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了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将伊莱尔带到他的古代魔法炼金收藏架。他笑道：“我喜欢收藏一点有历史的小摆件，正好有一个古老的指南针。”

    他将她带到中间。

    伊莱尔的目光一瞬被一件东西吸去目光，那是枚骨简，上面雕刻着藤蔓般生机勃勃的文字。

    精灵族的文字，伊莱尔几乎是瞬间就看清了那文字。

    她拿在手里，攥紧。

    “精灵王储薇薇安?赫帝兰达。与梅林诛魔战亡。”

    “至憾，铭记。”

    「战亡，战亡，战亡…」

    骨简因攥得过于用力，不算锋利的边缘在手心压出血。

    但比手更疼的是心。

    无数记忆，多得前所未有的陌生记忆此刻迸发。

    ……

    “…她最讨厌邪魔，厌恶邪魔，她绝不愿自己成为邪魔。”

    “再也回不去了，我和她，还有梅林，已是历史。”

    “她早就不想活下去了。”

    “解脱…解脱。”

    “的确啊…”

    ……

    “哪怕有人被你蛊惑，喜欢你，邪魔终归是邪魔。”

    “永远都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下流低贱的垃圾。”

    “该去死，该销毁，不该存于这方世界，杂种，畜牲，不应出生，也不配出生存世的孽种。”

    ……

    “呵……梅林之女，嗯？”

    “杀死你的生母，完成你那混蛋父亲计划的最后一环。”

    ……

    “你是我这一生最想抹去的污点！我的耻辱！！”

    “只可惜我穷尽上千年岁月都没找到办法除掉你！！！”

    ……

    “动…手吧…母亲。”

    “该…结…束了。”

    ……

    “死，是她希望的归宿。”

    “而若不能归乡，不能回到阿瓦隆，她宁可魂飞魄散。”

    “……”

    “我陪她。”

    ……

    伊莱尔如雷劈一样钉站在原地，沉沦的灵魂开始复苏。

    她及腰的浅金发在飞速的生长，变为漆黑的墨色。

    虽是深夜，天色却出现异常，月亮与太阳同时出现，又同时消失，像出现了BUG。世界在快速崩塌，只剩一抹类似阳光的光束，照进校长办公室，将房间隔成一明一暗。

    邓布利多站在阴影里，伊莱尔回过神，她望向邓布利多，在老者的脸上，她看到了微笑。

    那是摆脱了孤独，拥有家人和爱人的陪伴、已经成为主神的邓布利多才会展露的笑容。

    “欢迎回来。”他说。

    “我睡了多久？”伊莱尔说。

    “不算久。”邓布利多说话时，身体在消失：“十二天。”

    “世界树的木芯为媒介，让我的意识投射到这里。”

    他眼中没有身体消失的恐惧，全在意料之中：“果然，当你的意识清醒，一切就会消失。”

    在他这话落下后，校长办公室也消失了，只剩黑暗的虚空，有一种天地未开辟的荒芜。

    在那荒芜中，一棵巨大的树，伊莱尔看到了她自己，被无数金树藤缠绕：那是她的灵魂能量。

    此刻的她只是意识，没有灵魂能量的支撑，她回不去。

    “我需要帮助。”她说。

    “大家都在。”邓布利多说着，身体最后一抹散去。

    伊莱尔往灵魂体奔去。

    “不行！不行！”

    金树藤再次出现，它像是想将已撕开天光的茧合并，缠上伊莱尔的身体，伊莱尔抬手一抓。

    她的金瞳时隔数千年，再次闪出当年弑神的森冷暗芒，如同北大西洋里映在极光下的浮冰，海面小小一角，海面下已是万丈冰山。

    金树藤本来张牙舞爪地漫天挥动，在其中一条被她修长的五指抓住后，所有的一刹那夹起，又卷卷曲曲地快速绽开，重振气势。

    其它金树藤叫嚣挥动，伊莱尔手中这条却依旧在颤栗发抖，一动不敢动。虚张声势罢了。

    伊莱尔歪歪头，垂眸盯着手里的树藤，淡声道：“后悔？恐惧？”她语气中透着类似老师对学生开卷考试依旧不及格，还不觉问题的失望。

    “你缺乏留后路的心计，又没有独孤一掷的勇气。”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