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玄冥阵脚一下就乱了,不可能,洛清槐不会知道的,伪君子不可能告诉他,这件事也没有别人知道。
    不对,玄冥抬眼,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睛,
    “你诈我?”
    洛清槐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按捺住上扬的嘴角“还不算太笨”
    玄冥:“……”自己那些花花肠子在洛清槐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你怎么猜出来的”
    玄冥语气焉焉的,
    “你们一样的不听话”
    小时候追着他叫白衣怪,长大了更甚,早该察觉到的,一个人短时间内变化不可能那么大。
    玄冥哼了一声,“那你更喜欢谁?”
    又是这个问题,洛清槐有些后悔刚才说那句话。
    扯开话题道
    “所以至始至终都没有心魔对吗?你们是这具身体的两个心神,在不同的时间段出现。”
    玄冥垂下脑袋不肯开口,他不敢想全盘托出的结局是什么,洛清槐好不容易才有一点喜欢自己,害怕身旁的月亮只是水中倒影,
    “罢了,你不想说……”
    玄冥拉住他要离开的衣角,
    “洛清槐”
    声音好像濒临绝境的困兽,带着一抹掩饰不了的鼻音,
    “哭什么?”
    洛清槐转身叹了口气,摸上那双被晶莹覆盖的眼眸,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本尊没哭”
    到了这时候还死要面子,跟那臭屁孩一模一样。
    玄冥强硬的把人扯进怀里,脑袋在人肩膀上拱了好几圈。
    “不许走”
    洛清槐:“……”合理怀疑这人是狗变的,还是一只黏人的狗,自己刚才只是想去看看纪宁他们走没有,肯定是背着掌门师兄偷偷溜出来的,
    没想到庄榫也跟着胡闹,洛清槐按了按额头,一个个的,竟不让人省心 ,无数次被玄冥的头发扎到后
    “别蹭了。。”
    “其实……你穿白衣服挺好看的”
    玄冥还是那副死傲娇的模样,脸恨不得翘到天上去。
    洛清槐没忍住白了他一眼,
    “好看你叫我白衣怪?”
    那会儿他还认真想过自己是不是真的长的有点怪,后来知道了,不是他怪,是迟诺纯瞎。
    玄冥被刺了一下,
    “我……本尊那不是没见过那么白的衣服吗?白的反光。”
    “所以你就把泥巴蹭在上面。”
    洛清槐毫不留情说出来,自己当初脾气也是真好,要是换做现在,指不定那狗爪子刚伸出来人就被扇飞了。
    玄冥没了话说,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行了,又没说现在跟你算账,有什么好委屈的,再说我是那么记仇的人吗?”
    玄冥没开口,心想这么件小事记了十年还不叫记仇?
    “心里骂我呢?”
    洛清槐幽幽道。
    “连我心里想什么你都要知道,洛清槐,你爱本尊。”
    玄冥说完激动的凑上去“嘬”了一口,
    洛清槐麻木的推开几乎埋在他颈间的脑袋。
    “洛清槐,先遇见你的是我,这是本尊这辈子最高兴的事,可惜那时候本尊太丑了,不及现在十分之一貌美,可惜了”
    洛清槐忍无可忍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那时候你还是个小屁孩了,我还没那么饥不择食。”
    玄冥胡乱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含羞带怯的看了洛清槐一眼,伸手轻轻在他胸膛上拍了一下
    “讨厌~”
    洛清槐大骇,难道自己刚才误触了什么开关?
    玄冥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笑,完了,好像有些过头了,把人给恶心到了。
    “愿意说了?”
    玄冥“嗯”了一声,“夫君想听什么我都说,夫夫之间哪有秘密的”
    洛清槐深吸一口气,
    “好好说话”
    玄冥“哦”了一声,心里吐槽,明明就很喜欢本尊叫你夫君,还装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夫夫之间的小情趣罢了,洛清槐喜欢……也不是不行。
    洛清槐整个人都陷在玄冥怀里,这样怎么问话?
    从人身上起来,对上玄冥一下瞪大的眼睛,又在座椅的另一边坐了下来,玄冥嘴巴动了动还是没开口,只是嘴角向下弯着,一副本尊有情绪了的样子。
    安慰似的凑过去亲了亲,玄冥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手下意识的就揽上了洛清槐的腰 ,正要深入就被推开了。
    不顾玄冥一脸的哀怨开口道
    “第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
    两人挨得很近,声音低低沉沉的在玄冥耳边响起,一点点的敲开那扇从未有人到访的门。
    洛清槐恍惚间想起了在岔路口时迟诺的眼神,
    不抱任何希望,眼里带着玉石俱焚的狠意,被逼到绝境的狼崽哪怕死也要咬下敌人的一口肉来,心里闪过一个太过残忍的猜测,洛清槐第一次生出了逃避的念头。
    “殷紫鸢死后”
    五个字轻轻轻落了下来,洛清槐心跳骤停了一瞬,木偶般的转头去看玄冥,第一次看不清他眼睛里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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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冥第一次在在洛清槐看向自己时移开了目光,嘴唇有些发白,自暴自弃般道
    “殷紫鸢死后我就出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装神弄鬼吓曾蔚山的法子是我想出来的,其实我恨不得杀了他,那时候我才不到十岁,是不是很恶毒?”
    玄冥眼里闪过嗜血的杀意,整个人好像被一团看不见的黑雾笼盖了,
    直到指尖传来一阵温凉,玄冥垂眸看了一眼两人交叠的手指
    “洛清槐,你说我是不是很坏?”
    洛清槐摇头,急切开口“不是的,曾蔚山做的事丧尽天良,一切的恶果都是他罪有应得。”
    玄冥回握了那手指一瞬,看了洛清槐一眼,
    “殷紫鸢总是叫他忍,劝他向善,直到死嘴里都念叨着不要给她报仇。
    洛清槐,你说她是不是很傻,自己和儿子都被害成这样了心里还想着忍,她忍了一辈子,到头来落得个什么结果?”
    玄冥攥紧了拳头,指尖捻出青白,声音像被砂纸反复打磨过,带着沙哑的撕裂感。
    “诺诺乖,不怕,好好活着,以后会有好多人爱诺诺。”
    刻意模糊的话清晰的在脑海中响起,玄冥觉得连呼吸都伴着疼痛,她又骗自己,根本没人爱他,就连洛清槐,知道了也会讨厌自己的吧?
    “洛清槐,殷紫鸢死后我和伪君子每年都会去报复曾蔚山,直到遇见你的那年,他没去,多可笑啊,他说是因为殷紫鸢劝他向善。
    其实是害怕你知道了会赶走他吧,风光霁月的仙尊哪里容得下一个披着皮的恶鬼呢?”
    玄冥始终垂着眼眸,手指的颤抖暴露了他此刻一点也不平静的心境。
    “洛清槐,我说先遇见你的是我,可被幸运眷顾的并不是我,比起喊了你三天的白衣怪,你更喜欢那个乖巧温顺的陪了你三年的人也是理所当然。”
    玄冥试着挣脱那只抓着自己的手指,只觉得手掌间涌入的每一丝空气都在灼烧。
    在即将远离时指尖被一股更加强势不容拒绝的力道握住了。
    “够了”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