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今天晚上，有一场‘笼中格斗’，这位袁先生对自己手下的地精有信心吗？如果有，今天就能安排你的‘格斗家们’首次登场献艺，打响名头。若不敢的话，我观这几只兽人的潜力不错，恰好可以登台一战。

    袁烛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答道：“两拨都上行吗？”

    奥森对他的回答略感意外：“哦？袁先生对这些地精很有自信呐。我丑话先说明白，我这儿的格斗比赛，一向有口皆碑，不存在半点弄虚作假，是实打实凭实力说话。一旦上台，绝不留手，直到一方丧失战力才结束。因此意外、重伤、残废，乃至死亡也不少见。你能调教出如此伶俐的地精，付出一定不小，万一被打坏打死就可惜了。其实，我更建议带着它们去加入马戏团，进行杂技表演，赚的一点也不少。”

    面对着苦口婆心的劝告，袁烛并不领情：“其实，被打死一两只也没有关系。这不更加证明了，我们培养出的‘格斗地精’同样真才实学。或许实力方面差了点，但不惧生死、勇猛搏杀的战斗精神，却不比任何武者差。反而打响了‘格斗地精’的名头，勇猛厮杀又精通表演，能带给观众最真实、最好看的视觉享受，这正是我们的竞争力所在。”

    奥森对于袁烛和阿妙提到的【纯地精格斗剧场】还是没有多少信心与兴趣，不过袁烛愿意派遣地精参加正规的地下厮杀，这反倒是一个有趣的噱头。

    势均力敌的格斗看多，偶尔看看虐菜局，也能变换一下口味，带给观众一些新鲜度。他组织的拳赛中，有过野兽之间的搏杀，也有能力者挑战魔化动物，但还没出现过‘殴打地精’，听起来就很新潮有趣。

    于是奥森问道：“那你打算安排它们参加哪个级别的战斗？”

    袁烛：“都有哪些，能介绍一二么？”

    奥森指了指袁烛身后，一只只带着面罩，或双手抱胸身体后仰、或摆出各种骚气JOJO立姿势的地精。

    突然就有些卡顿，嘴巴微张，心神被那些骚动作所夺，迟迟说不出话来：“额……”

    袁烛试探问道：“可是有什么难言之处？”

    奥森狠狠摇摇头，强忍住心底那十分别扭的感觉，努力不再看那些骚玩意：“没有，只是忽然觉得你这些地精，的确有些东西。”

    阿妙早就见过这帮戴着头套凹造型的骚东西，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她早就看出这帮地精的不凡之处，与实力强弱无关，单纯自带一种从未见过的谜之魔性，与顶级抽象折磨感。无差别折磨每一个观众的视觉与精神，在抗拒同时又忍不住多看两眼，继续遭受持续伤害。

    袁烛：“多谢认可，我也觉得它们非池中之物，定能扬名润宁。”

    奥森不愿多谈这个话题，直接道：“以你手下地精的实力强弱为标准，我可以安排三个档次的对手。第一档，实力稍微超出它们一筹，战斗起来前期势均力敌，给予它们充分展现自身实力的机会，后期会被击败。第二档，实力远超它们，并且都是有名的格斗家。战斗不会持续太久，但摧枯拉朽的暴打地精，能够引发观众的欢呼，同样能加深印象。如果打的趁手，更多的名家或许还会点名要你的地精上台。”

    “第三档，也是午夜档，真正的无差别血战。你的地精可以选择武器战或者徒手战，没有任何规矩，无需留手，允许以最残暴、最卑鄙的方式，处决败者。你的地精大概率无法活着走下擂台，但若死状无比华丽或者惨烈，同样能在擂台上打出名头。若比赛受观众欢迎，未来会邀请你长期参与。”

    听到这番介绍，袁烛果断Pass了选项1，问道：“第二种，和第三种的区别在哪里？难道一个是可循环挨打，另一个一次性报废，我的收益点又在哪里？”

    “很好，你是个明白人。第二种，说白了就是肉靶子。那些小有名气的格斗家，需要各种各样的噱头，维持自己的名气，单方面吊打会武技的污染地精，是个很不错的噱头。若它们真如你所言，精通表演又不惧生死的厮杀，很有可能被对手看中，长期雇佣。另一种死斗，死亡与报废的风险极高，所以你出‘人’，我则分润你一部分赌拳的收益。”

    袁烛顿时了然，两种他都能接受，只不过这些地精都是他倾尽心血、投入感情的挚爱亲朋，忍能目睹它们就这样送死？所以，得加钱！

    “第三种死斗，它们必死无疑，这也能赌输赢？”

