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见了也不由一怔。

    林霜在石桌对面坐下，端起粥碗小口啜饮。

    陈默解释道：

    "刚才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嗯。" 林霜应了一声，继续低头喝粥，直到快见底时才抬头问道："你怎么不喝？"

    陈默一直盯着她吃饭的样子，被这么一问有些尴尬，将另一碗粥推过去说："你吃吧，我有这个就行。" 说罢掏出酒壶灌了一大口。

    林霜没说话，但也不客气，端起碗喝得干干净净。

    陈默喝完酒不再看她，只顾往火堆里添柴。

    直到深夜二人都没睡，林霜突然开口："你究竟是不是杨云峰？"

    陈默苦笑反问："我说不是，你信吗？"

    林霜沉默良久又道："按说杨云峰该有六十多岁了，可你看着不像。

    但那些青城派 ** ，口口声声喊你掌门师兄。"

    "杨云峰二十年前就死了，我只是借了他的身子。" 陈默说道。

    这时玄机突然蹦起来嚷道：

    “什么？你竟能占据一具成年人的躯体，还能完美融合，你一定要帮我！”

    “别闹，我没有元神，你若愿意自毁元神，我便帮你。" 叶凡无奈说道，对于无尘的纠缠，他已感到厌烦。

    留着此人，不过是为了探寻关于天墟的线索。

    林月皱眉看向无尘，问道：

    “你是谁？”

    “我是叶凡的师兄，你可以称我无尘大师。" 无尘笑呵呵地简单介绍。

    林月冲叶凡点头示意，眼前这个怪人倒是证明了叶凡所言非虚。

    她接着问：

    “你既非萧景琰，为何还要留在玄天宗当宗主？”

    “我在此无亲无故，突然多了一群同门也不错，恰逢玄天宗有难，便留下了。" 叶凡淡淡回答，事实的确如此。

    林月不再多问，靠在一块木板上闭目养神。

    尽管没有战乱的痕迹，但屋内依旧杂乱不堪，显然农户们逃亡时带走了部分家当，剩下的也被毁坏。

    屋内既无桌椅，也无床榻，倒不如在外烤火舒服。

    叶凡在门边捡了个草垫铺好，倚在篝火旁。

    他仰望星空许久，回想起这段离奇的经历，以及曾经的种种初遇——苏韵、灵儿、林月。

    许久后，篝火渐弱。

    叶凡正欲起身添柴，林月已先一步坐起，往火堆加了几根木柴。

    见她如此，叶凡便又躺了回去。

    火光重新跳跃，林月开口问道：

    “还没睡？在想什么？”

    “往事。" 叶凡答完，反问，“你呢？”

    林月轻叹一声，道：

    “我在想，若当初能解释清楚，或许现在还会留在你那里。”

    “等你那位楚大哥。" 叶凡接过话，随即想起一事，继续说道，“后来我见过他。”

    “是吗？在哪儿？”林月好奇地问，语气却已不复往日急切。

    "他与白灵游历南疆时被困于毒瘴谷，是我出手相救。" 柳青阳说道，语气里透着几分得意。

    "是啊，也只有你能闯那毒瘴谷了。" 林月顺着他的话应道。

    小院再度陷入沉寂，柳青阳却始终难以入睡，直到天快亮时才勉强合眼。

    如今即便露宿荒野，他也不会太过担忧——毕竟身边跟了个无尘。

    这老鬼虽无多少攻击之力，却警觉异常，若有危险靠近，必会及时提醒。

    次日醒来，二人继续赶路。

    此地荒无人烟，纵有银钱也无处买食。

    战乱过后，附近连野兽都难觅踪迹，因此他们一路只能忍饥挨饿。

    柳青阳虽内力被封，但修为深厚，短时间辟谷并无大碍，故而不甚在意。

    林月却有些支撑不住，饥寒交迫之下，脚步越发迟缓。

    途经一处旧战场时，柳青阳随手拾起一张硬弓背在肩上。

    林月见状，不解地问道：

    "你捡这弓有何用？"

    "原以为与林女侠同行，路上安危无忧，如今看你这般模样，怕是靠不住了，总得寻件防身的兵器。" 柳青阳调侃道。

    林月笑了，似乎许久未曾这般笑过，神情略显生疏。

    她接过那张弓看了看，又问：

    "光有弓有什么用？怎不拾些箭矢？"

    "我有这个。" 柳青阳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赤焰丸，搭在弓上弹射而出。

    远处树干"嘭"地炸响，随即燃起火焰。

    林月望着赤焰丸，眼中透出喜爱之色，开口道：

    "这东西我还从未用过，送我几枚可好？"

