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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古怪的死里逃生
    刀柄上的血早已干透,黏在掌心像一层硬壳。我指节发麻,却不敢松手。巨蟒的竖瞳在冰层裂痕后缓缓转动,那里面闪着的“逆”字光纹,和小棺裂缝深处的铭文一模一样。

    寒气快断了。

    我低头看了眼掌心,红石碎片嵌进肉里,血顺着指缝往下淌,在地上汇成一小滩。血光折射在冰面上,忽然晃出一道异样的蓝。

    不是血的颜色。

    我猛地抬头,顺着那光往巨蟒冻结的鳞片后看去——石壁上一道细缝,幽蓝微光正从里面渗出来,像是从地底深处透出的呼吸。

    妖道的印诀已经结到第七式,指尖勾出的血符在空中扭曲成锁链形状。巨蟒尾部一摆,冰层“咔”地炸开三道裂口。

    没时间想这是不是陷阱。

    我用刀背狠狠砸向小棺。一声脆响,棺体震颤,最后一点寒气轰然炸开,冰浪横扫,逼退左侧扑来的锁链。借着这股反冲力,我翻身滚向那道石缝。

    肩头撞上岩壁,疼得眼前一黑。但那蓝光近了,不是幻觉。缝隙只有巴掌宽,光从里面流出来,像水一样顺着石面滑动。

    我抬手,把一滴血甩向光口。

    血珠飞到半空,还没落地,就被那光“吸”了进去。入口微光一闪,骤然扩大,像是回应。

    不是幻象。

    我一把将小棺塞进陈智怀里,咬牙道:“你要是半路断气,我可没人算账。”

    话音没落,我已经扛起他,撞进那道蓝光。

    身体一沉,又一轻,像是跳进了一口深井,却没到底。通道里没有风,也没有声音,可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有无数个我在同时说话。

    “你逃不掉。”

    “你本该死。”

    “你早该停下。”

    我甩了甩头,这些声音不像外来的,倒像是从我自己脑子里长出来的。眼前画面乱闪——一只黑鸟从高空坠落,翅膀折断;一个女人闭着眼,唇角带血;九颗星在天上逆着转。

    我死死攥住刀柄,刀尖往通道壁上一划,留下一道血痕。

    有痕迹,就是真的。

    我盯着那道血痕,强迫自己往前走。可走了几步,回头一看,血痕不见了。不是被抹掉,是它根本没出现在刚才划的地方。

    通道在动。

    或者,是我走反了。

    我低头看陈智,他脸色灰白,但胸口还有起伏。小棺贴在他怀里,裂缝里的寒气若有若无地波动着。我忽然察觉,那些低语的节奏,和寒气的波动完全一致。

    我一把将小棺扯过来,按在自己胸口。

    寒气一涌,耳边的杂音像被掐住了喉咙,瞬间弱了下去。通道里的蓝光似乎也暗了一瞬,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

    我咬牙,加快脚步。

    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像是山崩。

    我回头,通道尽头已经看不见了,只有一片扭曲的光幕在翻滚。紧接着,一声怒吼穿透空间——是妖道的声音,但被拉长、扭曲,像从一口深井里传上来。

    “你进不去——!”

    话没说完,就被某种力量截断。

    巨蟒的撞击声也来了,整条通道剧烈震颤,石壁上的蓝光像水波一样荡开。我踉跄几步,差点跪下,死死抱住陈智,另一只手把刀插进壁缝稳住身体。

    “再撑一下。”我对自己说,“再撑一下就能活。”

    可通道还是没有尽头。

    脚下的地面开始倾斜,不是向下,而是向上。我迈出一步,身体却像是倒着走。再一步,整个人悬空,头朝下,可视野却没变。

    我闭眼,再睁。

    还是倒的。

    我索性不管方向,只管往前。刀尖继续划壁,这次我不看痕迹,只凭手感。每划一下,就往前一步。划了十七下,通道突然收窄。

    蓝光越来越强,刺得眼睛生疼。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让我清醒。寒气在胸口微弱跳动,像一盏快灭的灯。我把它压得更紧,像是护着最后一口气。

    终于,前方出现一面石壁。

    不是出口。

    是一面镜。

    我踉跄几步冲到近前,镜面映出我——满脸血污,头发散乱,眼睛布满血丝,怀里抱着陈智,肩上扛着小棺。像个从坟里爬出来的疯子。

    我盯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我也盯着我。

    三秒。

    我没动。

    它也没动。

    可镜中的我,嘴角忽然抽了一下。

    不是我做的。

    我抬手摸脸,镜中手跟着动,可那嘴角又抽了一下,比刚才更明显。

    假的。

    我抡起刀,照着镜面劈下去。

    刀锋离镜面还有半寸,镜面突然像水一样荡开,涟漪扩散,露出后面一道漆黑的洞口。

    我来不及多想,抱着陈智一头扎了进去。

    背后“轰”地一声,整条通道塌了。碎石如雨砸落,封死了入口。我滚出两圈,后背撞上冰冷石地,终于停下。

    我躺在地上,喘得像条脱水的鱼。

    陈智还在怀里,呼吸平稳。小棺裂口朝上,寒气几乎没了,但没裂得更开。

    我试着动了动手,疼得龇牙。掌心的红石碎片还在,血顺着指缝往下滴,一滴,两滴,落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我撑着坐起来,环顾四周。

    这是个石室,四壁光滑,没有门,只有头顶一道裂缝透下微光。地上积着薄灰,我们的脚印是唯一的痕迹。

    我低头看陈智,伸手探他鼻息。

    还在。

    我松了口气,刚想把他放下来,他眼皮忽然动了一下。

    我没动。

    他没醒,但嘴唇微张,吐出三个字:

    “别信它。”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