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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隐秘洞窟
    血顺着花自谦的指尖滴在石门边缘,那半句“丝断时,魂归处”还在微微发亮,像是刚被人用烧红的铁笔写上去。他没抽手,反而把整只手掌按了下去。

    苏曼曼立刻拽他后退:“你疯了?刚才那三个星力怪物就是冲着你的血来的。”

    “我知道。”他没松手,“可它们复制的是我们的招式,不是记忆。这地方……认的是‘谁’,不是‘打得多像’。”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道石门突然向内凹陷,仿佛被无形的手从另一边推了一把。门缝扩大到半人宽,一股陈年的织物霉味涌出,混着点像是檀香烧尽后的灰烬气。

    她皱眉:“这味道……我设计室里那卷唐代云锦也是这样,放久了会渗出一股子苦味。”

    “说明它老了。”花自谦抹了把脸,“比你还老。”

    “你才老。”她瞪他一眼,却还是靠近了些,“但你说得对——这里面的东西,可能等的就是我们这种‘熟人’。”

    两人并肩跨过门槛,脚底踩上的不是泥土或岩石,而是一层薄薄的、泛着微光的丝膜。像蜘蛛网,又不像。每一步落下,脚下都会漾开一圈极淡的波纹,如同踏在结冰的湖面。

    四周墙壁上刻满了符咒,密密麻麻,全是反写的《璇玑图》回文。有些字迹已经剥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岩层,像是干涸的血痂。

    “这些符文……”苏曼曼伸手想碰,又被一股热流逼得缩回手指,“和我腿环上的牡丹纹是一套体系的。不是仿的,是原版。”

    “那就麻烦了。”花自谦低声道,“初代织女封印的东西,一般都不会留活口。”

    她冷笑:“你现在才知道怕?刚才那一拳砸碎怪物脑袋的时候挺威风啊。”

    “那是替你出气。”他瞥她一眼,“谁让它学你拉黑丝的动作。”

    “那是本能!”

    “反正你每次紧张都这么干。”

    她刚要反驳,忽然整个人僵住。右腿外侧的封印圈正剧烈发烫,像是有人拿烙铁贴在皮肤上。她低头看去,残存的黑丝边缘竟浮现出一丝金线,正顺着腿部缓缓向上爬。

    “不对劲。”她咬牙,“它在动……自己在动。”

    花自谦反应极快,金蛇缠丝手一扬,三道柔韧丝线瞬间绕上她腰际,形成一个旋转的护罩。那股牵引力顿时被阻隔,但墙上的符文却在同一时间全部亮起。

    幽蓝光芒中,东北角的岩壁显现出一朵完整的牡丹浮雕——正是外面石门缺失的那一块。

    花瓣层层叠叠,中心花蕊位置,赫然是一个微型的并蒂莲图案。

    “这他妈是认亲?”花自谦喃喃,“还是相亲现场?”

    “闭嘴。”苏曼曼喘了口气,“它在读我的血脉……不,是读我前世的记忆。”

    “哪一世?”

    “天界那一遭。”她声音压低,“我偷送云锦给凡人,就是在这一朵花下签的誓约。”

    空气安静了一瞬。

    花自谦忽然笑了:“所以你是说,咱们现在站的地方,其实是你当年私会情郎的约会圣地?”

    “再贫我就把你塞进符文里当祭品。”

    他收了笑,从袖中取出点妆笔。笔尖早已磨损,只剩一点漆黑的墨痕。他没蘸血,而是用指腹轻轻点了点眉心,闭眼。

    前世的画面翻涌上来——

    子时三更,紫禁城东华门外,他穿着飞鱼服站在雪地里,听着远处更鼓一声声敲过。那时他还未屠城,也未曾被天谴追杀。只是个守夜的锦衣卫,心里惦记着绣坊里那个总爱把红线绕在手腕上的姑娘。

    那段寂静的等待,成了他记忆中最干净的时辰。

    他将那段意念凝成一线,注入笔尖,然后朝着岩壁上的牡丹纹轻轻一点。

    没有巨响,也没有震动。

    只是一声极轻的“咔”,像是锁芯转动。

    紧接着,整面墙从中裂开,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石阶。阶梯两侧镶嵌着无数细小的黑色晶体,每一颗都泛着幽蓝光泽,排列方式竟与苏曼曼腿环上的纹路完全一致。

    “这是……黑丝晶?”她蹲下身,指尖悬在晶体上方,“传说中织女用来纺星河的材料?”

