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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亿万身家不如一叠旧信纸!赵大刚读完父亲遗书,铁汉落泪!
    “啪嗒。”

    一声轻微的脆响,在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铁盒的锁扣,在改锥的撬动下,终于应声断裂。

    赵大刚停下了动作,额角渗出了一层薄汗。他将改锥放到一边,双手捧住那个锈迹斑斑的盒子。

    李娟的眼睛,已经瞪到了极限。

    她的心跳得飞快,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开了!开了!到底是什么?金条?地契?还是几张价值连城的绝版邮票?

    赵小丽也屏住了呼吸,扶着母亲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

    只有赵淑芬,表情依旧平静。

    赵大刚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将盒盖掀开。

    客厅里璀璨的水晶吊灯,将盒子里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

    一个黑色的,人造革的钱包,边角已经磨损得露出了白色的内里,表面还有几道深深的划痕。

    一叠用麻绳捆着的信纸,纸张泛黄,边缘卷曲。

    还有……一块巴掌大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木头疙瘩,上面似乎刻着什么,但已经被岁月磨平了。

    “……”

    李娟脸上的期待,瞬间凝固。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怀疑自己看错了。

    “就……就这?”

    她脱口而出,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失望。

    一个破钱包,一叠废纸,还有一块烂木头?

    就为了这些东西?

    又是撬地砖,又是买大楼的?

    这……这不是开玩笑吗?

    赵大凡和赵小丽也愣住了。他们看着盒子里的东西,脸上写满了困惑。

    没有人理会李娟的失声惊呼。

    赵淑芬伸出干枯的手,没有去碰那叠信,也没有去看那块木头。

    她的手指,颤巍巍地,落在了那个破旧的钱包上。

    她轻轻拿起钱包,摩挲着上面那粗糙的纹路,仿佛在抚摸一张久违的脸。

    她打开钱包的搭扣。

    里面,没有一张钞票。

    只有一个夹层里,塞着一张小小的,黑白的照片。

    照片已经泛黄发脆,上面的人影都有些模糊了。

    那是一个穿着工装的年轻男人,咧着嘴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他怀里抱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手里还牵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旁边站着的,是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年轻女人,正温柔地看着他们。

    是他们一家四口。

    是很多很多年前,他们一家四口,唯一的一张合影。

    “爸……”

    赵小丽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记得这张照片。

    是她五岁生日那天,父亲特意请了厂里会照相的同事,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拍的。那天,母亲还特意给她和哥哥换上了新衣服。

    赵大刚的目光,也死死地定格在那张照片上。

    照片里的男人,笑得那么灿烂。

    他几乎已经快要忘记,父亲年轻时,原来是这个样子的,不是后来那个被生活压得沉默寡言,背都有些佝偻的男人。

    李娟凑过来看了一眼,撇了撇嘴。

    一张老照片而已。

    有什么稀奇的。

    赵淑芬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放回夹层,然后拿起了那叠用麻绳捆着的信纸。

    “这是……”赵大刚忍不住问。

    “你爸写的。”赵淑芬说。

    她的声音很轻。

    “他那个人,嘴笨,不爱说话。心里有什么事,有什么想说的,就都写在纸上。”

    “他说,等以后老了,拿出来给我看,跟我算算总账,看看这辈子,他为这个家操了多少心。”

    赵淑芬解开那根已经快要风化的麻绳。

    她拿起最上面的一张信纸,递给赵大刚。

    “你念念。”

    赵大刚迟疑了一下,接了过来。

    信纸是厂里最便宜的那种,上面的字,是用钢笔写的,笔迹刚劲有力。

    他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低声念道:

    “淑芬:今天发了工资,二十八块五。留下个月的嚼用,给你和孩子们扯了二尺布,做了新衣裳。大刚的鞋又破了,这孩子,脚上像长了钉子。小丽还是吵着要吃糖,我偷偷给她买了一块,你莫骂她。看到你们娘仨,我这浑身的力气,就又回来了。累是累了点,但心里,是甜的。”

    没有华丽的辞藻,就是最朴实的,一个男人对家庭的记账。

    赵大刚念不下去了。

    他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二十八块五。

    他现在一顿饭的钱,都比这个数字多出几百几千倍。

    可就是这二十八块五,撑起了他们兄妹俩的整个童年。

    赵小丽早已泣不成声,她捂着嘴,眼泪顺着指缝无声地滑落。

    李娟站在一旁,看着这兄妹俩的反应,看着婆婆那平静中透着无尽哀伤的脸,第一次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

    她无法理解。

    不就是一些记录家长里短的旧纸吗?

    至于哭成这样吗?

    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去谈两笔生意,赚回买楼的钱呢!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最后一样东西上。

    那个黑乎乎的木头疙瘩。

    “妈,那这个呢?这是什么?”李娟试图转移一下这沉重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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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淑芬将信纸小心地收拢,重新放回盒子里。然后,她才拿起那块木头。

    她用指腹,在上面细细地摩挲着。

    “你爸手巧,年轻的时候,就爱捣鼓这些小玩意儿。”

    她说着,将木头翻了个面。

    在灯光下,众人终于看清,那被磨平的另一面,隐约是一个鸟的轮廓。

    一只小小的,翅膀收拢,停在枝头的……喜鹊。

    “那年冬天,特别冷。院子里的树上,天天有喜鹊叫。”

    “你爸就捡了块木头,说要给我雕个‘喜上眉梢’,讨个好彩头。”

    “还没雕完,他就……”

    赵淑芬的声音,顿住了。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了。

    连那几个刚才还在打闹的孩子,都察觉到了气氛不对,一个个缩在沙发角落,不敢出声。

    梁文浩默默地站起身,走到妻子赵小丽身边,轻轻揽住了她颤抖的肩膀。

    赵大刚猛地转过身,大步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所有人。

    这个在外面呼风唤雨,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肩膀却在控制不住地微微耸动。

    原来。

    父亲留下的,不是金钱,不是财富。

    而是他藏在沉默背后,对这个家,最笨拙,也最深沉的爱。

    是那些被遗忘在时光里的,最温暖的细节。

    赵淑芬将那个破旧的钱包,那叠泛黄的信纸,还有那只没有雕刻完成的木头喜鹊,一样一样,郑重地,放回了铁盒里。

    然后,她盖上盒盖。

    她没有再看任何人,只是抱着那个盒子。

    客厅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李娟看着这个场景,心里又急又乱,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打破这种尴尬。

    “咳……哎呀,都……都别站着了!”

    李娟猛地一拍大腿,脸上挤出一个极其灿烂,却又无比僵硬的笑容。

    “看这事儿闹的!大过年的!来来来,饺子都快凉了!谁还要再来一碗?妈,我给您盛一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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