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国？灵儿……她怎么会？这怎么可能！

    “皇上！我要见皇上！一定是有人陷害！”她发疯似的往外冲，却被常侍拦住。

    “娘娘，别让奴才难做。皇上说了，您和三皇子……哦不，是风静柏，必须今日之内离开京城，无召永不得回。”

    那常侍面无表情地说完，便示意几个粗壮奴婢上前，直接将班婉柔拖出了皇宫。

    ……

    “怎么样，心情可好些了？”

    姮妜斜倚在软榻上，轻轻翻动着手中的书卷，语气慵懒中带着一丝关切。

    风清歌眨了眨眼，嘴角忍不住扬起：“开心！嘿嘿，仙子你神通广大，知不知道风灵儿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姮妜放下书册，眼中也掠过一丝兴趣：“那便看看吧。”

    她衣袖轻拂，霎时间，众人面前雾气缭绕，一幅清晰的画面缓缓浮现。

    那是风灵儿和班婕妤，嗯，如今该叫班婉柔了。

    母子三人挤在一辆破旧狭窄的马车里，再不见从前皇宫中的奢华宽敞。

    “啪——！”

    班婉柔狠狠一巴掌扇在风灵儿脸上。

    风灵儿整个人被扇得歪向一边，脸颊上顿时浮起一道红红的掌印。

    而一向最疼她的哥哥风静柏，却像丢了魂似的靠在车壁上，眼神空洞，一言不发。

    “风灵儿！你是不是去北金的路上把脑子弄丢了？！你怎么能做出这种蠢事！我真是后悔当初生下你！你不但害了整个班家，还差点害的大雍亡国！”

    班婉柔越说越激动，恨不得当场就把这个女儿推下马车。

    百年家业，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而她母子三人不仅被废为庶人，连“风灵儿”、“风静柏”这个名字都不准再使用。

    “母妃，母妃我知道错了……呜呜呜……”

    风灵儿是真的知道怕了。

    她蜷缩在角落，哭得浑身发抖，可这一次，再没有人会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了。

    班婉柔紧紧闭上双眼，不想再看风灵儿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

    是她自己太过溺爱这个女儿，才让她连出卖国家这样的事都做了出来。

    风灵儿哭得越来越厉害，忽然一阵干呕，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班婉柔猛地睁开眼，紧紧盯着她：“你……是不是有了身孕？”

    风灵儿泪眼朦胧，茫然摇头：“我……我不知道。”

    坐在一旁的风静柏，自班婉柔问出那句话之后，目光就死死定在风灵儿的肚子上。

    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眼神却阴沉得可怕。

    “冤孽啊……这真是冤孽！”班婉柔掩面痛哭。

    若是让皇上知道风灵儿怀了身孕，绝对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到时候别说孩子，恐怕风灵儿自己也难逃一死。

    …………

    琼宇轩中，幻景缓缓消散。

    姮妜望向身旁若有所思的风清歌，轻声问道：“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

    风清歌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笑得一脸天真。她心中想的是：因为你在啊。

    嘴上却说：“直接杀了他们，也太便宜他们了。

    让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人，跌进尘埃里，变得卑微渺小，过着再普通不过、甚至比普通人还不如的日子。

    这样的惩罚，比死更痛苦。”

    原本，风清歌确实打算把班婉柔关起来，让她尝尝自己曾经受过的苦。可后来她改了主意。

    她不想让这些人脏了自己的手，更不想因为他们，让自己的心变得跟她们一样阴暗。

    更重要的是，她想到了仙女。

    她听说，人若是做了恶事，灵魂会变得浑浊发臭。

    她怕自己如果真的亲手折磨他们，灵魂会染上污浊的气味。

    那样的话，仙女还会喜欢她吗？

    所以最终，她只派了暗卫悄悄跟着那母子三人，什么也不必做。

    以她对这几个人的了解，他们自己就会一步步走向绝路。

    果然，才过了两天，暗卫就来报：风灵儿死了。

    风清歌微微挑眉，有些意外：“这么快？”

    暗卫退下后，她轻轻摇了摇头。

    她早就料到风静柏一定会恨风灵儿，却没想到他竟狠毒到这个地步。

    竟然把风灵儿引到无人处，活活掐死了她。

    这确实像风静柏做得出来的事。

    班婉柔找到风灵儿时，她的身体早已僵硬。

    再怎么悲痛，班婉柔也不可能为此杀了自己的儿子。

    她大哭一场之后，只能草草挖了个坑，将女儿就近埋了。

    刚把土覆上的那一刻，天上突然下起倾盆大雨，仿佛老天在为自己的亲闺女哭泣一般。

    而亲手杀了妹妹的风静柏，从那之后整个人变得更加阴沉寡言，眼神也愈发骇人。

    皇帝下旨不准他们再回京城，班婉柔便想带儿子回凉州祖籍生活。

    虽然班家已被抄家，但祖籍之地还有几位远亲。

    她打算先安顿下来，再慢慢谋划将来。

    可惜，天不遂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