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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没关系,只死了三天而已
    基兰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个离谱的画面。

    头疼的快要裂开,赶紧颠三倒四地说了个大概。

    戴尔鼻孔里塞着纸团。

    听基兰说梦里自己又跪又求,他脑袋一歪,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

    他那声“哈”拖得太长。

    一口气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得身子发颤,堵着鼻子的纸团直接被气流冲了出来。

    “还说我变态?我看你才是那个变态。”

    “现实里不敢想,全在梦里找补回来了...对了,这个也得算出场费。”

    基兰半点都笑不出来。

    盯了他几秒,等他笑最欢的时候,捡起那纸团砸在了他头上。

    “我他妈看见你出事了,浑身是血,你还有脸笑?!”

    那笑烦得基兰头都疼。

    伸手往他衬衫下摆一掀。

    他肚子别说伤了,连个红印都没有,倒是那几块腹肌还挺碍眼。

    踏马的,白担心了。

    戴尔往后一撤,拉开了距离。

    “别没完。”

    他没理基兰的火气,随手把衬衫下摆扯平整了,这才伸手把头发里的纸团拿下来。

    “死就死呗,我这情况,死跟活着有区别吗,少见多怪。”

    他不再理会衣服,目光转回基兰脸上。

    “喂,说说,你那个脑袋里,我怎么死的?女人堆里,还是直接喝到爆肝?”

    “啧...太惨的可不行。要死,也得是...嗯...我想想啊,得够风光...”

    基兰揉脑袋的手松了。

    见戴尔跟个傻子似的,把那纸团重新团吧团吧塞回鼻孔,嘴上还越说越来劲。

    “哟,把你给厉害的,还定制上死法了?死法都能挑,求人就这么掉价?”

    特喵的这是个什么选手?

    这种人,他神经病!

    戴尔手插着兜,撑着身子慢吞吞地站起来。

    他偏头看着基兰,脸上那点笑怎么看怎么欠收拾。

    “不掉价。要不...你现在就求我点事试试?”

    基兰双手插进发间,把头发挠成个鸡窝。

    “我求人?那你还是让我死吧。”

    “行了行了,赶紧打住,再说个没完我也想定制死法了。我呸,别提这个了...”

    戴尔趁基兰发愣,返身关上门,一个响指把注意力拉了回来。

    “...看过《解梦先知》吗,就像书里写...唉,早知道就多教你认些词了,现在想跟你说都费劲。”

    “梦这东西,不就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吗?你又是喝酒又是摔的,脑子乱七八糟,梦到什么都不奇怪。”

    他下巴一扬,声调也跟着飘了起来。

    “从出来那天,我就说了,我的命不用你操心。我不正常...快适应了,你要是也回不去...呵,那你我可真成没人要的了。”

    后怕的冷褪去,基兰直直地看着戴尔,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没人要...他?

    有钱人家的少爷,长得还...啧...这种人搁哪不得一堆人抢疯了...

    听他那话里的意思,倒显得自己多孤单似的。

    “...算你有理。听着,在我把你弄回去之前,你就给我老实待着。我可不想被你老爹追着活撕。”

    基兰想找水喝,刚动弹,被侧腹的疼给摁在原位。

    掀开被子一角,干净绷带缠在伤口上。

    这位置...跟梦里戴尔受伤的地方一样...

    搞了半天,梦是把我的伤按他身上了?

    ...既然这样,那嘴巴...

    “喝酒把嘴喝肿了?屁...等等,我亲的那个人...是谁?!”

    基兰捂着头,费力地转了转脖子,眼前的景象总算不再打转。

    洗漱间是木板隔的,旧沙发,靠墙的桌子上划的全是刻痕,墙角那张翻起边的壁纸...

    “什么情况,这特么是金孔雀号那间房!”

    摁在被子里的手也摸了个空。

    “我衣服呢?!”

    戴尔从口袋翻出笔记本,看都没看基兰,长腿一抬就坐上了桌沿。

    他靴跟晃着,有一下没一下地磕着桌腿。

    “看来是真断片了。”

    基兰“梆梆”砸了两下脑门,感觉再想不起来自己就得疯。

    “嘶...我脑袋是空的!少爷,你就看着?给个提示行不行,就一个字!”

    戴尔的笔尖停住,他抬起头,嘴角向下撇了撇。

    “哦?总算想起来我是谁了?这种破事还得我帮你记着,真是...”

    他抬起手腕,用手里的铅笔在基兰和另一个枕头间描了条虚线。

    什么东西?

    基兰扭头,旁边的被子下面...不自然地鼓着一团。

    哆嗦着捏住被角,一把扯开。

    为什么会有个妹子?

    还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啊?!啊——!”

