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希几乎是弹起来，非常丝滑的跪地道：“娘娘……”</br>这是她听李君羡称呼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就跟着喊了。</br>“小荷啊，看你这样子，昨晚没睡好？”苏婉端着架子问。</br>“不敢欺瞒娘娘，奴婢是被吓到了。</br>不知奴婢该做什么，还请娘娘吩咐……”</br>楚慕希很不安，在她的常识之中，事情太诡异了。</br>要是能有点事情做，她还安心一些。</br>苏婉在桌子旁的凳子上坐下。</br>自从李承乾第一次用桌子椅子来吃饭后，有些事情根本就不用他吩咐，东宫之中自然也就流行开来。</br>苏婉道：“起来，坐！”</br>好歹可能是跟自己平级的西宫皇后，苏婉可不敢故意磋磨楚慕希。</br>不说以后会不会被吹耳边风，就说记仇的话，也是个麻烦。</br>“奴婢不敢……”</br>楚慕希浑身都抖了一下，总感觉哪里不好。</br>“本宫让你坐就坐……”苏婉加重了语气。</br>“这……是……”</br>楚慕希只好爬起来，但也只敢半边屁股，小心翼翼的挨着凳子，一副随时准备跪下的样子。</br>苏婉说：“小荷啊，你知道为何，陛下会把你带回来吗？</br>按理来说，想要入宫做宫女的女子，多的是。</br>有些女子打的什么主意，我们作为女子，也应该清楚。”</br>“啊……不，不会的……我……不，奴婢年纪很大了。”</br>楚慕希磕磕巴巴，因为她想到，昨晚好几个嬷嬷检查自己，好像是有点那个啥。</br>“小荷，接下来，本宫跟你说点悄悄话。</br>你且记住，出了这个门你就忘了，不要跟任何人说起。”苏婉加重语气。</br>“啊……不，娘娘，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就，就别……”</br>楚慕希又不是傻子，所谓的悄悄话是她能听的吗？</br>这要是听了之后，不是随时都可能被砍头吗？</br>苏婉却没有管她，只是道：“陛下打算开先河，要立东西两宫皇后！</br>东宫皇后，掌管曾经皇后拥有的一切。</br>而这西宫皇后……”</br>楚慕希脑子一片空白，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给戳了。</br>这是她能听的吗？</br>他只能死死低着头，瑟瑟发抖。</br>“陛下曾经说，这东宫皇后，选大家闺秀。</br>意思其实就是，选择朝堂上诸位大臣，互相妥协之后，所认定的一个大家族之后，或者大臣之后。</br>但这西宫皇后，既然陛下要想开这个先河，那就有自己的目的，不可能只是任性而已。</br>陛下作为皇帝，要什么样的女子都有。</br>当今陛下雄才伟略，也不可能被美色所惑。</br>既然如此，成立这个西宫皇后的目的在哪里？</br>小荷，你觉得呢？”</br>“奴……奴婢，什么，都，都没听到……”楚慕希结结巴巴道。</br>苏婉的声音，再次平静的响起。</br>“陛下说，西宫皇后，乃从民间选择。</br>无论身份，无论地位，只要皇帝喜欢，并且是个奇女子，就可以。</br>甚至还规定，这个西宫皇后，背后的家里，不能高于七品之官。</br>那这么一个毫无背景的西宫皇后，选择来做什么呢？</br>陛下说，西宫皇后，就是当代皇帝的耳目。</br>出自于民间，也回归于民间。</br>需要的不是母仪天下，而是能够深入民间，知晓民间方方面面，充当皇帝的耳目。</br>不要让皇帝在深宫之中，再也听不到民间的声音，耳朵里只有官员的声音，导致渐渐昏聩。</br>为了匹配西宫皇后之尊，会给西宫皇后一支百业卫，专门负责探听民间消息，汇总于西宫皇后。</br>西宫皇后，摘取其中的重要信息后，汇报给皇帝。”</br>楚慕希空白的脑子渐渐开始运转，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又完全不敢相信。</br>“怎么，你还没明白吗？”苏婉问。</br>“娘娘……奴婢，奴婢只是个乞丐，而且年纪已经很大了……”</br>楚慕希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她并没有感觉高兴，反而害怕极了。</br>“当今陛下，可以说古今未有。</br>他说，女子过早生育，或者过多的生育，不但会影响女子自身寿命，也会影响下一代。</br>因此，他建议天下，把女子的生育年龄，提高到十六岁。</br>当然，他也知道百姓们生活不易，想要找点传宗接代的念头，是打不消的。</br>因此，他并没有下旨，只是通过自己以身作则。</br>并且他说，既然要以身作则，那就要求要更加严格，就以十八岁为限。</br>否则，你以为为何，会有嬷嬷的检查你的身子？</br>你的出生来历，对陛下来说根本不重要，反而确实符合西宫皇后的出生。</br>你能以乞丐之身，女子之身，在民间生活五年之久。</br>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称得上是个奇女子了！”</br>楚慕希脑子轰鸣一声，再也不抱半点侥幸。</br>西宫皇后，皇后，那可是女子顶天的成就。</br>楚慕希不敢想，不能想，做梦都想不到。</br>“你好好想想吧！</br>你只要知道，既然陛下看上你了，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都得把一些不好的心思收起来。</br>陛下这个人，不喜欢有人跟他玩心眼。</br>比方东宫之中有个优伶，就因为一句要跟本宫分担分担，被陛下直接打入冷宫。</br>如果你不愿意，你直接跟陛下明说。</br>以他的雄才伟略，不可能跟你一个民间女子计较。</br>如果你愿意，那就好好想想，自己能不能做好这个西宫皇后。</br>不管东宫皇后还是西宫皇后，地位当然是顶了天的。</br>但是同样，也意味着母仪天下的责任。</br>没事你可以出去走走，不用一直关在这屋子里，没有人关着你。</br>如果你有事找本宫或者找陛下，就去找那种站在各个路口，不言不动的兵。</br>跟他们说一句，他们会给你指路或者安排的。”</br>说完这番话，苏婉就起身走人了。</br>她会跟楚慕希说这些，就是要试探她的反应。</br>反正李承乾也交代了，看她在这种情况下，会有什么样的举动。</br>以此来判断，对方是不是真的符合，西宫皇后的标准。</br>苏婉清楚，如果楚慕希很快就飘了，自以为当定了这个西宫皇后，那百分之百的要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