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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机甲核心
    光流从碎裂的晶体中涌出,像无数条细小的银蛇钻向苏曼曼。她瞳孔骤缩,黑丝猛地绷直,腿环嗡鸣作响,整条右腿仿佛被火线缠绕,灼痛顺着经脉直冲脑门。

    “别硬扛!”花自谦一把扑上前,点妆笔在眉心一点,指尖迅速抹过她脚踝,低喝:“天衣无缝,收!”

    黑丝抽搐了一下,缓缓回落,但仍泛着微光,像是刚从雷暴里捞出来。

    苏曼曼咬牙撑住意识,喉咙里滚出一句:“让我看……我要知道她是谁。”

    话音落下的瞬间,光流轰然灌入她的太阳穴。

    画面炸开——

    云层裂开一道口子,仙宫倾塌,一位女子被剥去霞衣,金针穿骨,从九重天坠下。她手中紧攥一缕黑丝,临落地前,将丝线打入自己转世的胎魂。

    再闪——

    明朝深巷,暴雨如注。一名绣娘跪在泥水里,怀里抱着半块玉佩,血泪滴在并蒂莲纹上,嘶声念着:“若有来世,愿你我不再相逢,只求一眼。”

    最后一幕——

    民国戏台燃尽,焦木堆中,一只手从灰烬里伸出,指尖勾着一条烧了一半的黑丝袜边,轻轻搭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

    苏曼曼闷哼一声,额头撞在花自谦肩上,鼻尖渗出血丝。

    “够了!”他抬手抹掉她眼角溢出的血泪,声音发紧,“再看下去你会疯的。”

    她却猛地抬头,眼神空茫又清醒:“那不是幻象……那是我死过三次的记忆。”

    机甲外壳开始龟裂,金属板片片剥落,露出内核深处一具盘坐的遗骸。骨骼泛着青灰光泽,像是用玉石雕成,周身缠满黑金丝线,层层叠叠,如同茧蛹。

    花自谦扶着她站起来,左肩伤口又被震裂,血顺着胳膊往下淌。

    “里面那个……是初代织女?”

    “是我的源头。”苏曼曼喃喃,“也是我的终点。”

    她一步步走向遗骸,黑丝自动舒展,像认主般轻轻拂过那些封裹的丝线。就在触碰的刹那,丝线如遇烈焰,无声退散。

    遗骸右手紧握,掌心露出半块玉佩的一角。

    她伸手去取,指尖刚碰到,玉面突然浮现一行字:此心已许,生死同契。

    “这……这是我保险柜里的那块。”她呼吸一滞,“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你本来就不该拥有它。”花自谦站在她身后,声音低哑,“它是信物,不是收藏品。”

    她回头看他:“你知道什么?”

    他没答,只是从胸口掏出一块用红绳系着的玉佩残片,边缘磨损严重,但正面一个“聘”字依旧清晰。

    “三年前在潘家园地摊捡的。”他扯了扯嘴角,“老板说这是‘冥婚定情物’,劝我别买。我说,反正我也没人要,不如娶个鬼媳妇省心。”

    苏曼曼瞪他一眼,可眼眶却红了。

    两人对视片刻,同时点头。

    她将自己那半块贴在心口,黑丝缓缓缠绕其上,血珠顺着手腕滑落,渗进玉缝。他割开掌心,血滴在自己的半块上,低声念道:“三世寻你,不怕封印,不怕天谴,不怕你嘴硬。”

    两块玉佩靠近时,空气猛地扭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仿佛有无形之力在阻止它们合二为一。

    “再来。”他咬牙,再次用力。

    咔——

    轻响如冰裂。

    玉佩嵌合的瞬间,空中浮现出一张泛黄的纸页,边缘焦黑,像是从火里抢出来的。上面写着几行墨字:

    立婚书人花承远,字子修,大明洪武三十一年七月初七,于金陵绣坊外槐树下,与苏挽云缔结鸳盟。

    誓曰:生不同衾死同穴,魂不散,魄不灭,三世轮回,必续此缘。

    若有违者,天地共戮,神鬼同诛。

    苏曼曼盯着那名字,手指微微发抖:“苏挽云……是我的本名。”

    “花承远……是我族谱上失踪的先祖。”花自谦声音沉得像压了石头,“原来我们不是孽缘,是早就拜过天地的。”

    婚书光影缓缓旋转,最后定格在签名处——两枚指印并列,一枚沾着朱砂,一枚带着血痕。

    她忽然笑了下,笑得有点涩:“所以白莲儿恨的从来不是我,是命运让她成了那个没等到迎亲队伍的新娘。”

    “可她不知道。”花自谦看着婚书,“那一夜,迎亲的轿子确实到了,但她已经被官兵抓走。我先祖守在槐树下,等到天亮,最后把婚书烧了,埋在树根下。”

    “那现在这块玉佩……是怎么回事?”

    “有人挖出了婚书灰烬,炼成了信物。”他抬头看向遗骸,“初代织女,大概是想让我们自己找回真相。”

    苏曼曼沉默片刻,忽然抬手将黑丝从腿环解下,轻轻覆在遗骸额前。丝线如活物般游走一圈,最终在她指尖凝成一朵小小的并蒂莲。

    “谢谢您。”她轻声说,“替我保管了这么久。”

    遗骸微微一颤,眼窝处竟滚出一滴晶莹液体,落在玉佩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整座机甲彻底静止。

    能量流归于平稳,四周只剩下玉佩微光和婚书投影交叠的影子。花自谦靠在断裂的控制柱旁,脸色苍白,冷汗浸透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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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呢?”她问。

    “等。”他说,“等系统重启,或者等下一个想拿玉佩的人找上门。”

    她瞥他一眼:“你就这么笃定不会再出事?”

    “不出事才奇怪。”他咧嘴一笑,牵动伤口,疼得龇牙,“但至少现在,我知道挡在你前面不是执念,是约定。”

    她低头看着合璧的玉佩,指尖抚过“聘”字,忽然说:“你说……如果我们早两百年相遇,会不会少死几次?”

    “那可不一定。”他咳嗽两声,“明朝你要是敢嫁我,咱俩坟头草都三丈高了。民国更不行,班主那把火就是教训——爱情不能公开,就得烧干净。”

    “所以现世这一回,是唯一能活下来的局?”

    “对。”他认真看她,“因为我们这次,不只是相爱,还知道了为什么非爱不可。”

    她没说话,只是把头轻轻靠在他没受伤的肩膀上。

    并蒂莲护体光再度浮现,比之前更稳,更亮。

    就在这时,婚书光影忽然抖动了一下。

    原本焦黑的边角开始褪色,露出背面一行从未显现的小字:

    附契:若第三世仍未圆房,婚约自动转为阴婚,双方永世不得投生人道。

    苏曼曼猛地抬头:“等等,这上面写啥?”

    花自谦眯眼凑近:“哪一段?”

    她指着那行字,声音有点发虚:“就是……后面加的那个条款。”

    他看清后,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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