    奥森耐心解释道：“可以赌它们坚持到第几个回合才失败，可以赌它们是死是残，还可以赌它们的死法……能押的实在太多了！年轻人。”

    袁烛却一脸不忍，指尖微微释放出淡淡圣光，抵在眉心进行祈祷，虚伪道：“哦！这实在是太残酷了，得加钱！”

    奥森却露出一抹笑意：“袁先生若感兴趣，今晚可参加一局，看看效果。如果选第三种，我可以给你5%的净利润，做为它们的出场费。考虑的时间可不多了，我还要提前调整比赛场次，寻找愿意对战的对手。”

    袁烛果断回应：“干了！我出两只‘格斗地精’，分别参加二档与三档比赛。然后再出两只兽人，参与二档赛。”

    “有点多了，今晚的比赛大部分已提前定下。干脆两只地精一只兽人，安排三场比赛，看看效果。”

    说罢，奥森推门唤来几个武馆的教练，低声安排后，看向袁烛：“挑三个你看好的，跟这位教练走。”

    袁烛毫不迟疑，就挑选了混血兽人中实力最强的大哥。至于十二生肖战士，水平没有差别，便随机一指，点到了‘鸡哥’和‘牛战士’。

    随后，二精进行了三局两胜，猜拳决生死。

    最终牛战士战险胜鸡哥，进入【二档战】。而鸡哥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被好兄弟（牛战士）做局沦落生死战。

    又因不善兵器，袁烛便替它选了‘徒手死斗模式’。

    …

    尽管今夜只挑走了3个小弟参加比赛，身边还剩14只打酱油的，但馆主奥森看在阿妙的面子上，依旧安排了豪华包间欣赏比赛。

    与前身过往参加的‘废弃仓库格斗’不同，【雷鸟武馆】除了一个上下两层的巨大健身、修行空间外，在主楼一侧还修建了圆形的‘格斗看台’，完全按照专业比赛而修建。

    据阿妙介绍，除了经常举办的格斗比赛外，猫街的其他团队也会租借场地，进行其他性质的表演，包括奥森建议的马戏杂技。

    等待比赛开幕前夕，阿妙疑惑道：“那家伙刚才说的不错，你手下这批地精天赋异禀，为什么不送去杂技团赚钱，非要来打拳呢？要知道那些有名的杂技团里，都有‘地精驯兽师’这份工作，地精杂技也是津津乐道的经典项目，表演的好，也能赚大钱。我甚至可以在猫街，给你搞一个店面，进行专业的地精卖艺演出。”

    袁烛却道：“我不愿接杂技类演出，主要是对自身定位的问题。这些‘格斗地精’是我对外推销展示【淬体液】的产品，我需要它们悍不畏死的厮杀格斗，来证明产品的质量。甚至将‘格斗地精’本身，也包装成一种‘烈性犬’般忠诚又智慧的，悍不畏死、感受不到痛苦，敢于付出生命的防身宠物。看家护院、街斗送死，能飞檐走壁的自爆炸弹。”

    “一旦让它们接了杂技表演的工作，即便它们完成的再优秀再出色，那也会将我的地精和杂技、滑稽表演画上等号。B格瞬间全无，后续的蛙系药剂还如何推广？一提到地精，就联想到小丑，整个品牌都会蒙羞。我宁愿让它们惨烈的倒在擂台上，也能展现出凶悍的一面，若打的漂亮，受到认可，就更棒了。”

    一旁的阿妙却听得若有所思，尤其在袁烛说到‘悍不畏死，敢于自爆’的优点后，她忽然开口：“阿烛你说，如果我以【军犬】的名义，将你培养的‘地精’纳入我的【私人军团】中，充当物资搬运工+高爆炸药挂件，有没有前途？我对于招募队友，稀释我对【军团】的控制力不感兴趣；但若大量扩招【军犬】简单培养，也能凭借增加‘插件’熟练，扩大【仓库】的体积吧？关键时刻，还可以派出去送死、探路、断后，阻拦追击！”

    阿妙此时，看似在向袁烛提问，其实完全沉浸在自问自答中。她回忆起自己曾经在【迷雾山脉】中，与调查员斗智斗勇追踪与反追踪，在太息的海岸线与当地帮派火并，在山脉中带人走线时被魔物袭击……

    如果身边豢养一批‘智慧型自爆地精’，瞬间就能解决许多麻烦。仔细想一想，倒是挺有吸引力的。

    “不过……大量扩招【军犬】，自己的【军团】会不会被地精反向污染？你这私人自制的【蛙系地精】它干净卫生吗？”

