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途如遭五雷轰顶,脑袋几乎要裂开,这是两头堵的死局!
前方的敌人数量众多,分布极广,而后方的主神似乎生怕找不到他,竟也散开阵型,展开地毯式搜索。
苏途根本没有绕开的可能,无论往哪边逃,都必然会被发现!
他知道,后方的主神是绝对无法战胜的存在,而前方的敌人虽强,却并非毫无一战之力。
可问题是,一旦对方聚集起来,他恐怕也难以招架。
然而,此刻已别无选择!
“只能往前冲了!”
苏途心下一狠,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脚步猛然一踏,朝着前方那片污染肆虐的绝地冲去。
起初,他还能听见后方主神施展神技的轰鸣,但随着他深入险境,本就死寂的虚空变得更加幽暗,一切声响都被吞噬殆尽,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寂静。
苏途心底涌起强烈的不安,喉结滚动,接连咽下几口唾沫。
呼——哈——
在这片孤寂得仿佛只剩他一人的虚空中,骤然响起一道蕴含疯狂意味的呼吸声。
那声音宛如沉寂亿万年的哀鸣,诡异至极,令他浑身一颤,汗毛倒竖!
苏途一路疾行,同时疯狂吸收着周遭的污染能量。
然而,【疯魔】天赋在连跳两级后,升级所需的污染量大幅提升。
即便沿途吸收了海量污染,距离下一级仍然遥遥无期。
突然,【直感】天赋发出尖锐警告,猩红色的“危险”字样在前方不远处闪烁。
苏途凝神望去,只见在这污染肆虐的区域深处,一道佝偻的身影正缓缓蠕动,喷吐出如实质般的浊气。
那存在被污染侵蚀得十分彻底,浑身缠绕着灰黑丝纹,仿佛本身就是污染的化身。
苏途悄然抽出亡者之刃,身体如猎豹般缓缓伏低,双眼死死锁定目标。
就在这蓄势待发的瞬间,他敏锐地察觉到——身后一位主神正以恐怖的速度逼近!
虽然对方尚未发现他,但此处尚在污染区外围,一旦暴露,必将遭到主神级打击!
“不能等了!”
苏途眼中厉色一闪,低喝道:
“神技:弑魂!”
亡者之刃骤然迸发白金色刀光,他的身影如鬼魅般闪现至那污染体身前。
就在苏途踏入污染区的瞬间,那疯狂存在猛然抬头!
灰黑色丝纹覆盖的眼眶中,一双暴戾的瞳孔如恶鬼般精准锁定了苏途!
那目光仿佛穿透灵魂,令苏途浑身剧震。
“怎么可能?!”
飞掠中的苏途心中骇然,以弑魂斩的速度,连主神都难以察觉!
更诡异的是,眼前这个尚未达到主神级别,只是神级存在的疯狂存在,感知力竟如此逆天!
竟然能从自己因为墨麟逐影胫催生出的数十道身影中,直接锁定自己本身!
刀光乍出之际,苏途猛然醒悟,这疯狂存在恐怕已与这片污染区域完全融为一体!所以自己踏入领域的刹那,就已被他感知!
苏途本打算趁其不备先发制人,在对方察觉前先削弱其战力。
如此便能速战速决,避免被后方的主神纠缠!
岂料这怪物竟瞬间识破了自己的行踪!
“该死!”
苏途暗骂一声,但刀势已出,再无转圜余地。
他眼中厉色一闪,非但没有收势,反而将全身力量灌注于亡者之刃。
霎时间,白金色刀光暴涨,以好似能斩断一切的气势,猛地劈向那疯狂存在的躯体!
对方横起的长剑也被污染侵蚀,布满灰黑色蛛网裂纹,电光火石之间便将苏途这刀挡下。
不过他无论是自身实力,还是手中神器的层次,都和苏途有一定差距。
刀光闪过后他手中长剑赫然出现道缺口,连他本人都被震飞出好几十米远!
“上亿年......本尊...好痛...好苦......”
“让本尊…死……”
就在苏途准备速战速决时,那疯狂存在突然从喉咙深处挤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那声音扭曲变形,仿佛在祈求苏途给予解脱。
然而诡异的是,即便发出如此悲鸣,他的攻击却丝毫未停!
残缺的长剑裹挟着狂暴的污染气息,依然如恶鬼般朝苏途当头劈下!
他的哀嚎触动灵魂,苏途心弦不由一颤,脚下闪转腾挪躲避他长剑挥砍的同时,也在细细打量着此人。
他的模样装扮不像是人类,身披残破战甲手持神剑,俨然一副神明姿态。
然而污染造就的灰黑色丝纹,如同活物般在他浑身表面蠕动,将原本神圣的威仪扭曲成令人颤栗的邪神模样。
见他狰狞可怖的模样,苏途心底心头突然涌起一丝不忍。
若这尊神明当真是在此承受了上亿年的折磨,那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对他来说反倒是解脱。
神明也分好坏,更何况他是因堕入疯狂才攻击的自己,那扭曲痛苦的外表下,或许困着一个身不由己的残破灵魂。
心念电转间,苏途手腕一翻,亡者之刃倏然收回,他化拳为掌,五指如钩直抵对方胸膛,接着疯魔意识如饥似渴地吞噬着神明体内肆虐的污染能量。
“啊啊啊——!!”
这疯狂存在突然剧烈痉挛,脖颈后仰到近乎折断的弧度,灰黑丝纹在眼球上疯狂抽搐,整张脸扭曲成非人的模样。
撕裂般的惨叫中,他的下颌竟诡异地脱臼张开,露出黑洞洞的口腔,好似灵魂要从中挣脱而出。
苏途能清晰感知到,污染已如附骨之疽般侵蚀了对方的神魂本源。
这些污浊竟替代了生命之力,成为维系他存在的唯一支撑。
此刻【疯魔】天赋的吞噬,无异于在抽离他存在的根基。
“上亿年的折磨...”
苏途掌心传来的震颤令他心神震动。
“纵使犯下弥天大罪,这样的惩罚也足够了。”
他深吸一口气,五指猛然扣紧:
“我这就...结束你的痛苦!”
仿佛感应到苏途的决绝,【疯魔】意识突然亢奋起来,吞噬力度骤然倍增。
那些盘踞在血肉与神魂中的污染能量,如退潮般被疯狂抽离。
随着污染消退,那张狰狞的面容竟如拨云见日般,显露出原本煞白的真容。
灰黑丝纹如冰雪消融,痛苦扭曲的眉眼重归平静,仿佛终于等到了这场永恒折磨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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