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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线 永恒饥饿
    她踏上海岸的瞬间,整片大陆的生态系统发出了无声的尖叫。

    森林最先枯萎。

    参天古木的年轮在刹那间被抽干所有色彩,化为苍白脆弱的雕塑。

    藤蔓惊恐地蜷缩,却在触及她脚踝的瞬间碎成粉末。

    飞鸟从空中坠落,未及落地便化作细密的尘埃,连一声哀鸣都来不及留下。

    “不够……”

    她的声音开始夹杂着海潮退去后的空洞回响。

    所经之处,大地迅速沙化,河流干涸见底。

    一座阿戈尔临海要塞的残骸在她路过时轰然倒塌,锈蚀的金属如同被加速了万倍时光,还未落地就氧化成红褐色的雾气,被她无意识地吸入。

    饥饿感在进化。

    她开始品尝更抽象的存在——声音。

    一个逃难者的哭喊在她耳边凝固,如同透明的糖果般被舌尖卷走咀嚼;远方城市警报的嗡鸣被她从空气中剥离,像扯断一根根绷紧的琴弦般送入口中。

    寂静以她为中心向外扩散,吞噬着一切声波。

    “还是……不够……”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异变。

    脊背隆起惨白的骨刺,皮肤下浮现出深海生物般的荧光纹路。

    左眼突然融化,从眼眶中垂落成一条黏滑的触须,自主地卷起一块巨石塞进嘴里——岩石在触碰到嘴唇的瞬间就分解成了基础粒子。

    她路过的第一个人类村庄,在夕阳光芒触及屋顶的刹那彻底消失。

    不是毁灭,是更彻底的抹除——连曾经存在的概念都被从时空中挖去,只剩下一片虚无的空白,连风都会刻意绕行。

    饥饿驱使着她走向内陆。

    她的步伐开始撕裂大地,每踏出一步,裂缝中就会涌出沸腾的黑暗,那是被压缩到极致的“虚无”,开始主动吞噬周围的一切。

    当她终于望见远方的城市灯火时,她的喉咙里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那数以百万计的生命气息,如同漆黑海面上突然出现的灯塔,诱人得让她浑身战栗。

    “食物……”

    饥饿永无止境。

    而世界,终将成为她餐桌上最后的残渣。

    惨叫如同被掐断的琴弦,最后一个颤音消散在凝固的空气里。

    风声、呜咽声、武器落地的铿锵声——所有声响都被无形的海绵吸吮殆尽,天地间只剩下她咀嚼时黏腻湿滑的吞咽声。

    吃。

    这个字化作本能驱动着每一寸异变的血肉。

    或许唯有将整片大地啃噬成比虚空更荒芜的绝对空无,这燃烧脏腑的灼痛方能暂歇。

    当她踏入那片刚熄灭战火的平原时,异变攀至新的峰巅。

    尚未冰冷的尸体竟开始绽放诡异的花朵——从那些圆睁的眼窝深处,猩红色的情感结晶刺破瞳孔,如同饱饮鲜血的水晶兰般疯狂滋长。

    那是仇恨与恐惧的精华,是千万份临终剧痛凝结成的固态哀鸣。

    她俯身,触须贪婪地卷起那些灼烫的晶体。

    送入唇齿的瞬间,整片平原的灵魂重量轰然压上舌苔。

    千万道无声的啜泣在口腔中共振,化作辛辣又回甘的琼浆滑入喉管。

    但这远非终结。

    她开始“处理”残骸。

    动作精准得像分解零件的流水线:指尖划开胸甲,肋骨被利落剔除,尚存温热的脏器连着未流尽的血液被囫囵吸入。

    断裂的肢体在苍白掌心揉搓成团,骨骼碎裂声像爆竹在密闭罐子里闷响。

    有具尸体手中的家书飘落,墨迹未干的字迹连同纸张都被舌尖卷走,亲笔写就的思念在齿间化作纤维被吞下。

    当最后一块碎肉被舔舐干净,最后一片布料消失在蠕动的胃囊中,平原重归死寂——比自然形成的荒芜更令人胆寒的、被精心舔舐过的死寂。

    她缓缓直起异变的身躯,嶙峋的脊刺划破浓稠空气。

    染血的唇角扬起非人的弧度,猩红瞳孔投向地平线外灯火阑珊处。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