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多年来的独断专行早已埋下祸根。

    他对待旧部的手段过于冷酷，有功不赏，有过严惩，许多跟随他多年的大庸老臣早已心生不满。

    周云安敏锐地捕捉到这点，开始暗中接触这些对周昭心存怨怼的势力。

    "赵老将军，"周云安在密室中为一位白发老将斟茶，"父亲近年行事越发激进，若再这般下去，只怕我等多年心血都要毁于一旦。"

    赵老将军沉默良久，终于叹道："少主所言极是...主子他，确实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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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机成熟那夜，周云安以商议要事为由，将周昭骗至院中。

    当周昭发现不对劲时，赵老将军已经带人封锁了所有出口。

    夜雨滂沱，周云安站在周家祖宅的高阁之上，冷眼看着院中被铁卫押跪在地的周昭。

    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周家家主，此刻发髻散乱，华贵的衣袍沾满泥水，眼中却仍带着不甘的怒火。

    "逆子！你以为这样就能掌控我？"周昭怒喝，却见往日对他唯命是从的旧部们，此刻都站在周云安身后。

    周云安缓步走下台阶，玄色大氅在雨中纹丝不动。

    他蹲下身，与周昭平视："您教过我，成王败寇，今日您败了，就该认命。"

    这场政变来得突然却又顺理成章。

    多年来，周昭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做法早已让大庸旧部心生不满。

    程氏之子被溺爱的骄纵无能，与之相反，周云安作为"少主"，这些年在反乾行动中身先士卒。

    这些出生入死的经历，让他在大庸旧部中积累了极高的威望。

    "比起那个只会享乐的程氏之子，周少主才是真正能带领我们的人。"这样的议论开始在人群中流传。

    即便如此情景，也有那等忠臣拦在周昭面前，试图与周云安的人决一死战。

    "诸位可还记得，三年前江州那场屠杀？"周云安在秘密集会上轻声道，"为掩盖行踪，父亲下令屠尽一村百姓，其中就有陈老将军的故交。"

    "还有去年，为取得铁矿，将林先生的独子送去敌营为质。"周云安继续道，"如今那孩子尸骨何在？"

    一位位老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周云安每一条指控都直指要害。

    更重要的是，他承诺事成之后，会给予各位应有的地位和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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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昭被关押，周云安亲自带人围了程氏母子的院落。

    那个被宠坏的少年还在睡梦中就被拖到院中，程氏哭喊着扑向周云安，却被侍卫死死按住。

    程氏和她那备受宠爱的幼子被带到周昭面前时，这个向来冷酷的男人终于露出惊恐之色。

    "云安！他们是无辜的！"周昭第一次向儿子低头。

    周云安指尖摩挲着一枚青铜令牌。

    这是周昭掌控大庸旧部的信物，上面刻着"宁覆乾坤，不负血仇"八个字。

    他低笑一声，眼中寒芒闪烁。

    "父亲，您教过我，成大事者，需先学会隐忍。"他轻声自语，"这些年，我学得很好。"

    刀光闪过，鲜血染红了周云安的衣袍。

    "当年母亲求您时，她也是这么说的。"

    周昭被按着看完整个过程，终于崩溃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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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大权在握，周云安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

    他站在书房里，手指抚过那些密信和地图。

    夜风吹散了他束起的长发，却是吹不散心头的迷茫。

    复国？他根本不在乎。

    权力？似乎也索然无味。

    萧成端着茶进来，看见主子站在窗前出神。

    "主子，各处分舵已经派人接手，那些摇摆不定的..."

    "都杀了吧。"周云安头也不回地说。

    萧成愣了一下。

    周云安望着远处皇城的灯火，轻声道："你说，我这一生，除了复仇，还剩下什么？"

    他忽然想起自己的死敌陆景泽，想起朝堂上运筹帷幄的大乾皇帝，甚至想起那个总是一脸淡然的女子——他们都有为之奋斗的东西。

    而他自己，在完成复仇后，却像一具空壳，连仇恨都不再拥有。

    "或许..."他摩挲着手中的令牌，突然轻笑，"该去找点新的乐子了。"

    夜风骤起，吹动他染血的衣袍，也吹散了这句低语。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