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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我是谁
    江献晚:“……”

    好一连串行云流水、毫不迟疑的动作……

    开窍的狐狸真可怕。

    她哪敢跟他同榻而眠,当即一个激灵就要弹坐起身。

    “我不困!”

    笑话!

    谁知道躺着躺着……会不会躺出一窝狐狸崽子!

    相信狐狸能忍住一点,还不如相信太阳明早打西边出来。

    她强作镇定,试图从他身上跨过,动作却泄露了几分仓促。

    就在即将脱身的一刹,小腿蓦然一紧。

    一条蓬松雪白的狐尾倏地缠了上来,温柔地将她往回一拽。

    与此同时,另外八条尾巴同时绽出,如雪浪排空,顷刻封住所有去路。

    江献晚猝不及防,被他带回榻上,借力旋身一滚,衣袂飘飞间,堪堪跌回内侧,未触及他半分衣角。

    猝不及防,江献晚以一种奇异的姿势,往内侧一滚,丝毫未沾到他的寸片衣裳。

    青丝散乱,裙裾铺开,她抬眸时眉眼已凝起清晰的抗拒,声音里压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别闹了!”

    那几日的亲密已是让她不知所措,她不该与这个世界的风回雪如此纠缠。

    哪怕他们一模一样,终究不是同一个。

    不是她的那只狐狸。

    风回雪微愣,瑰丽的面容上掠过一丝错愕,绯色的唇轻轻抿起,像是要将某种情绪努力压回心底。

    “为什么?”

    他声线低沉,融进昏惑的光线里。

    那双惯常含情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失落,眼尾微微垂下,连带着声音也染上些许涩意。

    “同我回来,就这么不开心吗?”

    还是说。

    看见他,而并不是‘他’,才不开心?

    江献晚沉默了片刻,目光微微垂下,纤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浅影。

    她无意识地抬手拨开肩头的乌发,指尖在发梢停留了一瞬。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

    “并无。”

    “你明明就有!”风回雪的声音微微扬起,不依不饶,带着一丝难以压抑的委屈。

    她偏过头,仍旧不肯看他,只是低声重复,“没有。”

    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对他。

    他们委屈的样子别无二致。

    微微抿起的唇,轻颤的眼睫,还有那双总是含情的眼眸黯淡失落的样子。

    每每如此,总叫她心头莫名一软,几乎要伸出手去,却又硬生生止住。

    江献晚眼底情绪翻涌,眸光渐渐恍惚失焦,指尖收紧,攥皱了袖口的衣料。

    她来到这里,已有半月之久,天道再未现身。

    墓碑里沉睡的双生子,压的她喘不过气。

    她若不能完成天道给的任务,双生子便……再也不会醒来。

    她想让他们活。

    她必须让他们活。

    原以为帝隐他们是心甘情愿与林轻染成婚,如今这般情况,虽让她心头松缓,却也叫她更添几分茫然无措。

    她该怎么办?

    她要怎么做?

    每当面前的男人用那双熟悉的眼眸望过来,带着试探、委屈、和不易察见的期待,她的心就像被什么猛地一刺。

    又总忍不住想她的风回雪。

    她所有的反应,风回雪尽收眼底。

    他浑身肌肉倏然绷紧,指节死死攥入掌心,几乎掐出深痕。

    猛地垂下视线,复又抬起,目光如烈火灼灼,直直撞入她恍惚的眼底。

    又是这种目光。

    她明明在看他,可那眼神却穿透他的骨血,在努力描摹另一个与他一样的轮廓。

    愿意同他回来,也只是因为……他与‘他’,一模一样吗?

    风回雪一颗七窍玲珑心,如何分辨不出。

    他强咽下满腹翻涌的酸楚,却终究没能压住那脱口而出的颤抖。

    “你看着我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

    江献晚指尖一颤,蓦地抬眸,直直撞进那双泫然欲泣的狐狸眼里。

    风回雪歪着头,努力朝她挤出一个破碎的笑。

    可那双总是流转含情的眼眸却迅速洇开一片绯色,水光氤氲,下一秒便要承不住泪意潸然滑落。

    他声音低颤,一字一字,执拗地追问,像濒死之人索求最后一句真实。

    “江献晚……我是谁?”

    他抬手,指尖颤抖地指向自己的脸,语气近乎哀求,又带着一丝绝望的指控。

    “告诉我……看着这张脸的时候,你心里想的……是谁?”

    “你爱他……那我呢?”

    汹涌的情绪终于溃堤。

    他蓦地轻轻捉住她的手腕,声音嘶哑陡然拔高,带着哭腔的质问如刀刃般撕裂了寂静。

    “我也是他……”

    “我也是……你的啊!”

    望着他眼中坠落的盈盈水光,江献晚唇线抿得发白,所有言语都哽在喉间。

    就在这时,“轰”地一声,不轻不重的推门声乍响,拦下江献晚即将抬起的指尖。

    风回雪几乎是瞬间挥袖,雪色绡纱拂落间,他面上所有脆弱与哀求顷刻褪尽,只剩一片冰冷的艳色。

    侧了身,严严实实地将江献晚挡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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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开口时,声音里淬着骇人的狠戾,将那被打断的暴怒与所有无处宣泄的痛苦,尽数算在了来人头上。

    “非翎,你他妈是真的贱!”

    江献晚:“……”

    非翎?

    来人面若桃瓣,肤光胜雪,猩红的衣袍如同浸染着血与欲,紧束出他劲瘦的腰身与修长有力的双腿。

    正是少年版非翎。

    非翎一挥袖便轰开了寝殿大门,此刻悠然举步,闲散得仿佛漫步于自家后花园。

    在离床榻三米处停下,腰身懒懒抵在桌案边。

    一开口,那嗓音里漾开的绿茶味,几乎浓郁得快要溢出来。

    “这不是许久未见哥哥,想的紧。”

    近日林轻染既要筹备登天梯之事,又得操持大婚典礼,还要分神追捕那名行踪不定的修女,忙得分身乏术。

    信道里终于不再整日叮叮咚咚响个不停,难得清静。

    闲来无事,晃悠到了妖域,想着顺路过来,正好来找这坏脾气的狐狸,喝个小酒。

    江献晚:“……”

    这熟悉的茶味儿。

    他俩又哥哥弟弟的,叫上了?

    风回雪这会儿喝的尽是自己的醋,正是心情不好,尤其见来人是非翎,眉宇间霎时凝起一层暴戾之色。

    他修指一抬,雪色绡纱无风自动,不见如何动作,一道凌厉妖力已破空击出。

    “滚!谁他妈是你哥!我老子可没生二胎!”

    “别他妈来烦我!”

    非翎拂袖化解,丝毫不恼,反而偏头眯起一双含笑的眸子。

    漫不经心的语调登时收敛,眼底亮起一丝玩味,饶有兴致地挑眉。

    “你床上,藏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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