行礼,急匆匆说明自己的来意。

    “请您罢了楚国栋的官!”

    晏时叙从奏折中抬起头,挑眉看他。

    “邢燚?何事如此激动?”

    晏邢燚便将自己查来的消息同父皇复述了一遍,末了气愤道:

    “那楚国栋纵容妾氏扶正的继室虐待原配嫡女,将楚薇宜送至庄上任人欺凌!”

    “这等宠妾灭妻、是非不分之人,怎配为官?”

    晏邢燚说着,声音已经拔高了几个度。

    晏时叙放下朱笔,一脸“你还是太年轻”的表情。

    然后,他又嫌弃地瞥了儿子好几眼:“是你娶媳妇,还是朕娶媳妇?”

    晏邢燚霎时涨红了脸:“什、什么娶媳妇……父皇别胡说!”

    “呵。”晏时叙嗤笑一声,目光更加嫌弃了。

    “不娶人家做媳妇,你这么操心别人家事做什么?”

    晏邢燚试图挣扎:“儿臣只是看不惯楚家家风不正!”

    晏时叙又问:“这天下不平之事多了去了,你一件件都要管?”

    “楚国栋后宅虽有些乱,但为官至今并未犯过大错。”

    “你要替一个姑娘打抱不平,自己没那个能力吗?”

    “还跑来找朕出面,你害不害臊?”

    晏邢燚被自家父皇挤兑得面红耳赤,却哑口无言。

    是啊,他若真心疼惜楚薇宜,为何不凭自己的能力去为她做点什么?

    反而像个受了委屈就找家长哭诉的孩子……

    晏邢燚低下头,羞得满脸通红。

    “儿臣……知错了。”

    晏时叙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还像话。若真在意那姑娘,就自己去护着。”

    “朕的儿子,不该是个只会找父皇出头的软蛋。”

    晏邢燚抬起头,眼中原本的气氛已被清明和坚定取代。

    “谢父皇指点,儿臣知道该如何做了。”

    走出御书房,晏邢燚望着宫墙外连绵的屋宇,心中已有了计划。

    楚薇宜,那个曾经需要他保护的小女孩。

    如今他不仅要护她周全,还要将她应得的一切,亲手送到她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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