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管家领命退了出去。
老侯爷却是有些呆愣。
这么快就放人了?
那自己......是否该告辞回去了?
月红这时出声道。
“侯爷稍安勿躁,我家公爷向来明白事理,蒋世子和陆嫣然本是一对夫妻。”
“今日蒋世子竟然做出派人当街行刺之举,想来其中定有隐情。”
老侯爷坐回到椅子上,张了张嘴,想为儿子辩解,却未发出声音。
月红不急不缓的继续道。
“陆嫣然是你们平阳侯府里的世子夫人,平阳侯府的家事,我们管不着,也不想管。”
“但您刚刚答应让他俩和离,这和离后,陆嫣然作为陆家女,是有资格回到娘家的。”
“如此一来,就与我们齐国公府有关了。”
“在此之前,我们必须了解她到底做过什么,才会让您家世子不能容她。”
老侯爷以为月红是代表陆家为陆嫣然讨要说法。
他揣着息事宁人的心思,昧着良心轻声作答。
“齐国公、齐国夫人,下官刚刚已经说过了,都是犬子行事莽撞。”
“千错万错都是我平阳侯府的过错,令姐......”
陆沉抬手止住了老侯爷的话,淡声道。
“平阳侯,你不必急于认错。我们想听的,是陆嫣然究竟因何被蒋世子怀恨在心。”
“您若只是一味赔罪,却不说出实情,这事儿可没法善了。”
老侯爷神色一滞,额上冷汗直冒,犹豫再三,终于咬牙道。
“齐国公真想知晓实情,下官也不是不能说。”
“只是家丑到底不好对外人言,且其中还涉及到一些朝中之事,公爷可否屏退左右?”
暗香一听这话,站起来瞪着一双杏眼看着老侯爷。
“您想屏退谁?我吗?”
老侯爷自知失言,赶忙给自己找补。
“姑娘还是未出阁的女子,有些事,恐污了姑娘的耳。”
暗香不理他,看向陆沉和月红。
“大哥,姐姐,我能留在正厅吗?”
陆沉微微颔首。
月红笑着点头。
暗香立马有了底气,她双手抱胸,冲老侯爷冷哼一声。
“平阳侯,您也别藏着掖着了。”
“我姐想了解陆嫣然的情况,并不是要责问你们平阳侯府有什么过错。”
“实话告诉您,今日陆嫣然带着两个孩子来到齐国公府,她提出要住在府里。”
“如今我姐管理着府中事宜,若是不知陆嫣然是怎样为人处世的,冒然让她回到娘家住着,怎能让人放心?”
“故而,才想通过您,了解的多一些。”
老侯爷听了暗香这一番话,知道今日不说点什么,他们未必肯放自己走。
再看看齐国公。
齐国公正在品尝那口感不错的.....听说是叫“咖啡”。
原来齐国公也爱喝。
这一点从他悠闲地拿着银勺子搅动咖啡的姿态便能看出。
老侯爷有样学样的端起了茶几上的咖啡。
喝了一口,头脑不自觉就冷静下来。
机会难得,说就说吧!
有些事过了这个村就没有下一个店。
难得齐国公和他的夫人今日赋闲在家,又是这般的心平气和。
于是,他带着回忆般的讲述。
“这里原本是镇国公府,镇国大将军还在世时,府上也是鼎盛家族,在朝中的地位也是数一数二。”
“能与贵府的嫡出小姐结下亲事,是我平阳侯府无上荣耀。”
“我家元儿也是爱慕陆家二小姐,真心求娶的同时也是洁身自好。”
“府中为他俩筹备婚事期间,我平阳侯府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不知何故入了厉王的眼,他想让我们平阳侯府效忠于他。”
“我平阳侯府也是世代忠良,岂会轻易站队支持某位皇子?”
“可我们没想到,厉王为了掌控我平阳侯府为他效力。”
“买通了府中管事,用平阳侯府采购布匹的船只贩了几次私盐。”
“他拿着那些证据为要挟本侯。”
“为了保全平阳侯府上下老小的性命,我只能暂时隐忍,表面上答应他的要求。”
听到这话,月红铭记于心。
看来府中的管事们也是一个家族中重要的一环。
得仔细筛查,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在齐国公府发生。
陆沉微微蹙眉。
心下对平阳侯的妥协并不认同。
遇到事情就该及时处理事情,不解决隐患,必将酿成更多的错误。
果然,平阳侯羞愧难当的说道。
“本侯以为厉王所图的是在朝堂上为他说话,想在陛下立储君之时,多些助力。”
“不曾想,他竟是......看中了陆家二小姐。”
“我儿迎娶陆二小姐进门的那天,厉王亲自登门恭贺。”
“待到宾客散去,他的护卫打晕了我儿。”
“而他,则是代替我儿,进了新房与陆家二小姐圆了房。”
听了老侯爷这一席话,三人各有感想。
陆沉又像吃了苍蝇,心里堵的慌。
月红峨眉微皱。
这都什么事?果真是万恶淫为首吗?
暗香瞪大了眼睛。
难怪,这老侯爷要让自己走,原来蒋世子新婚之日,就被那厉王给绿了。
暗香想起今日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位蒋世子,他由始至终都没个好脸色。
这种事,换谁来也吃不消啊!
哑巴吃黄连一吃就吃了好几年吧?
陆沉侧目和月红对视一眼。
确实是家丑,不仅是平阳侯府的,也是陆嫣然的。
当时的陆嫣然可能是被迫无奈,可后续发展就是她自己的选择了。
她完全可以回娘家求助国公夫人,但国公夫人却不知晓这些事。
那就是陆嫣然自己刻意隐瞒了。
“红颜祸水啊!”
老侯爷忧郁的感叹后,继续说道。
“我儿好歹也是七尺男儿,怎受得了这种窝囊气,他提着剑要去找厉王算账。”
“可厉王是皇室贵胄,伤了他分毫,我平阳侯府照样是死路一条。”
“我们不得不死死拦着世子,将这丑事压下。”
“陆家二小姐,也就是令姐陆嫣然,竟被厉王的行为迷惑,对平阳侯府不屑一顾,对厉王倒是言听计从。”
老侯爷满脸悲戚。
“后来厉王时常出入平阳侯府,难免会走漏风声。”
“家中小女无意中撞破了他俩的苟且之事。”
“厉王恼羞成怒,竟以平阳侯府的安危相逼,将小女纳为侧妃。”
“后来我们才知晓,厉王纳小女为侧妃的真正意图。”
“是为了方便陆嫣然以探望夫妹为名,时常去到厉王府。”
“也是为了有小女在厉王府为人质,我们也不敢对陆嫣然怎样。”
“因为那会陆嫣然怀上了厉王的孩子。”
“厉王亲口对本侯说,陆嫣然腹中的孩子要是有个闪失,平阳侯府上下都别想活。”
“本侯为了一家老小,只能继续隐忍。”
“这一忍就是五六年,陆嫣然和厉王的孩子都生了两个。”
“在这几年里,陆嫣然不间断的给厉王送钱财。”
“她变卖了自己从陆家带来的诸多财物,还拿走府中不少古玩字画。”
“只为了能让厉王的谋反大业筹备得更顺利。”
“而我儿,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与他人双宿双飞,为他人谋划前程,心中的痛苦无人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