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手电筒的光束顿时笼罩了一个身影。

    “是我……”这个声音有些疲惫。

    “老……老叶？！哎哟……你吓死人了。”郑钧深深地松一口气，“一个人站在原地，也不带照明设备。”

    “抱歉……”叶天狂笑了笑，“这里我已经侦察完毕了，没有什么异常。”

    “那就好……”郑钧环顾了一圈四周，下意识皱了皱眉头，他总感觉有什么异样的地方，但他却说不上来。

    “时间差不多了，那我先去换班了。”叶天狂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行……你早点休息……还有，明天别迟到。”

    郑钧望着叶天狂渐渐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思索。

    异样的似乎不是环境，而是人……

    “老叶受伤了吗？还是……太疲惫了？”郑钧有些担忧地挠了挠头，“他看上去怎么失魂落魄的？还是说……我的错觉？”

    ……

    “滴滴——滴滴——”

    “爸爸！”

    “小凡……”

    “刚才怎么没接我电话？有事情吗？”

    “嗯嗯……有些事情。怎么了？你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嗯……我进决赛了。”

    “恭喜了。”

    “爸爸……你是不是不太高兴？”

    “哦？为什么这样说？”

    “没因为什么，只是我能感觉到……”

    “哈哈……差点忘了。你的异能随你的母亲，对于情绪与感觉非常敏锐。其实我也没什么，这几天的工作有点累而已。”

    “哦哦……你也别太辛苦了。”

    “嗯……还有其他事情吗？”

    电话里头沉默了一瞬，突然来了一句。

    “你来看我比赛吗？”

    叶天狂微微愣了愣，随后语气温和地给出了回应：“我来看……”

    “真的吗？！”

    电话里头兴奋不已。

    “嗯嗯……你加油哦。”叶天狂的眼神有些黯淡下来，脸上的欢悦有些勉强。

    “嗯嗯！对了爸爸……其实我遇到一点难题了。”

    “哦？怎么了？”

    “我觉得自己太弱了……我们队伍的胜负手又赌在了我的身上，但我没有自信能完成这个重任。可我又不想辜负他们的努力……”

    “小凡……短时间内变强是不现实的。你只需要尽自己的努力，就没有辜负任何人。”

    “话虽这样说……但我真的不想要他们输……只是明天的对手非常强大。”电话里头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爸爸……我想知道，如果你是我，你会做什么？”

    叶天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马上回应，电话里头的人，也静静等待着。

    “小凡……我有个可能有用的提示。对于我们异能者而言，任何变强的契机，其实都在于异能本身。如果我是你，我会静下心，思考一下自己的异能。这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却具有意义。”叶天狂语重心长地说，像在扮演一位导师。

    “我明白了……”电话里头的人似乎恍悟了什么。

    真是聪明的孩子……

    叶天狂又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容有些苦涩：“还有其他事情吗？小凡……”

    ……

    叶羽凡轻轻咬了咬嘴唇，他的目光不自觉又停留在了背包上，他有些迟疑，但内心似乎有一股声音在催促。

    扑通扑通。

    明明什么也还没有做。

    心跳却加快了。

    彷佛自己像是个入室盗窃的小偷。

    “怎么了？小凡……”电话里头的声音略带担忧。

    “爸爸……我明天有机会打开背包中的匣子吗？”

    叶羽凡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这个问题一出来，他自己都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他本来想问的是：爸爸……这个背包中的匣子，真的只能明天打开吗？

    可是……为什么脱口而出，却成了这个问题。

    电话里头陷入了沉默。

    两个人只剩下了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叶羽凡才得到了回应。

    “小凡……为什么这样问？”电话里头的声音似乎沉重了几分。

    爸爸……你的情绪波动为什么这么大？

    叶羽凡皱了皱眉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我的内心，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个问题非常简单。明天比赛结束，想不想打开这个木匣子，全部凭借你的意愿。”电话里头的声音异常镇定。

    “爸爸你说谎了……”叶羽凡轻轻叹了一声，他发现，今天的父亲，任何情绪的波动都非常明显。

    按常理说，叶天狂作为三级异能者，精神力应该远大于叶羽凡，只要对自己的内心稍微掩饰，不可能流露出任何情绪波动。

    可是……今天却一反常态。

    “小凡……我不想说了……”电话里头似乎泄气了一般，有些沮丧。

    “那我不说了，爸爸……你早点休息，晚安……”

    “小凡……不要心急……明天我会告诉你一切的。真的……爸爸答应你。”

    “好……”

    “滴——”

    电话结束了。

    叶羽凡将手机轻轻放下，随后，仰天躺在床上。

    “又是一个谎言……”

    ……

    “陈道明……计划有变。我无法承担这个重任了……”

    “计划有变？叶天狂你开什么玩笑？！这个节点了，我可没心情赞许你幽默？”

    “我是认真的……”

    “你说什么？！别开这种玩笑了！我们努力了这么多年，阿晴也牺牲了，所有的一切都赌在了你的身上！你怎么可以……不承担……”

    电话里头的声音有些幽怨又有些惶恐。

    “我是认真的……”叶天狂又重复了一遍，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这句话付出了巨大的勇气。

    电话里头沉默了许久。

    “发生什么了吗？我知道……你应该比任何人都希望完成阿晴的愿望。我不相信……你想要放弃……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

    电话里头的声音稍微柔和了一些。

    “这个都市，存在我们无法抗衡的势力。明天的灾难……我们只是蝼蚁……我认真的……”

    “无法……抗衡的势力……连你也……”

    “没错……世界之大，我也只是蝼蚁……天才若我，也没资格完成阿晴的梦。因为我……并非塔选者。”

    “你真的……放弃了吗？”

    电话里头的声音非常颤抖。

    “不……另一个人可以承担这个重任。”

    “什么？另一个人？我们的计划，会有其他人愿意加入吗？”

    “不管他愿不愿意，为了让他活下去，他也必须承担这个重任。”叶天狂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没有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