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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失足少女
    看着俩鱼鳍都在哆嗦,直将两只小角往她脸上怼的大白鱼,江献晚不走心的哦了一声。

    没心情跟它讨论什么鱼不鱼,将鳞片随手塞它嘴里。

    “哦,那送你了。”

    鱼:“……”

    张嘴,吐出鳞片,想吐给她两个泡泡,却在看到浮在半空的那片白鳞,鱼脑乱成一团浆糊。

    这片发光的鳞片,真的是它的……雪银鳞!

    怎么可能!

    它怎么会把最引以为傲的、漂亮的鳞鳞,送给别人!

    可世界上也只有它一个龙鲤啊!

    独一无二!

    再说,要真是它送给她的,她是怎么好意思反过来说“那送你了”,这种没道德的话的?

    江献晚看它鱼脑不够的样子,很了解鱼恐怕要好好想一会儿了。

    她没管鱼,静立于万象星垂的夜幕之下,身后是一轮皎皎弯月,半张脸没入朦胧的暗处。

    看似泰然自若,实则疯狂措辞开场白。

    面无表情的道一声,“北帝尊?”

    又或者,自来熟的打招呼,“我顺路来做个客?”

    她倒不担心帝隐上来就削她,相对花美人他们几个,帝隐性子看似难以亲近,实则是脾气最好的那个。

    不过,这个世界里……倒也不一定。

    江献晚思绪渐渐飘远,眸光也随之涣散开来,显然是走神了。

    自然未曾察觉,帝隐已无声无息地将手中书卷轻轻搁下。

    直至一缕刻入骨髓的微凉气息倏然逼近,停在恰到好处的距离,已足够带来无形的压迫。

    江献晚骤然回神,曾在榻间被全然支配、几近窒息的恐惧噌地窜上脊背。

    几乎是反射性地向后蹭蹭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眼前之人,雪衣银发,清冷如云端孤雪,九重谪仙,偏偏勾起人心深处……一丝想要将其沾染的妄念。

    他广袖如雪垂落,眉目疏淡,一痕一画皆是岁月沉淀下的寂寥。

    微垂双眸,墨色长睫掩着一双清寒剔透的眸子,其中似盛着流转的万象星辉,令满天星辰都黯然失色。

    而此刻,那一双本该映尽天光的琉璃眸,罕见的凝着一片恍惚。

    如同雪后出霁的湖面,蓦然被风搅乱了倒映的云影天光。

    “我的……铃铛。”

    他声音低哑,浸在浓雾之中,透出从未有过的茫然。

    “我们……可曾见过?”

    话甫出口,眼底漾开一层剧烈的波动,裂出细纹,碎光凌乱。

    那一问,像是在问她,更像是在叩问自己神魂深处。

    随即,那从未沾染过尘俗的眼角,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薄红,雪地点燃的第一缕残霞般,悄然而灼目。

    江献晚没有吭声,呼吸无声滞了一息。

    帝隐静静瞧着她的眉眼,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的探寻。

    “我好像……应该认识你。”

    毫无缘由。

    他曾经从未踏出过巫云殿,亦不曾结识任何女子。

    此次若非厄弓遗失,虚古境动荡,雾渺的徒儿又忽然提出那样一个条件,他仍会永寂于此。

    无人知晓,他已在这扇窗边独坐了多久。

    岁月无声,神魂快要干涸。

    可就在这一刻,那片空旷寂寥的神识之海中,像是倏然投落一颗小石子。

    那枚雪色的铃铛……是他的!

    帝隐紧紧凝眸注视着眼前的少女,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怕惊散一场易碎的梦。

    薄唇轻启,将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拂过雪地的微风,生怕惊扰了咫尺之间的人。

    “我想知道,你……叫什么?”

    江献晚从铃铛上收回视线,静静的看着他的眸子。

    “早早。”

    “不要迟到,早早来的早早。”

    她时常去晚,帝隐等的辛苦,忍的可怜。

    看似无欲无求,雪堆似的一个人,可唯有她知道,每每床帐垂落、烛影摇红之时,他总会褪去那身清冷皮囊,失控得如同雪崩。

    帝隐听着那声软语,唇角不自觉牵起一丝陌生的弧度,低声重复。

    “早早……”

    “早早……”

    二字在他唇齿间流转,竟漾出几分许久未见的清润,甚至……是从未有过的缱绻。

    “骗子。”他忽然低声吐出二字,语气里浸着几分委屈。

    她分明不叫早早。

    “你是不是……叫晚晚?”

    他没错过少女眼底一闪而逝的狡黠。

    江献晚眸光轻动,沉默良久,终于在他的注视中敛回心神。

    答非所问。

    “你和林轻染,有没有……在一起过?”

    她问的直白,字字清晰,不容回避。

    帝隐先是一怔,随即急急脱口,“没有!”

    他语气急促,像是生怕迟了一秒,她会不信。

    “什么都没有!”

    他又紧跟一句,语速越来越快,仿佛唯有如此,才能将一颗心全然捧出。

    “凤仪和云为泽也没有的。”

    “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就应了她……”

    “厄弓丢失,虚古境动荡,我们原本要以自身修为强行镇压……晚晚,我没有……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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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的……

    无人知晓,他看见她足踝上三枚铃铛时,神魂刹那割裂。

    那枚冰若琉璃的,分明是他的。

    其他两枚……是凤仪与云为泽的!

    他脑中嗡鸣再起,鬓角浮出一层冷汗,再难思索她从何而来。

    只是凭借本能,挤出残存的一丝清明,向她倾吐这些从未言说的真相。

    望着他泛红的双眼,因痛苦而微微扭曲的面容,江献晚微怔。

    她轻声问道:“你的秽气,怎么……拔除的?”

    帝隐眸光倏地一颤,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脆弱的惨白。

    她果然……认得他。

    此事除了云为泽和雾渺,再无他人知晓。

    他声音低涩,每一个字都自喉间艰难磨出。

    “闭关……几载。”

    再度抬眼,从那枚铃铛上勉强拉回视线,眼底情绪如潮汹涌,颤声问道:“你,是谁?”

    他的记忆里,不曾有她。

    可心中却蓦地涌起一个近乎疯狂的猜测——

    与凤仪和云为泽的念头,不谋而合。

    她或许……根本不属于这个尘世!

    江献晚睫毛轻颤,随手拨开叼着鳞片,凑过来想说什么的鱼,回答他的问题。

    一字一句。

    “我是跟你睡了一年,给你生了儿子,却被你丢下我们娘俩不管的失足少女。”

    帝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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