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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皇城司办案!
    夜已深沉,宫苑寂静无声。

    魏淳屏退侍从,独自步入御花园的深处。

    月光清冷,洒在假山池沼之上。

    他走到一处假山之后,蹲下身。

    下面藏着半枚玉符。

    冰凉地俯身,紧贴着掌心,这是调遣先帝近卫之物。

    “陛下好兴致。”

    一个声音自身后蓦然响起。

    魏淳浑身一震,猛地回头,

    元风不知何时立于月下,身上的宰相官服被照得发亮。

    小皇帝的掌心瞬间浸出冷汗,玉符如烙铁般烫手。

    “相父......还未休息?”

    “人老了,觉少。”元风缓步走近,目光扫过魏淳紧紧握住的手。

    “在看什么?”声音听不出波澜。

    魏淳心中狂跳,喉头发紧:“......没什么,看到了蚁窝,想挖出来看看。”

    元风沉默着,目光幽暗,落在幼小的皇帝脸上。

    压力无声弥漫。

    小皇帝几乎喘不过气来。

    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撕裂了寂静!

    元风猛地弯下腰,以袖掩口,咳得撕心裂肺,肩部剧烈起伏。

    小皇帝愕然,下意识的想上前搀扶。

    咳嗽稍歇,元风喘息着,并未起身。

    “陛下......”苍老的声音沙哑破碎,竟然带着从未有过的苍凉。

    他忽地对着小皇帝缓缓屈膝,跪在了御花园冰凉的石板地上。

    “老臣......无能!”

    魏淳彻底怔住,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相父快起,这是何故?”

    元风抬起头,月光照亮起他眼底深重的疲惫与痛楚。

    “先帝......将陛下托付于老臣......”他的声音哽咽,“宗室之人警惕老臣,对老臣施压向大言开战,致使我朝国土损失,老臣愧对先帝啊!”

    魏淳如遭雷击,呆呆地看着跪地的元风,那如山般的身影,此刻竟显得脆弱。

    他迟疑地伸出手:“相父......”

    当手掌即将触到宰相的肩头时,对方却已强撑着站起身。

    “夜幕已深,陛下要保重龙体啊。”元风声音恢复了些许平稳,只是异常暗哑。

    他深深一揖,转身离去,背影在月色下竟然显出了几分萧瑟。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魏淳只觉得自己手中的玉符棱角硌的他手掌生疼。

    元风最后那踉跄的背影深深地刻入眼底。

    他看向老宰相离去时刚刚跪地的那片土地。

    一脸暗红,粘在石板路上。

    是血。方才元风咳出了血!

    良久,小皇帝缓缓抬头,看向中天明月。

    “相父是虎......”

    他喃喃低语,稚嫩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病虎若倒......”

    少年天子的眼中翻涌的,是与年龄不符的复杂光芒。

    “朕的龙椅......”

    他想起白天时的那名老宗正,宗室之中有不少人渴望得到高位,“还坐得稳吗?”

    一股子寒意从脚底升起,小皇帝坐在石板路上,他抱紧双臂,止不住的微颤。

    不远处,启明星悄然的出现。

    几日后。

    急促的马蹄踏碎宫门的晨雾。

    “千里加急,西域捷报!”

    信使滚下马鞍,尘土满面。

    嘶哑的声音穿透了重重宫阙。

    头疼瞬间沸腾。

    “报——”

    信使跪在宫门外,高举手中军报,

    “五千精骑大破沙海,已将其首都屠戮殆尽!”

    “龟兹王已经与他入侵的小国罢兵求和!”

    “西域诸国遣使,贡表请罪!”

    元风立于百官之首,纹丝未动,嘴角却掠过一丝极淡的锋锐。

    “宰相果真神机妙算!”兵部尚书激动出列。

    “此屠城之策,震的西域宵小,不敢放肆!”

    “宰相威武!”

    群臣的歌功颂德如浪潮般袭来。

    元风微微抬手,殿内落针可闻。

    “弹丸小国反复,小惩大戒即可。”

    他的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所有的躁动。

    “贡表照收,将那些使臣晾在驿馆。”

    “让龟兹的主君,亲赴魏都请罪!”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陛下圣明!宰相英明!”

    群臣山呼。

    小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内心也有些激动。

    他看向自家相父挺直的脊背,那一夜咳血的脆弱,恍如幻梦。

    这就是相父的虎威?

    仅仅五千精骑,便让西域狼烟尽散。

    他的目光扫过群臣敬畏的脸。

    最终,将自己所有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元风那霜染的鬓角。

    这个身体......还能再坚持多久?

    “相父运筹帷幄......”皇帝开口,声音清朗,“功在社稷。”

    元风躬身,“仰赖陛下洪福。”

    ......

    大胤,

    整个汴京城陷入了恐怖的厂卫政治之中。

    伴随着晨钟撞破宫禁。

    百官们涌入宣政殿。

    夏曙此时端坐在龙椅之上,手指轻扣扶手。

    嗒...嗒...

    群臣静默,每一个人都瑟瑟发抖。

    “大胤富庶如此,可赈灾的粮食,却依旧不够。”

    夏曙的声音森寒。

    一名户部的官吏持笏而出,这是三司的副长官刘严。

    “陛下,臣已经从各处征调了很多粮食,实难......”

    话音未落,皇帝竟拿出一本厚厚的账本朝他砸去。

    刘严喉头一哽。

    “杨振曾经裁撤过不少的三司官员,看来确实没有清理干净。”

    “难?”

    胤帝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厌恶,身上的文气齐齐压在刘严身上,“究竟是粮食难凑,还是......”

    刘严感觉自己似乎是被什么凶兽给盯住了,他竟然从皇帝的身上隐隐看出一道龙影。

    这位陛下的威势太盛。

    “......你的骨头难啃?”

    彻骨的寒意窜上刘严的后背!

    满殿死寂,甚至连呼吸声都被冻住了。

    散朝时,日头正毒。

    刘严觉得自己官袍被汗浸透,蹒跚地迈出宫门。

    大道之上,忽起骤风,林峰带着黑压压骑兵朝刘严的方向赶来。

    “皇城司办案!闲人避退!”

    夏曙还是觉得林峰好用,于是从儿子那块儿,将林峰调到皇城司,成为皇城司的长官。

    腰间的长刀还未出鞘,那股子煞气就已经到达刘严的脸上。

    “刘严!”

    林峰的声音冷漠,马鞭直指!

    “御前失仪,惊怒陛下!”

    一条铁链瞬间缠上老三司的脖颈!

    “冤枉——!”凄厉的哭嚎刚出口,就被一片破布塞入齿间。

    众目睽睽之下,这位老臣竟如同被拖死狗般拽过长街!

    大道之上,磨出带血的官袍丝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