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念揉揉脸，赶紧回消息：【沈总，冤枉啊，外面的世界花不花我不知道，我现在只感觉两眼一黑。】

    消息发出去，那端秒回：【什么局这么刺激？】

    舒念：“？？？”

    果然是身居高位不知人间疾苦的皇帝陛下。

    她现拍了个策划部办公室的照片发过去，没好气的打字：【加班局。】

    那端继续秒回：【宝梵要破产了吗？】

    舒念蔫蔫的：【差不多了吧。】

    沈宴宸：【那我再投钱岂不是傻x？】

    舒念想象了一下“傻x”两个字从那张金尊玉贵的嘴里说出来的样子……想象不出来。

    心里莫名舒服了点，她唇角微微一勾。

    舒念：【也不一定，毕竟盛世擅长起死回生。】

    盛世的这位总裁极其低调，但是盖不住江湖上都是他的传说。

    舒念刚入职场那一年，常常听人提到盛世。

    那一年的市场环境比这一年还要糟糕，各行各业竞争激烈，市场份额被挤压，此时盛世刚刚成立，堪比乱世出生。

    在盛世之前，也有许多小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最后被现实砸了个稀巴烂，在大地上留下一个一个的坑。

    盛世刚出来的时候没有人把它放在眼里，甚至有很多人在背后打赌它什么时候宣布破产。

    然而仅仅一年时间。

    它没宣布破产，反而宣布上市。

    至此在科技领域一路高歌，势不可挡，造就了一个又一个的传奇。

    舒念刚入职场的时候挺难熬的，人在脆弱的时候就需要一点精神粮食，她刷到过一次盛世的发家史，后来每次感觉熬不下去的时候就去搜盛世。

    后来职场新人变老人，她学会像所有成年人一样咽下所有的苦，也不需要再看一些励志鸡汤来安慰自己了。

    很久没有刻意去回忆那段日子了，或许是今夜的公司格外寂静，寂静之下不免想到些往事。

    所以才会脱口而出这句“盛世擅长起死回生”。

    对面是盛世的总裁，她说这话不免有谄媚攀关系的嫌疑，说完这话她就有点后悔了。

    斟酌了会儿，也找不到什么话来补救。

    却不想那端静了片刻之后轻笑一声，“这么高的评价，那这我高低不得再投十个亿？”

    舒念：“？？？”

    不是哥们，知道你有钱，但这是不是有点过于壕无人性了？

    舒念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心“咚咚”跳得跟擂鼓似的，这会儿是一点不觉得这栋楼安静了，反而有点吵。

    沈宴宸清润的声音从彼端浅浅传来：“再加十个亿不仅能让你们公司起死回生，应该还能生龙活虎。那现在这个班，是不是可以不加了？”

    舒念“啊”了一声，不明所以。

    沈宴宸顿了一下。

    叹了口气：“我还没吃饭。”

    舒念：“？”

    她现在不敢发出声音，怕沈总觉得她格外蠢。

    但是他说的话她是真的听不懂。

    沈宴宸的声音再次传来：“不看着你，我吃不下饭。”

    舒念：“？？？”

    这是不是过于冒昧了？

    她试探着问：“沈总是觉得我秀色可餐吗？”

    “不是。”那端立马否定，“我是没见过比你还能吃的。”

    舒念僵住。

    舒念无语。

    禁止人身攻击。

    舒念说：“那沈总要不把饭端到我办公室来吃吧，方案没做完，擅离职守是死罪。”

    沈宴宸：“什么项目，比我十个亿还重要？”

    “确实是比十个亿重要，因为那项目值八十多亿。”舒念对着电脑挠头皮，“实不相瞒，就是跟沈总公司合作的项目。”

    “我不记得我逼着你做方案不许下班。”

    舒念适时拍马屁：“如果所有领导都像沈总一样好，职场将再无牛马，世界会变成美好的人间。”

    电话那端轻微响动，不知道是风声还是他的轻笑声。

    片刻后，那端打火机“啪嗒”一声，他的声音混着烟雾有些含糊不清：“发过来我看看。”

    舒念摁在键盘上的手顿了一下。

    本来越级发给桑白就不对，现在还直接越过桑白发给甲方？

    颜竺知道了，会直接把她脑袋拧下来当球踢的吧？

    “怎么了，不方便吗？”沈宴宸问。

    舒念说：“沈总，是你让我发给你的啊。”

    沈宴宸笑：“对，是我让你发给我的。”

    “那当然没问题！”

    挂断电话，舒念打开文档，找到沈宴宸的号发过去。

    都能直接越级发桑白，发给甲方爸爸怎么了？

    颜竺要是找她麻烦，她就往沈宴宸身上推，他看起来一次背十个锅都没问题。

    文档发过去没一会儿，萨摩耶追蝴蝶的头像就亮起来了。

    沈总：【我是甲方，我觉得方案没问题。】

    舒念握着手机简直热泪盈眶。

    看看，看看，这就是甲方爸爸的格局。

    她真的，她哭死。

    萨摩耶再次亮起，沈宴宸问：【还在公司？】

    舒念：【嗯嗯！】

    沈宴宸：【下来。】

    舒念没多问，关了电脑拿起手机就下去了。

    黑色车身的加长版迈巴赫缓缓驶来停在她面前，沈宴宸那张清俊的脸猝不及防闯进眼帘。

    “上来。”

    尽管知道这时候公司没人了，她还是鬼鬼祟祟扫一圈四周才“嗖”的一下上车。

    明天要是桑白问，她就说沈总亲口说的方案没问题。

    “安全带系好了吗?”

    “嗯嗯！”舒念扣着安全带，“沈总，你怎么来了？”

    “不是跟你说了，我还没吃饭。”他眸光专注观察周围环境，修长双手握着方向盘调了个头，“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怕被人看见，造谣我被包养了。”舒念说，“沈总你真好，还等我吃饭。”

    “毕竟像你这么让人有食欲的人不多了，一个合格的饭搭子难得啊。”

    “那沈总你可以养一头猪的。”

    沈宴宸若有所思，“如果你身边跟着一头猪，那么你走到哪里都是猪圈。”

    咦，还挺有哲理啊。

    “你们公司的人经常造谣别人被包养？”

    迈巴赫调头汇入车流里，他的金丝边眼镜倒映灯火霓凰，繁华衬托得那双眼睛更加清冷寂寂。

    “也不是我们公司吧。普通的女员工上豪车，总是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就像好的女销售总是被人带着审判的目光。”

    这个世界对女人总是异常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