    “现在叫陨蚕丝矿。”花自谦纠正,“去年拍卖会上有块指甲盖大的碎片,卖了八位数。”

    “你就记得这个?”

    “职业病。”他耸肩,“看见值钱的东西自动报单价。”

    她翻了个白眼,刚要起身,忽然察觉腿部封印的热度变了。不再是灼烧般的痛感,而是一种……召唤。

    像是下面有什么东西,在喊她的名字。

    “你听到了吗?”她低声问。

    “什么?”

    “织机的声音。”

    花自谦眯眼。这次他听到了——不是木梭撞击的节奏,而是一种极其细微的“嗡”,像是千万根丝线同时绷紧,即将断裂前的震颤。

    “走不走?”他伸出手。

    她看着那幽深的阶梯,又低头看了眼自己发烫的腿环。

    “你觉得我会因为怕黑就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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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怕黑。”他咧嘴一笑,“我是怕下面有个穿旗袍的鬼娘们跟我说‘你终于来了’。”

    “那你就在上面等吧。”

    她抬脚迈入阶梯,第一级石板应声亮起,蓝光顺着晶体一路向下,像是点亮了沉睡千年的引路灯。

    花自谦紧跟其后,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打开闪光灯照了照墙壁。结果屏幕刚亮,电量直接从百分之六十跳到百分之一,随即关机。

    “邪门。”他啧了一声,“现代科技遇到古法阵,跟韭菜一样。”

    “你带手机干嘛?还以为能直播探洞?”

    “万一拍到宝贝呢?”他理直气壮,“热搜标题我都想好了——《震惊!首富嫡孙深夜闯入地下秘窟,竟发现百年前时尚圈惊天黑幕》。”

    “你真是职业病晚期。”

    “你不也天天把朱砂当颜料使?”

    两人边走边吵,阶梯似乎没有尽头。越往下,空气越暖,甚至带着一丝湿润的潮气,像是走进了某个巨大生物的体内。

    忽然,苏曼曼停步。

    “怎么了?”

    “我的封印……”她摸着腿侧,“它在褪色。”

    花自谦凑近一看,果然,原本牢牢缠绕在她大腿上的黑丝纹路,正在一点点变淡,仿佛被什么东西吸走了颜色。

    “别慌。”他迅速从乾坤袖里抽出一截蜀锦,裹住她腿部,“丝绸制品能暂时锁住堕仙之力。”

    “你哪来这么多蜀锦?”

    “祖传库存。”他随口道,“反正只收丝绸,我干脆把家底全塞进去了。”

    她没说话,只是盯着前方越来越深的黑暗。

    “你说……下面会不会有件衣服,写着‘欢迎回家’?”

    “要是有双高跟鞋配着你的尺码,我也不意外。”

    她轻哼一声,继续下行。

    阶梯终于到了尽头。

    眼前是一个更大的空间,四壁依旧布满符文,但中央空地上,摆着一台古老的织机。

    织机上空无一物,连根线头都没有。

    可在他们踏入的刹那,织机的梭子突然自行滑动了一下。

    “吱——”

    一声轻响,像是有人坐在那里,开始工作。

    花自谦一把将苏曼曼拉到身后。

    织机再次震动,这一次,一道虚影缓缓浮现——

    是个女人,背对着他们,身穿素白长裙,裙摆上绣着半幅《璇玑图》。她抬起手,指尖牵出一根银线,轻轻搭在织机上。

    那根线,竟是从她自己的太阳穴里抽出来的。

    苏曼曼呼吸一滞。

    因为她认得那个手势。

    那是她每次开始心血染刺绣时,第一个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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