    袁烛：“怎么就不干净了？”

    阿妙扭头看向躲在角落，默默啃食果盘的地精，又扫了几眼混血兽人四兄弟，嘀咕道：“是【阴影】啊，那我就放心多了！”

    袁烛不满：“喂！你是有多看不起【阴影】？”

    “完全没有任何看不起，我反而认为你的眼光非常毒辣！【阴影系】是公认最不会引起超凡者敌意的‘污染体系’，安全性、可靠性、稳定性、普适性，都得到认可。我觉得你这门‘地精生意’，未来大有可为。这样，为表达诚意，我先预定7只，你什么时候训练出来，什么时候送过来，价钱你来开，我不还价。”

    ……

    在两人吵闹中，场馆内今夜的比赛正式开始，率先上台是两位人类武者。

    与前身参加的那些业余地下比赛不同，擂台中央的两人虽然称不上超凡者，但体内都存在不弱的超凡反应，强度与袁烛烙印【圣痕】但未接受【圣印】时差不多。

    除了超凡之力带来的体质强化外，他们均接受过专业的武技培训，战斗经验丰富又专业。观赏性、技巧性，均远超野蛮不规范的地下比赛。

    袁烛观看同时，向身边问道：“这两人，算能力者么？”

    “不算！他们在日常训练中，必然接受过‘超凡污染’的改造，但自身并未掌握系统的【力量体系】，属于被定向引导侵蚀，有目的性接受污染强化的普通人。比如沐浴融入‘魔物血液’的特殊药浴；接受一些‘超凡仪式’的祝福；暗中膜拜一些非法魔神；使用或注射一些特殊魔药……”

    袁烛：“听起来，已经在进行超凡修行了。”

    阿妙：“对凡人而言，系统且完善的正统【超凡传承】，入门门槛不低，他们接触不到。这些武者有的缺乏门路，有的则不想投入未知且危险的‘神魔’麾下。身体虽然被侵蚀扭曲，但程度不深，尚未污染到灵魂，企图通过擂台扬名，获得赏识，抓住改命的机会。像你们圣光系的医师，就经常高价给患者进行‘圣光祝福’。总不能经常被圣光照射，就等于被【圣光】污染吧？”

    双方闲聊期间，一场场比赛或快或慢的结束，观众的反应不一。直到袁烛麾下‘混血兽人1号’上场，被匹配的对手，是一个胸膛长出第三条青铜肤色右臂的僧侣。

    一个强壮的黑皮獠牙兽人vs一位肤色青铜的三臂袈裟武僧，观众们顿时热情起来。

    袁烛：“【佛门】？体修？”

    阿妙点头：“【肉枝佛】一脉，刚入门的武僧，很典型的‘佛手僧’。”

    “佛手僧？”

    见袁烛不解，阿妙随口解释道：“佛门分两脉，修炼肉身证金刚不坏的【肉枝佛】；与修炼精神灵魂，轮回不灭，与灵台方寸筑灵山的【蛀巢佛】。肉枝一脉，入门除了【佛茧受肉】外，还会从自己的师尊处，获得一样【肉肢赐福】，佛法灌顶，以点化体内【佛茧】。通常以‘脏器’或‘肢体’为主，有些类似你们【圣堂】的圣印。”

    看到这一幕，袁烛则想到了当初【小西红界】中，金刚寺的茄头僧们，身体上插满各式各样的肢体，通常以手臂为主。也是连体侧的佛修。

    “这种佛门能力者很多吗？”

    阿妙：“听说以前挺多的，佛门和道门一样，被【赤龙朝】排挤，一同渡海抵达西海岸。不过之后被联邦排斥，逼到了南方。但【迷雾山脉】深处，存在大量‘佛法污染’的痕迹，所以始终有僧人偷偷进入山脉之中，寻找修行素材，偶尔碰到一两个并不意外。”

    战斗开始后，那位【肉枝】一脉的武僧，只用了两个回合，就轻松将袁烛的兽人1号轻松击败。尽管兽人疯狂反抗，狂暴攻击，但都被对方一双手掌轻松化解。

    生长在胸膛的第三只青铜色手臂，始终摆出一个礼佛的姿势，并未动用一次。看的袁烛连连摇头，无比失望。兽人的首战，算是失败了，表现过于平庸，符合大众刻板印象，毫无高光时刻。

    好在做为对手的武僧并不嗜血，全程点到即止，兽人连轻伤没有落下，引得观众席嘘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