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沅回到江家不久,夜里就有内侍去王家宣旨,王梓潼的九皇子妃身份算是板上钉钉了。
    京城没有秘密,当夜这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九皇子要娶王家女的消息,远没有去年八皇子要娶一个医女来得不可思议,但还是让有些人慌张了起来。
    慕青沅对这一切并不知情,因为她实在没空管他们的想法。
    第二日,几乎是天一亮,慕青沅就和江知砚一起去了京郊的大河村。
    马车上,江知砚忍不住说道:“娘,应该好好休息才是,这些事情,儿子自然能够做好,您又何必跑这一趟?”
    慕青沅笑眯眯地回道:“总得要看看那些群学生如何了,总不能把他们丢出来后,就不管不问。”
    “不是还有儿子在?”
    “你有你的事情要忙,我不打扰你,你也别打扰我。”
    母子俩谁也说服不了对方,只好大眼瞪小眼。
    到了地方后,慕青沅便去找濯缨园的学子。
    那群学生自觉地跟在各部官员的身后, 做着自己能做的事情。
    慕青沅伸手招来沈煦川,“他们如何?可能适应?没有人为难百姓吧?”
    仅仅过了两天,沈煦川的耳朵还有双手双脚都冻出了冻疮,奇怪的是他一点也不恼火,反而觉得心头火热。
    “没人闹事,他们,他们都做得很好。”
    其实也闹过,闹着要回家,闹着要回温暖的学院,可是沈煦川自觉自己是他们的头,慕青沅又把他们交给自己,身上扛着的东西多了,自然而然他就成长起来了。
    慕青沅也注意到他耳朵的冻疮,温声说道:“这些日子苦了你们,回头我让人送些祛冻疮的药膏给你们,再让人给你们送些厚衣服,千万不能冻坏了身子。”
    沈煦川看了眼正在干活的人,扯了扯嘴角,“给灾民就行,我们还年轻,等各自回家后,家里人会为我们找大夫的。”
    “您在这里歇会,学生还有事情要做。”
    沈煦川说完后,小跑着到江知彰面前,和他一起铲雪。
    慕青沅欣慰地看了他们一会,终于放下心来。
    看来这次校外实践卓有成效,下一步就要让他们毕业了。
    慕青沅一边踱步一边想,毕业可是一件大事,怎么能在毕业的时候狠狠捞一笔刺头家族的钱呢?
    她勾起唇角,想到了,等到明年春天办个毕业运动会,把视野好的角落全都高价卖给他们,再让他们赞助一笔服装费。
    慕青沅越想越觉得这事情很有必要,只可惜这是在外面,不然还真能把脑中的想法写下来。
    她缓缓走到粥铺前,附近的村民在这排队领粥喝。
    忽而,一个脸色泛着不正常红晕的男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面色凝重地走到他身边,那人已经烧得浑浑噩噩了,见到慕青沅,他无神的眼中并没有什么情绪,仍旧站在原地排队。
    慕青沅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男子看了眼慕青沅,没有回答她的话,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慕青沅赶紧让江大把他扛到大夫那里。
    她神色郑重,紧盯着太医的动作,“如何,是受了风寒还是.......”
    疫病两字,慕青沅没有说出来,天灾过后,最可怕的就是瘟疫。
    慕青沅已经嘱咐江知砚,一定要让他们把水煮沸了后再喝,又让人用草木灰洒在角落里。
    就是为了避免瘟疫的发生。
    钟太医眉头紧锁,“脉象显示是风寒。”
    慕青沅看了眼男子的所穿的衣服,又看了看他脚上穿的鞋,“这人应该不是大河村的人,想来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
    江大把村长叫了过来,村长仔细看了眼男人的长相,“这人确实不是村里的,我从没有见过他。”
    “我知道。”有一道细微的声音插了进来,众人看了过去,那汉子缩了缩脖子,“我知道他,他是下河村的,原先在山里打猎的时候见过他。”
    “下河村。”慕青沅喃喃念道,江知砚分明说京郊的村子都已经派了人去赈灾,怎么还会有下河村的人跑到大河村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慕青沅并没有多说,只是让里长照顾好这个人。
    另一边,江知砚忙完手上的事情后,便来找慕青沅回京。
    慕青沅把这事告诉了他,“你还记得是派了谁去下河村吗?”
    片刻后,江知砚吐出两字,“邱年。”
    慕青沅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想来江知砚也不会派一个没有不知道干系的人去赈灾才是,更别说这下河村就在京城。
    马车直奔下河村,随行的侍卫紧紧跟着他们。
    江大:“老夫人、四爷,前面进不去了,只能下来走了。”
    村子前面的积雪还没有化,马车难以通过。
    江知砚扶着慕青沅下了马车,“派去赈灾的人应该第一时间除雪才是,怎么会让这里有这么多积雪?”
    母子俩人对视一眼,积雪不除,他们进不去。
    他们俩人一个老一个病弱,只靠着身后十来个侍卫,恐怕难以行事。
    空气中传来的阵阵血腥味,让马有些不适,不停地打着响,马蹄缓缓往后移动。
    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江知砚不愿意冒险,“娘,先回京,我让皇城司的人来探查一番。”
    “嗯。”
    随后两人上了马车,一路上相顾无言,马车去到皇城司,而谢子归却不在。
    江知砚看了眼天色,沉声对慕青沅说道:“娘,儿子先送您回家,再去想办法。”
    话音刚落,江知砚脸色大变,猛地扑向慕青沅,一支利箭径直从外射进车厢。
    又等了一会后,江知砚才扶起慕青沅,“娘,您没事吧?”
    慕青沅脸色苍白,“没事,看看那信上写的什么。”
    江知砚拔下箭,把信展开,一目十行看了下去。
    “娘,上面只写着春香楼一聚。”
    慕青沅接过来,果然只有五个字,连个署名都没有。
    江知砚睨了眼慕青沅的脸色,“娘,您知道是谁吗?”
    “知道,算算时候也是该找上门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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