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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故居外围的异样
    铜钱落地的瞬间,我手指一紧,刀柄差点滑脱。

    那枚铜钱不是滚过去的,是自己翻了个身,正面朝下,像是被人轻轻按进泥里的。就在它定住的刹那,风铃动了。

    没有风,可那一串锈得发黑的铃管齐齐震了一下。不是响,是静——声音被什么东西吞了进去,连空气都像凝住了一瞬。我耳朵嗡地一胀,仿佛有根针从耳道扎进了脑仁,疼得眼前发黑。

    “别出声。”我压低嗓音,没回头,只用肩膀往后顶了半寸,示意憋宝人别乱动。

    他没应,但我听见他呼吸变了,从断断续续的喘,变成缓慢而刻意的吸气。他知道危险来了。

    我盯着那扇歪斜的门。门缝依旧看不出深浅,像一张闭着的嘴。可刚才还只是破败的老宅,现在却让我觉得……它在等我们靠近。

    脚下的地面开始颤。不是震动,是脉动,一下一下,像是地底下埋着什么活物在呼吸。我蹲下身,刀尖戳进泥里试探,土层松软,但底下有一层硬壳,像是结了痂的伤口。每当我移开刀,那处泥面就会微微凹陷,又缓缓回弹,像被什么吸着。

    “树不对。”憋宝人忽然开口,声音干涩。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几株参天老树,枝干扭曲如龙爪,原本静止不动,可现在,最右边那棵的根部正在缓缓蠕动。泥土被掀开,露出底下盘绕的根须——颜色不对,不是褐色,是暗红,表面泛着湿漉漉的光,像刚从血里捞出来。

    一根细枝突然抽动,啪地一声甩向空中,又缩回去,快得像是错觉。

    “它们在看我们。”我说。

    憋宝人没反驳。他慢慢从怀里摸出最后一张符纸,边缘已经发软,像是被汗浸透了。他没贴出去,只是捏在指尖,指节发白。

    我重新站直,目光回到风铃上。刚才那根断裂的铃管掉在地上,溅起一团黑灰,那灰没散,反而聚成一个人形轮廓,矮小,佝偻,像个小孩。它站了不到两息,就塌了,化作烟尘渗进泥里。

    可我看见了。那轮廓转身前,脖子是歪的。

    和我七岁那年,在村口井边看见的“影子”一模一样。

    我没说。有些事,提了反而招来。

    我绕到风铃正下方,仰头细看。月光残影照进来,勉强能看清内侧刻字。我眯眼辨认,笔划古老,像是某种失传的律文:

    “入者非请,归者无名。”

    字很细,刻得极深,像是用针一点点剜出来的。我凑近了些,一股极淡的腥气钻进鼻腔——不是血腥,也不是铁锈,更像是陈年的骨粉混着腐皮熬出来的味道。

    我正想再看清楚些,身后那枚铜钱突然又动了。

    它自己翻了个身,这次是正面朝上。

    几乎同时,所有风铃再次震动,依旧无声。可这一次,我感觉到脚下土地的脉动加快了,节奏变得规律,像心跳。

    咚、咚、咚。

    三下之后,停了。

    紧接着,最靠近门框的那棵树,根部裂开一道缝,缓缓撑出一只“手”——由树根缠绕而成,五指分明,指尖滴着暗红液体。它悬在半空,不动,也不落,就那么指着我们。

    我猛地后退一步,刀横在身前。

    憋宝人也撑着石碑站了起来,声音压得极低:“这地方……不是故居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

    “神灵故居不该有生命。”他说,“它是死地,是规则的坟场。可这些树……它们活着,还在长。”

    我盯着那只树根组成的手,它指尖的液体滴落在地,发出轻微的“滋”声,像是在腐蚀泥土。

    “所以呢?”

    “所以有人在养它。”他声音发紧,“用东西喂它,让它守门。”

    我冷笑:“那正好,省得我们敲门。”

    话没说完,我忽然觉得后背一烫。

    不是剧痛,是灼热,像有块烙铁贴在皮上。我反手去摸,指尖碰到衣料,立刻缩回来——布料烫手。

    “你背上!”憋宝人瞳孔一缩。

    我知道。那印记又醒了。

    上次是在通道里,这次……它感应到了什么。

    我咬牙,强迫自己不去管那股热流,目光死死盯住那扇门。门缝里似乎有光,又似乎没有。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像有人在低语,又像在笑。

    “我们得进去。”我说。

    “不能贸然进。”憋宝人拦在我前面,“你看地上。”

    我低头。那枚铜钱周围,泥地开始龟裂,裂纹呈放射状,像蛛网一样蔓延。每一道裂缝里,都渗出那种暗红色的液体,正缓缓汇聚,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圈。

    “它在画界。”憋宝人声音发沉,“跨过这个圈,就是‘请’。可我们没被请。”

    我盯着那圈逐渐成形的液体,忽然笑了:“谁说我们要跨?”

    我抬起左脚,刀尖对准铜钱,猛地往下刺!

    刀刃擦着铜钱边缘插入泥中,发出一声闷响。那一瞬间,整片土地剧烈一震,树根组成的那只手猛然握紧,咔嚓一声,五指断裂,缩回地底。

    风铃全数断裂,哗啦坠地。

    寂静。

    连脉动都停了。

    我拔出刀,喘了口气:“我不请自来,也不打算被请。”

    憋宝人看着我,眼神复杂:“你就不怕……触发什么?”

    “怕。”我抹了把脸,“可更怕站着不动,等它把我们当成祭品一口吞了。”

    他沉默片刻,终于点头:“那就速战速决。”

    我们往前走了三步。

    地面重新开始颤动,比之前更急。那些老树的枝干开始扭曲,发出类似骨骼摩擦的声响。其中一棵的主干裂开,露出里面黑红交错的纹理,像是血管在跳。

    我忽然注意到,门框上方,原本空着的位置,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字。

    刻得极浅,像是指甲划出来的:

    “你还记得名字吗?”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