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几分钟,盛恩逸就忍不住低声哼哼了出来。
    南溪此刻的手法,跟刚才大不相同。
    如果说刚才是分筋错骨的话。
    那现在就是黑玉断续……
    全身关节肌肉,从上到下,像是一节一节被打通。
    整个人舒爽得像是泡在一汪温水里,从头到脚,都热乎乎的。
    “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会独门按摩秘技了。”
    “那当然,我什么时候说过大话了?”
    再过几分钟,南溪就听到了清浅的呼噜声。
    她低头一看,小少爷已经睡着了。
    眉间印堂积攒了一段时间的疲倦之色,都消退了。
    祁峰跟她说过,老板这次在国内的业务布局很大,关系着公司未来十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发展。
    所以老板丝毫不敢放松,凡事都亲力亲为。
    再加上这完全是老板的个人事业版图,他并不想跟盛家或覃家任何一方扯上关系。
    所以很多资源都没有启动。
    全凭过硬的实力去争取。
    但国内的利益关系链条远比他们预估的还要错综复杂。
    最近老板都累瘦了,睡眠状况也不是很好。
    生活中唯一的慰藉,怕就是南溪了。
    说实话,南溪听祁峰说起这些,是很心疼的。
    她知道祁峰的意思,是希望她这段时间能多顺着盛恩逸一些,至少,在他有限的休闲时间里,能让他轻松快乐一些。
    可南溪想做的,并不止这些。
    就算今晚盛恩逸不提要求,她也想找机会给他做个深度按摩。
    而且她也没有骗他,这的确是他们柳家的独门按摩秘技。
    可以最大程度的疏松筋骨,缓解疲劳,并放松脑神经。
    就是刚开始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疼而已,之后,就会越来越舒服。
    “好好睡一觉吧,我的小少爷。”
    南溪低头轻轻在他眉间落下一吻。
    满眼温柔和疼惜。
    祁峰有次开玩笑说:“我感觉你们俩不像是在谈恋爱,而是两个极度缺爱的小孩在扮家家,互相扮演对方的爸爸妈妈,然后死命宠对方。”
    南溪当时听见这话,很是愣了一会儿。
    后来,她认真想了想,觉得祁峰说得对,也不对。
    从某种意义来说,盛恩逸是真把她当女儿宠,缺什么给什么,大方得不像话。
    而她有时也难免把小少爷当孩子看,哄着,宠着,疼着……
    操心他一天天的有没有吃好睡好?
    努力想办法投喂他。
    努力逗他开心。
    或许,他们俩在潜意识里都把对方当做了小时候的自己。
    希望尽力去弥补彼此从小的缺憾。
    但他们俩不是扮家家,是真的在谈恋爱。
    别人的恋爱过程是怎样的,南溪不清楚,但她和盛恩逸之间,排除所有外在客观因素,他们俩是真心爱着对方的。
    也或许是,两人骨子里某些地方太过相似。
    所以,两个相似又孤独的灵魂,就像两块磁铁一样,无法避免地不断靠近。
    直至吸附到一块儿。
    未来的事,太多变数,南溪此时想不了那么远。
    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但在能把握住的现在,她只想跟她的小少爷躲进小楼尽欢颜。
    快活一时是一时。
    *
    一月中旬。
    南溪考完最后一门课出来,表情明显轻松了不少。
    这意味着,她要放寒假啦。
    还没走出教学楼,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副校长办公室。
    桌上的茶香好像还是上次那一款。
    醇香而厚重。
    一嗅就知道不是凡品。
    看来这是林副校长的珍藏,每次只有贵客来,他才舍得拿出来招待。
    南溪看着坐在对面的覃敏,见她的脸色好像比上次见到的要苍白一点,人也清减了一些。
    想着她一个人撑着偌大的覃氏,唯一的儿子跟她又不亲,着实不容易。
    忍不住劝道:“天气寒凉,您多注意身体。”
    覃敏看她一眼,眼神带着几分复杂,“我交待你的事,办得如何了?”
    南溪顿了顿,正色道:“我有在努力,请您再给我一点时间。”
    “可我不想再等了,我现在迫切需要证明他是正常的。”
    覃敏的态度不容拒绝。
    南溪急忙解释,“他是正常的,这不需要证明,我能感受得到他有冲动。”
    “而且我相信,你手里肯定也有他的详细体检报告,他身体很健康,取向也正常。”
    “你不应该再怀疑他。”
    覃敏表情不变,“那就是你跟他……果真还没有到最后一步了?”
    南溪窒了窒,“虽然是这样,但那是他尊……”
    覃敏不等她说完,就抬手止住了她。
    “我不想听任何解释,我只看最终结果。”
    “如今一年之期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你的表现比我预期的还要好,所以,我认为我们约定的时间可以缩短一些。”
    “你打算最快什么时候,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南溪无奈道:“覃总,你之前说你儿子厌女,但我如今已经向你证明那是无稽之谈,他除了有点小洁癖,其他方面没有任何毛病。”
    “这难道不算一个明确答案吗?”
    “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
    “这不够!”覃敏语气强硬地打断她,“你在学校里做实验时,预判的结果和亲自动手后得出的结果,能完全一样吗?”
    南溪默了默,没说话。
    显然,她说不出一样的答案。
    任何实验都不可能百分百完美呈现,或多或少都会有偏差。
    但她仍倔强地试图劝说覃敏。
    “覃总,他是人,一个有血有肉、有爱有恨,会笑会哭会伤心难过的一个人,不是一个物品。”
    “你不该再用这样的方式去试探他,他也不是你做实验的对象。”
    “他可是你亲儿子,唯一的亲儿子啊。”
    “从小到大,你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心里又在想什么吗?”
    覃敏声音微怒,“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我跟他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质疑。”
    南溪盯着眼前的茶香缭绕,片刻后,才抬眸看向覃敏,遗憾地轻叹一声。
    “覃总,你真的爱他吗?”
    每次盛恩逸跟覃敏通过电话,心情都不是很好,会一个人默默站在院子里很久。
    她看得出来,他们母子俩之间有很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