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冲到我马前，喘着粗气：“主公！青州那边……出事了！”
我眉头一皱，勒紧缰绳。
“说清楚。”
“昨夜密使离开后，青州军营突然发生骚乱。有将领被刺杀，主将重伤昏迷。寒霜军趁机接管了部分兵力，正向北境推进！”
帐中众人顿时哗然。
赵岩怒吼：“他们这是在耍我们！”
陈虎一拳砸在旗杆上，震得旗帜簌簌作响：“早该一刀砍了那帮墙头草！”
我抬手制止众人喧哗，目光沉静如水。
“不。”我缓缓道，“他们是被人动了手脚。”
徐逸脸色凝重：“主公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挑起内乱？”
“不错。”我点头，“而且这个人，就在我们身边。”
空气骤然凝固。
——
天未亮，我已率亲卫前往校场。
风冷如刀，吹得战袍猎猎作响。
士兵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眼神中满是不安。
“敌军三倍于我，这一仗……能赢吗？”
“听说寒霜的铁骑连赤焰都挡不住。”
“咱们还能活到明天吗……”
我缓步走过人群，脚步声清晰可闻。
议论声渐渐消失。
一名年轻士兵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剑柄。
我停下脚步，站在他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主公，属下张勇。”
“张勇。”我重复一遍，声音不大，却让周围人都听见了，“你第一次上战场是在哪一场？”
他愣住，结结巴巴答道：“雁……雁门关突围。”
“那一战，我们死了三百人，逃回来的不到一百。”我望着远方的地平线，“但你们没有退。”
我转身面对所有人，声音铿锵有力：
“我知道你们害怕。我也曾害怕。但我告诉自己——只要还站着，就不能倒下。”
“从无名小将到今日统帅，我没有靠天命，也没有靠神助。我靠的是你们，是每一个愿意跟我并肩作战的人。”
“今天，敌人压境，谣言四起。但我要告诉你们——我们不是孤军奋战！”
我拔出长剑，高举过头：
“只要我还站在这里，就没有人能踏过昭武一步！”
沉默片刻，第一声呐喊响起。
“誓死追随主公！”
紧接着，喊声如雷，震动天地。
“誓死追随！”
“誓死追随！”
我收剑入鞘，转身大步走向前营。
身后，是燃起斗志的万千将士。
——
巡视完前线已是午后。
各营士气有所回升，但仍有不少人心存疑虑。
我回到主营，正准备召集众将商议明日战策，系统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
【警告：因果反噬已进入临界点，请宿主立即停止干涉历史进程。】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你已经无法再帮我了，对吧？”我低声问。
系统沉默。
我睁开眼，望向案上摊开的地图。
上面画满了红蓝箭头，标记着敌我部署。
“这一战，由我亲手来打。”我说。
——
“主公。”徐逸走进来，手中拿着一封密信，“青州使者再度来访。”
“让他进来。”
不多时，那人步入帐中。
依旧是黑衣蒙面，身形瘦削。
我盯着他许久，终于开口：“你昨晚来过。”
“是。”他声音低哑，带着几分沙哑。
“你的声音……”我眯起眼，“和昨晚不同。”
他一顿，随即笑道：“人在紧张时，声音总会变。”
我缓缓起身，绕着他走了一圈。
“你在害怕。”我忽然道，“你怕我认出你。”
他猛地后退一步，手按在腰间短刃上。
“你到底是谁？”我逼视着他。
“我只是个传话的。”他的声音变了，变得更加嘶哑，“我奉命带来一条消息——寒霜军将在今夜子时发动突袭。”
“子时？”赵岩惊呼，“这怎么可能？他们必须提前布阵！”
“所以这条情报……可能是陷阱。”我缓缓道。
黑衣人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主公果然敏锐。”
他缓缓摘下面纱。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我瞳孔骤缩。
是他！
那个在梦中出现过的黑影！
“你是谁？”我冷冷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他微微一笑，“重要的是——你很快就会知道一切。”
他转身欲走。
我猛地伸手，却只抓到一片空荡荡的衣角。
他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
帐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主公……”徐逸轻声唤我。
我看着手中的衣料，指尖微微颤抖。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我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斥候冲进帐中，满脸惊慌：
“主公！北境方向发现大批敌军踪迹！”
我猛然抬头。
钟楼敲响，十二下。
但这次，我分明看见——
钟表指针在逆时针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