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妇人探头探脑的朝鞋铺子里看。
手里还拿着一张纸。
李小凡一看，便知客户来了。
赶紧迎上前去。
“买鞋屋里看看！咱这铺子什么鞋都有，全是市面上别人家找不到的。”
那妇人上下打量着李小凡。
“咦，你不是那杂货铺的李掌柜吗？”
李小凡看着妇人有点面生，想不起来是谁。
“我是李小凡，杂货铺是我的铺子，这个鞋铺也是我开的。”
李小凡笑盈盈的解释道。
“哎哟喂，不了得呀，小小年纪生意做得这般大。”
那妇人一拍大腿感慨道。
声音大的可怕，搞得李小凡一脸尴尬。
“混口饭吃罢了。”
见对方手里拿着鞋券儿。
李小凡问道，“嫂子，这是来买鞋的吗？你手里这券可以抵银子。”
那夫妇人这才把注意力收回到手里那张纸上。
在手里捏吧捏吧，说道：“是啊，那包袋铺的碧玺姑娘说，拿着券来买鞋可以省不少银子。”
“原本不打算买鞋，我这还是顺路过来看看。”
“你这里可有那绣花鞋？”
那妇人将目光投向店里，眼含期待着寻找着绣花鞋。
寻了一周。
看不知道，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妇人大惊失色。
“哎哟喂，这里面都是些什么鞋子啊？”
“咱们是见也没见过呀！这个到哪里去穿呢？”
说着她好奇的凑过去，用手戳了戳鞋面。
“哎呀呀，这是啥呀？梆梆硬的，能穿在脚上吗？”
“这碧玺姑娘看着挺靠谱的，咋把我弄到这里来了？这鞋我可穿不了。”
李小凡不急不恼，新事物的产生都要花费很大的推广代价，她早有心理准备。
缓缓开口解释。
“这鞋虽然硬，但是穿上去极为舒服。”
“那绣花鞋走时间长了，脚会磨出泡来，这鞋却不会。”
“不信你试试？”
李小凡估摸着那妇人的脚，拿了一双37码的鞋子过来。
妇人连连摆手，生怕碰了那鞋子就要买一样。
“我可不要，我可不要，我穿着绣花鞋蛮好的，这鞋头又大又圆好像那大扁哈鱼。”
说着妇人还比划了一下扁哈鱼的形状。
豆妮站在一旁听得着急万分。
趁机忙插嘴道，“这位嫂子你不要光看鞋难看呀，你要听听我们的故事啊。”
李小凡：“……”
妇人一愣，看向豆妮。
“买个鞋，你还有什么故事？”
“说来说来，我倒要听听。”
“我们这个鞋叫脚下生风，为什么叫脚下生风呢？”
豆妮清咳了两下说道。
“咋的呢？怎么生风的？”妇人一脸不解。
“有一个远嫁的妻子想回娘家，没有盘缠。她丈夫怕她走路把脚磨破了，又给他做了一双猪皮鞋。”
豆妮翻了着眼根子，边说边想。
“对，这鞋就是全大奉第一双猪皮鞋，这鞋里头可都是那男人对他婆娘的爱呀。”
“她婆娘一穿感觉非常舒服，走起路来脚下带风。”
“所以咱们这猪皮鞋，就叫脚下生风！”
说完这句话，豆妮如释重负。
李小凡忍不住捂住眼睛。
员工企业文化培训任重道远啊！
李小凡跟街头的几个说书的，说了一遍，人家就能绘声绘色的讲出来。
一大早就宣传来一个客人。
这豆妮可倒好……
简直去其精华取其糟粕。
那妇人一脸问号。
盯着豆妮看了半晌说道，“妹子啊，你莫不是发了那羊癫疯。”
“你听听，你说的都是些啥？你告诉我是谁家的男人这般的愚钝。”
“那远嫁的婆娘回娘家，不坐马车让她走路？”
“这还是人做的事儿吗？”
“说出来，是这奉乾城里哪户人家？”
“脊梁骨都得给他戳破。”
“没有盘缠就去挣银子存盘缠，弄这些有的没的做啥呢？”
豆妮被问得一愣一愣的。
怯生生的把目光投向李小凡。
好像在说，“掌柜的，你看吧，不光我和招娣两个人觉得不靠谱。”
李小凡笑着接话道。
“这故事只是个寓意，说明咱这写好啊。”
“穿在脚上舒服，走起路来轻盈带风。”
“这鞋不像衣服，看着大小合适就行，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鞋穿在脚上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
“嫂子你把这鞋试试，就知道它的妙处在哪里？”
“看样子听故事，那都体会不到。”
那妇人听着李小凡这么说。
认同的点点头。
接过李小凡递过来的鞋子。
扭扭捏捏脱下脚上的绣花鞋，把脚伸了进去。
看见那复杂的鞋带，顿时愣了眼。
李小凡赶紧蹲下身帮妇人系上鞋带。
“李掌柜，使不得，使不得啊！”
李小凡利落的系好鞋带，笑着说，“这样就可以了，嫂子你走两步。”
那妇人提起裙子往前迈了几步。
停下来又往前迈了几步。
高抬脚轻落步又试了试。
“咦，还别说，怪得劲儿的。”
那妇人感慨道，随手放下了裙子。
“这鞋这么丑，头又圆又大，还是用裙子挡住的好。”
说完，又来来回回走了几次。
“李掌柜，你说那话真对呀，这鞋穿在脚上，只有自己知道舒不舒服。”
“这鞋我得买一双，你说这裙子一挡，谁知道我里面穿的是啥呀？”
妇人已经不想脱下来了。
“多少银子？”
“这双鞋五两银子。”
“啥？”妇人一声尖叫，“李掌柜，这可不中啊！绣花鞋可是按文算钱的，你这猪皮鞋也太吓人了。”
“嫂子，你有所不知，那绣花鞋极易磨破，我这一双运动鞋能穿好几年，抵上多少双绣花鞋？”
李小凡耐心的解释着。
那妇人忽然想起了什么，举起手里的那张纸单。
“这不是能抵银子吗？我把鞋穿走了，这张纸给你。”
“嫂子你看看那纸上写的是此券抵一两银子。”
“你还得再付我四两。”
妇人把那券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
“嫂子，这鞋里都是爱呀！鞋面是爱鞋底是爱，连鞋带都是爱！四两银子真当值啊！”
豆妮插话道。
李小凡恨不得一棒子把她打晕。
妇人摆了摆手，“你可别爱喽！未出阁的姑娘爱来爱去的吓死个人哦！就冲这鞋舒服四两银子我买了。”
说着，便掏出了四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