    柳青阳身上带着不少赤焰丸，闻言便取出两瓶递给她。

    林月小心收好，却舍不得试上一枚。

    又过一夜，二人终于抵达三百里外的青林县。

    此地虽已归蒙古管辖，但小小县城连个蒙古兵影也未见到，街边店铺照常开门迎客。

    他们先寻了间客栈安顿下来。

    林月当即点了一桌丰盛菜肴，总算填饱了肚子。

    休息两天后，李雪的精神完全恢复，王明在街上给她买了几套女孩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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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雪现在的样子和五年前没什么变化，只是变得不爱说笑了。

    晚饭时，王明问道："小雪，以后有什么打算？"

    "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了，还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雪语气低落。

    "我要往西走，愿意的话可以一起。" 王明提议。

    "也好。" 李雪没有多问，直接答应。

    王明本想说清楚，但见她答应得爽快，便没再多言。

    两人安静地吃饭，似乎都已很久没有这样安稳的日子了。

    次日一早，李雪收拾妥当等在房中。

    王明起床后，两人便继续赶路。

    襄阳有一条通往西北的大路，沿途村庄不少，还能经过几座县城，每晚都能住店。

    到了汉中城，王明选了一家大酒楼吃午饭。

    菜还没上，一个白衣少女走进门，乌黑的长发垂至腰间，只在后颈扎了一根发绳。

    王明背对门口，直到少女经过才猛地抬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小雨？"

    少女吓了一跳，惊慌道："这位先生，有事吗？"

    王明连忙松手："抱歉，认错人了。"

    女子点点头，快步离开。

    这时伙计端上麻辣鸡，王明低头吃饭。

    李雪夹了几块鸡，轻声问："你们走散了？"

    王明点点头。

    李雪看了看门口，又问："你要去找她？"

    "嗯。" 王明答道。

    林月放下筷子，没有再说话。

    午饭过后，两人付完账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林月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说道：

    “我们就此别过吧。”

    陈默知道留不住她，也没有挽留的借口，只能勉强笑道：

    “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还不确定，等安顿好了再告诉你。”

    “好。" 陈默点头，转身朝城西走去。

    林月望着他的背影凝视片刻，轻叹一声，沿着东边的路与他背向而行。

    路上小灰又开始喋喋不休：

    “陈默，你是不是傻？林姑娘哪点比不上柳丫头？跟她在一起多好，何必非要固执地去找柳丫头？”

    “别废话了，我们要去昆仑墟，带上她太危险。" 陈默皱眉道。

    他清楚自己的处境，不想连累林月。

    然而刚出城门，陈默就看到林月站在前方，不禁一愣，迟疑道：

    “不是说好各自赶路吗？”

    “我还是决定再护送你一段，不然放心不下。" 林月干脆地回答。

    “不必，我能自保。”

    “真的吗？”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传来，紧接着一群身着彩衣的男女从远处逼近，将两人团团围住。

    看清来人后，陈默心头一沉——曾在终南山与这群人交过手，他们是血煞宗的 ** 。

    为了躲避血煞宗的 ** ，陈默早已解散帮众，没想到还是被撞见。

    人群分开，血煞宗宗主妖媚一笑：

    “陈帮主，真是巧啊。”

    林月毫不犹豫，拔出玄霜剑挡在陈默身前。

    陈默低声提醒：

    “天星指。”

    林月眼神一亮，手探入袖中，随即指尖一弹。

    只听“嗤嗤”几声，对面几人的衣袖瞬间燃起火焰，吓得他们慌忙逃窜。

    其他部族战士纷纷躲避大火。

    眼看敌阵混乱，秦明拉起柳莹迅速逃入城内。

    柳莹跟着秦明跑了一段才开口问：

    “为何要逃？难道不相信我的青霜剑？”

    “此城已被 ** 占领，敌众我寡，硬拼必然吃亏。" 秦明解释道。

    “那为何要进城？不如直接往外冲？”

    “城外尽是荒野，出去只会成为活靶子，城中反而安全。" 说话间二人已汇入人群。

    乌图大祭司怒火中烧，袍袖挥动间掀起狂风，将身上着火的部属尽数扫入护城河。

    余下祭司武士这才稳住阵脚，但已追之不及。

    乌图凝视着川流不息的人潮寒声道：

    “传令守将封城，挨户搜查。”

    身后一名魁梧祭司躬身领命，率先入城传令。

    乌图在漠北地位尊崇，可汗亦以礼相待，守将得令后当即封锁各处城门，派兵逐户搜索。

    秦明带着柳莹潜至僻静处跃上屋顶，借屋脊遮挡观察街面动静。

    柳莹忍俊不禁道：

    “秦大哥，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连这些妖魔鬼怪都与你纠缠不清？”

    秦明苦笑摇头，怀中忽探出个毛绒脑袋：“谁是妖？谁是魔？”

    “你就是个小妖怪。" 秦明弹了下那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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