    土拨鼠尖叫传开了。

    戴尔晃着的靴跟一顿,顺手用两根手指堵住了耳朵。

    那妹子被被吵醒,睁眼就对上了基兰惊恐嘶吼,吓得她也跟着放声大叫。

    ......

    门“砰”地一声关上,那姑娘逃命一样,抱着她的小筐跑没影了。

    酒瓶已经塞了半瓶烟头,基兰吐着烟圈,话到一半,被自己呛得咳了两声。

    “我...我的男德没有了...”

    戴尔往旁边一坐,翘着腿,整个人靠进阴影里。

    “啧,这就受不了了?我还以为你不在乎这些...没了男德,不正好方便你缺德?”

    基兰挪开烟头,蓄嘴里的一口烟全呸到了他脸上。

    “是吗,那我缺你。”

    戴尔避开烟雾轻嗤。

    “这么跟我说话...那我倒不介意提醒提醒你,这三天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戴尔没给反应时间,笔记本“啪”地在膝盖上一摊。

    他翻开一页,指尖在上面敲了敲,调子跟念悼词似的。

    “‘霍桑大哥,我没醉,你听我说...我还能喝...我以前啤酒一斤半,白酒随便灌?要不是这附近没烧烤摊子,我高低给你露一手烤几串牛板筋下酒...?’”

    基兰:!!!

    “什...不要,我怎么...还说过这个?好踏马尴尬,你不要再念了!”

    这踏马还不够变态?

    什么死亡笔记本啊喂!

    烟头落地,基兰扑过去。

    戴尔更快,一膝盖顶了过来,正撞在基兰的伤口上,另一只手把本子举高。

    “不想伤口再裂开,让她回来重新伺候你,就给我老实点。”

    “胆子不小,还敢骂雇主?听好了。”

    霍桑给基兰摆的酒局连开了三天。

    这三天,基兰就没清醒过。

    “你撞上门就死过去了,还是别人把你架起来的。知道吗,他们摇了你足足半小时,我还以为你脑浆都匀了。”

    基兰醒了,也疯了。

    “‘我凯隐是谁,脑袋撞门能有什么事,血?切~真男人都是用脑壳敲门的...”

    “门算个什么东西...这叫物理开锁!法拉第呢,给我滚过来,看我怎么捶你!’”

    基兰和法拉第杠上了,谁都不服谁。

    两人当场定了规矩:小弟来抽。

    谁家的头儿能站到最后,就算谁赢。

    法拉第抢着头一个挨抽,小弟们跟等着领救济粮似的,队伍从屋里一直拐到门外。

    瞥了眼肿成猪头的法拉第。

    基兰醉醺醺撂下一句“法拉第,有你的”,转头就扑到霍桑桌边,嚎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嚎的那股劲看的霍桑直捂脸,话没说两句,基兰缠上了刚进门歇脚的七八个亡命徒。

    “‘诶诶,走过路过别错过!这我boss,今天我们帮派搞直聘,介绍兄弟来的,我凯隐掏腰包,一人五美金!懂不懂什么叫拼好头!’”

    听说给钱,几个亡命徒连夜骑马回老家摇人去了。

    霍桑也喝高了,揽着基兰一会叹气一会傻乐,俩醉鬼勾肩搭背地上了楼。

    基兰一脚踩空,栽在了楼梯上,把侧腹的伤口又给撞开了。

    戴尔把笔记本挪开了些,视线越过本子边,打量着基兰那张绿了吧唧的脸。

    “不记得了?那姑娘,霍桑叫来给你换药的。”

    “你吐得到处都是,还得你那帮兄弟给你收拾烂摊子,他们倒是勤快。”

    “行啊基兰,这么快就混成霍桑的自己人了。他这意思是...想把你留...”

    基兰不耐烦地伸手,一把将他从身边的沙发上推了出去。

    “差不多得了你。喝过酒就算自己人?”

    身后“咣当”一声,戴尔腰侧撞上桌角,他闷哼一声,扶着桌子站稳。

    “那你脖子上是什么新花样?绞索会里,我可没见别人有资格戴这个。”

    基兰低头,发现胸前挂着两颗子弹,纯金做的,是能上膛的真家伙。

    “这...霍桑给的?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戴尔刚扯掉鼻子里的一团纸,就被扑来酒臭顶得皱起眉,干脆又堵了回去。

    “岂止是这个。你最好庆幸自己忘了一些事。”

    手腕在鼻尖蹭了蹭,基兰闭上眼,把子弹用力按在额头上。

    “不就是两颗子弹么...别忘了正事,也别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

    戴尔点了根烟,心不在焉地翻着笔记本,直到指尖停在一个词上。

    “你那些胡话里,‘牛筋面’‘麻辣烫’的,是什么东西?”

    “说来听听,我正缺个笑话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