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报圣公;
兵部尚书王寅、国师包道乙,枢密使吕师囊他们未曾和乾军交战。
而是率江南十二神尽数投降。
如今乾军整编他们之后,正浩浩荡荡杀向杭州城……”
一个快马探子冲进皇宫,声音凄厉的大声禀报道。
“什么?
王寅他们降了?”
左右丞相呆若木鸡。
其他官员心惊胆战。
方腊则怒不可遏,浑身颤抖。
“鼠辈,鼠辈!
无胆鼠辈误我江山……
来人,去将王寅他们的家人全部给我抓起来千刀万剐。
朕要出一口心头恶气……”
殿外禁军听了,齐齐暴喝一声,气势汹汹地向宫外而去。
群臣个个低着头,双股颤颤,没人敢说一句话。
大殿中只有方腊如同凶兽般急促的喘息声。
半个时辰之后,前去抓人的禁军统领仓惶来报。
他跪在大殿门口,声音颤抖道:
“启禀圣公;
王寅、吕师囊等人的家里早就空荡荡,他们的家人不知什么时候逃走?”
“你说什么?
他们的家人逃走了!”
方腊猛的站起身来,如同择人而噬的凶神一般。
那统领跪在地上,头再次使劲磕了一下;
“不只是王寅的家人全部消失;
石宝、司行方等四帅的家人也不知去向……”
“混账……”
方腊猛的站起身来,一把将龙案上的所有东西扫了下去。
“谁?
是谁负责的城门尉?给我速速查出来,朕要将此人诛杀九族……”
听着方腊歇斯底里的吼叫,以及找人发泄怒火的行径,群臣更是不敢说一句话。
这些人能够在江南为官,那个不是人精?
江南已经穷途末路了,圣公已经近乎癫狂。
自己是时候想想退路了……
“传令下去;
命皇叔方貌立即整顿兵马。
严守杭州城,和乾军决一死战……”
方腊的咆哮依旧回荡在大殿之内。
唯有几个方氏族人站出应命。
包括左右丞相在内的所有官员,没有一个自告奋勇出来迎敌。
等方腊发了一通脾气,便宣布退朝,气咻咻地一甩袖子回了后殿。
“父皇这是怎么了?
为何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他刚刚回到后宫,金枝芝公主便迎了上来。
方腊对任何人都能发火,唯有对这个公主言听计从。
听到公主问话,方腊使劲喘息几下,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什么?
王尚书和包国师都降了?”
金芝公主听了这话,也吓得花容失色。
不过她很快便平复下来,轻轻给方腊捶着肩头。
“父皇,若是如此说来,我们的情况大大不妙啊。”
“不妙又能如何?
乾军狗贼若是胆敢来到城下,朕定然将他们粉身碎骨。”
金芝公主听着方腊狠厉的语气,淡淡劝道:
“父皇所言极是;
只是父皇贵为九五,怎能还像那些粗鄙武夫一般上阵厮杀?
以孩儿之意,我等不如暂避锋芒,先退出杭州城。
等势力恢复,再卷土重来不迟……”
“怎么可能?”
方腊猛的坐直了身子,重重的拍在椅子扶手上。
“朕的江南基业,乃是耗费了十几年才建立起来。
宁愿一死也不会拱手让给朱贵狗贼。”
“父皇息怒;
我们并非是让出杭州城,而是先暂避锋芒。
古有卧薪尝胆,东山再起。
以父皇之雄才大略,再卷土重来易如反掌……”
听着女儿的话语,方腊的内心也有了一丝动摇。
他回头看向金芝公主道:
“若以我儿之见,我们应该退往何处?”
“自然是老家睦州了;
睦州乃是父皇的家乡,同样也是父皇的兴龙之地。
只要回到睦州,用不了几年,我们定然还能杀回来!”
方腊缓缓站起身来,背着手慢慢走动几步,沉吟着说道:
“朕回睦州也可以,但这杭州城轻而易举的被贼军夺走,心里总是不太舒服。
可有什么办法让那些贼军吃些苦头?”
金芝公主嫣然一笑道:
“这还不容易?
父皇暂避睦州的事情,自然动静越小越好。
到时候在杭州城内留下重兵,并下令死守杭州。
凭借杭州城的坚固,肯定能让乾军损兵折将……”
“那好!”
方腊也下了决断。
他重重一点头道:
“你立即通知太子方天定收拾一番。
一切轻装从简,朕再带上几位重臣。
立即秘密出城……”
…………
“大哥,我们在杭州湾已经待了快一个月了。
别说方腊了,就连一个小官员都未曾见到。
我们不如杀进杭州城吧,也比在这里守株待兔的强。”
杭州湾一艘战船上,童威向李俊一抱拳道。
李俊负手站在船舷一侧,身后披风猎猎作响。
如同鹰隼的目光在水面上不停游弋。
他听从张顺的建议,把呼延灼等人送上岸之后,便带着一队精兵,绕了一个大圈来到杭州湾。
杭州湾乃是一处入海口,宽度并不算大。
李俊只派出十几艘小型快船,就能监视整个杭州湾。
他此时听了童威的话,心里也有些动摇。
毕竟呼延灼已经夺下了大半个江南。
他们再按兵不动的话,真就捞不到一点功劳了。
“都督快看……”
站在李俊身后的一个亲兵指着远方叫道。
李俊顺着亲兵指的地方看去;
只见一艘快艇从远处快速划来。
“报都督;
安插在杭州城外的兄弟传来消息,城内有几辆马车悄悄出城。
来的方向正是这杭州湾……”
“哦!”
李俊闻言不由得大喜,大手一挥道:
“所有船只立即出动。
不管对方是谁,都要给我擒下……”
随着李俊的命令,十几艘小船各就各位。
他们有的化作民间渔船,有的化作商船。
在整个杭州湾布下天罗地网。
“父皇上船吧!”
岸边的一辆马车前,戴着斗笠的金芝公主向方腊说道。
方腊一身寻常百姓服装。
他身后跟着左右丞相,太子方天定,还有几个其他大臣。
这些人怕引起城内的恐慌,都没有携带家属。
这些大臣或许被逼迫而来,个个面带悲戚,不住的回头望着杭州城。
岸边停着两艘大船,剩余不多的禁军在船上充做水手。
方腊同样面有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然后重重一叹,大步向船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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