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现在才说？”祝恩皱眉，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几分不耐。

    “哎呀，我只是太想你了嘛。”淳翔笑着回答，“其实早就想告诉你了，可是一激动，竟然忍住没说。”

    祝恩揉了揉鼻梁，耐心快要磨尽：“那现在能说了吗？”

    “对对！”淳翔轻笑一声，“差点又忘了！不过，在我说正题前，得先给你点背景，你才会明白我的话有根据。”

    “长话短说。”祝恩冷声提醒。

    “明白明白。”淳翔立刻应声。

    “自从知道你在找‘龙鑫娱乐’的首脑，我就开始了全面调查。最近几个星期几乎没睡好，越查越觉得这件事比我想象的要深得多。”

    “‘龙鑫娱乐’成立在上世纪七十年代，由一个热爱音乐却因现实原因无法追梦的男人一手创立。”

    “你怎么知道这些？”祝恩插嘴。

    “在一本介绍‘龙鑫娱乐’起源的书里提到过，只是一小段话，我自己拼凑出来的。”淳翔解释。

    “那个男人独自建立起了帝国，没有豪门背景，也没有合作伙伴。最初，‘龙鑫娱乐’并不是娱乐公司，而是清洁产业——清洁服务、产品之类的。后来扩展到房地产、酒店、石油，再到二十一世纪初才创办了娱乐公司。”

    “不过当时娱乐公司并不成功，直到2010年代中期推出偶像团体，才逐渐走向辉煌。”

    “所以，‘龙鑫娱乐’算是‘龙鑫’帝国里的异类？”祝恩问。

    “可以这么说。”淳翔道，“但在我看来，‘龙鑫娱乐’才是首脑真正的‘初恋’，是他最想保留的部分。只是，最终它却成长为失控的庞然大物。”

    “所以他才会消失？”祝恩继续追问。

    “书上没明说，但我推测是这样。娱乐公司成立后，再没有过任何关于他的记录，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试着打听过其他娱乐公司的老员工，但他们讳莫如深，谁也不肯多说一句。”淳翔语气里透出一丝挫败，“很可疑，就像所有人都想抹去他的存在。”

    “奇怪。”祝恩低声道，“为什么有人要刻意隐藏他？”

    “对吧！”淳翔叫道，“这正是我的困惑。有人在拼命寻找他，有人却想彻底掩盖。就像个悖论。”

    “我们找的，真的是他本人吗？”祝恩问。

    淳翔沉默了一瞬。

    “别卖关子。”祝恩咂舌，“我们又不是在演刑侦剧。”

    “哈哈，抱歉。”淳翔轻笑，“我只是想试试这种氛围嘛。”

    “你问是不是他本人？”淳翔顿了顿。

    “看起来是。但也正因为这样，才没人找到他。”

    祝恩眉头一点点拧紧，心底逐渐拼出答案。

    “不是他。”

    “他——早就死了。”

    “靠！”淳翔突然爆了句粗口，让祝恩挑了挑眉。

    “你说什么？”祝恩冷声道。

    “抱歉抱歉。”淳翔讪笑，“我本来想自己揭晓，结果被你先说出来了。”

    祝恩摇头：“行吧，再说一遍。”

    “哎呀，真贴心！”淳翔立刻恢复戏剧腔调，故作郑重地宣布：

    “他……死了！”

    祝恩故意倒吸一口凉气，装作被震惊到。心里虽嫌淳翔幼稚，但听见他笑声不断，也没再计较。

    “我一直在找一个死人！”淳翔叹道。

    “直到有一天，我累得坐在地上，浑身狼狈，被一个好心的女士当成了乞丐。”

    “理解。”祝恩淡淡插了一句。

    “……哈？”淳翔险些噎住。

    “继续。”祝恩催促。

    “她看到散落的资料，好奇我在查什么。结果命运还真是戏剧性——那位女士竟然曾为他工作过！”

    祝恩挑眉：“你就这么信了？”

    “她连自己的经历都说了，没必要撒谎吧？”淳翔辩解。

    祝恩摇头，却也没再反驳：“说下去。”

    “她是他最早的家佣，陪伴他处理公司事务。她说，那个人其实很单纯，有着最初的梦想。但公司不断膨胀，彻底背离了他的初衷。”

    “他因此选择隐退，只做最重要的事。但压力依旧没停，最终在2011年因脑动脉瘤去世。”

    “知道真相的人极少，所以才会有人至今还在找他。那位女士劝我放弃，说继续查下去毫无意义。”

    淳翔讲完后沉默下来。

    “就这些？”祝恩问。

    “怎么？这还不够多？”淳翔喊。

    “是够了。”祝恩冷冷道，“但你不是说掌握了他下落的消息吗？”

    “当然有啊。”淳翔笑。

    “她告诉了我——他生前的住所。”

    “在东潭。”

    ——嗡。

    那一瞬间，祝恩耳边轰鸣。

    “东潭？”他低声重复。

    “那不是……我生活过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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