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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两个心情不美丽的人
    那个‘紧’字像重重的一下,挑在琴弦上,花不休喉间一哽,耳尖霎时红的沁血。

    用力抿着唇线,偏开眸,憋气不吭。

    他不可避免想到,自己嗓子哑的不像话,意乱情迷,竟从嘴吐露出几个又痛又欢愉的放浪字。

    “晚晚……”

    “好紧……”

    “您怎么回事?”

    眼瞧他绷的越来越紧,江献晚只好换个话题。

    花不休蜷了蜷指尖,暗暗吸一口气,压下纷乱如暴雨淋漓的心音,“不知,只知道无意间碰到了林轻染。”

    闻言,江献晚面露古怪,“您不会?嗯?”

    这个‘嗯’就很耐人寻味。

    花不休如何听不出,再忍不住抬手弹她脑门,咬牙,自证清白。

    “孽徒!为……师,没有!”

    他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与一个不相干的人,滚在一起的人吗?

    孽徒竟敢怀疑他?

    “噢。”江献晚放心了,“那就好。”

    要是跟别人共用一个男人,有点不得劲。

    厚颜无耻地不去想,自己未尝不是。

    她细微的反应,花不休哪里还不了解她,阖落半扇睫毛,只是面颊的薄红,憋的一路烧到耳根。

    又是懊恼,又是气恼。

    隐隐还有不被信任的杀气。

    意识到空气忽然有点冷,江献晚掩唇轻咳一声,“这是云为泽的衣裳?”

    花不休:“……嗯。”

    芥子囊都丢了,他上哪有换洗的衣裳。

    那身原本的衣裳,本就有些坏了,又因……

    便让云为泽送了一套过来。

    江献晚视线垂在床头搁的墨色织金线的衣裳上,脸终于忍不住……一红。

    想到了,她因八个字,吃尽了苦头,死去活来的五日。

    她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忽然起身。

    走到门口时,笑了一下,余光却未能,也似再没有勇气落在那绝色风华的男子身上。

    “师尊。”

    “您可以忘了的。”

    顿了顿。

    “您伤好了,就回宗吧。”

    她试图从花不休眼里找到一些其他的什么,可她观察了许久,不是悔恨,就是自责。

    她与花不休的师徒情分,或许终是止步在那个狭小的山洞。

    此后,恐怕再不相见。

    她也,没有家了。

    随着她突兀,贴心的几句话,榻上的男子骤然失去了反应,又像是不能立刻反应。

    面颊血色寸寸褪尽,表情一瞬空白,眉眼间是可怜的茫然。

    像是不知、不懂,他的孽徒方才明明还与他好好的,下一秒说出的话,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孽徒,在赶他走。

    江献晚,在赶他走。

    花不休猛然抬眸,死死望向只余一步便会消失在他眼前的背影,双眸顷刻一片潮湿充红,每一寸肌肉在沉默中崩裂,呼吸都是背叛。

    他的孽徒为了他,做下了荒唐事。

    尽管他死也不愿以这样一种方式,在那种地方,欺了她。

    可他心中是偷偷欢喜的。

    自私的欢喜孽徒被他锁在方寸之地,被他放浪形骸的吮吻过每一处,一声声因着他哭哑了嗓子。

    而她,除了孺慕,除了只是不想他死,当真对自己再无任何其他的情谊吗?

    他心头偷偷欢喜的五日,最终也只能成为隔开他们师徒的屏障……

    花不休神色空白,几乎是颓败,僵在半空的指尖悄然滑落,就这样看着他的孽徒毫不拖泥带水,消失在他的视线。

    他的孽徒,要走。

    还要,赶他走。

    与他……再不相见!

    没能听不到任何挽留的声音,江献晚背对着他,重新举步,没有再回头。

    合上门的那一刻,八风不动的神色,在身后人看不到的地方,逐渐变得咬牙切齿。

    好你个花美人。

    不愧是跟云为泽做兄弟的。

    这俩就跟那撬不动的蚌壳似的。

    刚进去就撵她出去不说,她药都擦完了,还不说?

    非得跟她在这装?

    就得她先开口?

    她就不开口!

    天知道,她刚才几次想摁着他,使劲咬一咬他那张嘴,看看他的嘴是不是如那处一样硬。

    但……她忍住了。

    她咬过,嘴的确是软的。

    暂且不说软硬的问题,她今个铁了心要好好收拾收拾花美人,叫他自个躲被窝里哭!

    平时得心应手,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得意劲呢?

    这会儿跟她搞纯情?

    在山洞里怎么不跟她搞纯情?

    那是差点没把她给弄死。

    一个一个不给治服了,岂不是她江献晚无用?

    江献晚一番精湛无懈可击的演技,不费吹灰之力,将骨头最硬,脾气最难搞的花美人,惹的泪崩。

    爽是爽了,不过,她心里确实多少有点气。

    脚尖撒气似的碾碎一颗小石子,来到一片绿茵飒飒的密林,挑了棵粗壮的树杈,躺了上去。

    挑眉。

    “雾掌门?”

    雾渺轻轻应了一声,沉吟几许,“在想什么,我这么大一个人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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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献侧眸看向枕着手臂,躺在另一边树杈上的男子,避而不答。

    “雾掌门这些日子经历了什么?为何不开心?”

    这下,两个心情不美丽的人,都不说话了。

    经历一段漫长的时间后,雾渺直愣愣地盯着穿透密叶的那缕阳光,指尖似提线木偶,点在自己的心口。

    “晚晚,我这里有些闷。”

    “哦。”

    他发冠都有些歪了,本该一丝不苟的华服,平添褶皱,还顶着一张随时都能跳河上吊的厌世脸。

    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他真真是闷极了,恨不能自个也变成傻子。

    雾渺又是垂着眼帘安静许久,忽然侧身,看向掩在树叶中,眸子轻阖,假寐的那道身影。

    “我有一个朋友。”

    江献晚:“……嗯。”

    雾渺蜷紧骨指,掌心那片洁白绣云纹的衣料凌乱一团,写尽他的心绪。

    他不想这般不开心的活下去,又无人可说。

    鼓起勇气。

    “他,他与自己的徒弟险些酿成大错。”

    已然酿成大错的江献晚,长睫一抬:“……”

    直勾勾地眸子落在雾渺脸上,而后者显然沉浸在一种不可言说、无法自拔的痛苦世界。

    显然,说的不是她。

    绷紧的脊背微微放松。

    雾渺神色颓废,似泼出一切般,继续喃喃,“师傅只将她看作寻常弟子,只是失了神智,出了点意外。”

    “可那一幕,被几个长老和那个师傅的另一个弟子都看到了。”

    江献晚指尖微动,眯了眯眸子。

    失了神智。

    失了神智。

    好一个林轻染。

    原以为系统只能控制些异兽,没想,竟能控制花不休这样的人物。

    难怪雾渺求帝隐留她一命,合着是被人看到了,只能咽下这个闷亏。

    “做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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