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的空间里，九成五堆满了古董，剩下那点缝隙塞着药材和装备。

    两年了，他兜里摸不出一张票子。

    习惯了用古董换东西，但这习惯在钢筋森林里太扎眼。黑市里摸爬滚打的人，嗅着味儿就能猜出他的底细。

    不过……他敢这么玩，自然有底气。

    在湘城地界，甚至不用自己动手。报出“陈九爷”的名号，就够让那些地头蛇缩回巢穴。

    这就是借势的妙处。

    “陆沉……”

    软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棠已经坐起身，攥着一堆衣料冲他晃了晃。

    “穿个衣服还要人伺候？懒死你算了。”

    他嘴上嫌弃，却笑着走过去。

    ————

    笃、笃。

    五分钟后，敲门声轻响。

    “早餐。”

    陆沉松开怀里的苏棠，她立刻理好凌乱的衣领，乖顺地坐到餐桌前。

    门开时，他挑了挑眉。

    服务员身后站着两个女人，各提一只鳄鱼纹皮箱。

    年长的约莫二十七八，旗袍开衩间露出雪白长腿，眼尾上挑的弧度像淬了毒的红酒。可那精明算计的气场，让人清醒——这女人碰不得。

    年轻的倒是让陆沉瞳孔一颤。

    同样雪白旗袍，却穿出冰川般的冷冽。短发别在耳后，脖颈线条一路蜿蜒进立领，仙气里掺着疏离。

    如果说苏棠是暗巷里的野猫，这姑娘就是拍卖行玻璃柜里的钻石。

    电光石火间，他认出了她们——

    霍家掌门霍锦，和那位名震湘城的……霍家大小姐。

    都市霓虹下，林悦然那张精致的脸庞在灯光下格外醒目。尽管年纪尚轻，但那股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已让她在圈内小有名气，大家都习惯称她"小林总"。

    "这也太绝了吧..."

    陆远不得不承认，当这位林家七小姐出现在眼前时，他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早听说林氏集团的掌上明珠颜值逆天，可亲眼所见还是超出了想象。

    任何赞美之词用在她身上都不过分。陆远见过不少美女，但这种浑然天成的气质还真是头一回遇见。

    这种级别的女神，居然在商场上厮杀，简直是暴殄天物。

    恐怕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这样的 。

    不过陆远很快恢复了理智。作为经历过商场沉浮的年轻总裁，他还不至于被美色冲昏头脑。

    更何况...家里还有个醋坛子呢。

    美人虽好，但明显来者不善。这位林家千金突然造访，八成是查到了什么。

    林悦然见陆远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就移开视线，心中暗自诧异。

    果然和传闻中一样不简单。

    她太清楚自己的魅力了。追求者能从外滩排到陆家嘴，那些男人眼中的贪婪让她作呕。

    但陆远的眼神里，只有纯粹的欣赏。

    "陆先生。"

    见陆远露出疑惑的表情，秘书恭敬地欠身："这位是我们酒店的董事长，这位是总经理。听说您需要兑换外币，特地来为您服务。"

    "明白了。"

    陆远点点头，将房门完全打开。

    "里面详谈吧。"

    三人进屋后，秘书放下早餐就识趣地离开了，只剩林悦然和另一位高管。

    "这是..."

    正在吃早餐的苏晓晓有些诧异，但很快反应过来。刚才门口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只是没想到，酒店高层居然都这么养眼，尤其是那位总经理，浑身散发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霓虹灯在窗外闪烁，方铭随手拉开椅子坐在艾琳身旁，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

    霍姐皱了皱眉。霍氏集团在星城商界也算有头有脸，这小子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但转念一想，这两个人八成不知道这家酒店的背景。

    她拉着助理小七坐下，红唇微启："打扰了。我是霍氏集团副总裁，这位是我的助理Seven。"

    "星城商界铁娘子霍总，时尚教母Seven小姐，久仰。"方铭放下咖啡杯，"陈明跟我说有人打听我的消息，是霍总的手笔吧？"

    "我这人不喜欢绕弯子，有事直说。"

    霍姐怔了怔，Seven低头抿嘴。但很快霍姐就笑了——果然像情报说的，这小子够直接。

    "好，那我就开门见山了。"霍姐使了个眼色，Seven立即把两个鳄鱼皮手包放在桌上。

    一个包里是整沓美金和瑞士银行本票，另一个包里全是卡地亚的最新款珠宝。

    两个镶着铜钉的皮箱摊在檀木桌上，里头的东西少说值个百八十万。林默之前倒腾的那块金条，撑死了也就十万出头。

    呵，这套路够老派的。

    "林哥，您要的支票和现大洋都在这儿了。"

    "这匣子首饰是夫人特地给苏小姐挑的，您放心，都是正经来路。"

    乔七的声音像只百灵鸟，脆生生的在包厢里荡着。

    "给我的？"

    苏晴探身往箱子里瞧，眼底顿时亮了。

    林默看她这副模样，笑着揉了揉她发顶："喜欢就拿着。"

    这丫头什么宝贝没见过，偏偏就吃这套花哨玩意儿。

    "成！"

    苏晴二话不说把首饰匣子揽到跟前，指尖在一堆珠翠间拨弄。拍卖行的古董哪有这些亮闪闪的讨喜？

    "礼我收了，乔老板有话直说。"

    见自家姑娘笑得见牙不见眼，林默语气也缓了几分。

    "您叫我锦书就行。"乔锦书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今天就是来交个朋友。您二位在沪上有任何需要，尽管找小七。"

    她朝门口候着的旗袍姑娘抬了抬下巴："这丫头最近都在和平饭店当值。"

    "笃笃笃——"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乔家主仆同时变色。

    林默挑眉。

    他和苏晴在沪上人生地不熟，来人只能是找乔家的。这个点儿来砸场子，不是愣头青就是出了大事。

    "我去看看。"

    乔七踩着高跟鞋往门口走，鞋跟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咯噔作响。乔锦书冲林默歉然一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杯沿。

    霓虹下的暗流

    “底下人不懂事，让方少见笑了。”

    “霍老板客气，或许是有什么急事。”方昱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目光却锁紧了房门的方向。

    细微的交谈声飘进来——昨夜有列火车无声无息地驶入城中，车厢焊死，载满尸骸。此刻，整座车站已被张启山的亲兵围成铁桶。

    方昱指尖轻叩桌面。难怪夜风里混着腐土味，原来是“鬼车”……

    Chapter 160 暗夜交锋

    七小姐推门而入时，睫毛低垂，视线在方昱和花伶之间一闪而过。

    霍锦惜挑眉：“方少不是外人，直说。”

    方昱眼底掠过一丝讥诮。霍家这套人情戏码，演得倒是熟稔。

    “小姨，那列军列没有番号，没有记录。”七小姐压低声音，“铁皮封死的车厢，静得像棺材……张启山已经 了。”

    “鬼车？”霍锦惜与花伶同时蹙眉。

    这个近几年在地下世界流传的词汇，专指深夜现世的死亡载具。

    “鬼车进城……”霍锦惜摩挲着翡翠扳指，突然看向方昱。直觉告诉她，这潭浑水底下藏着更深的阴谋。

    但今夜不同——

    “方少怎么看？”她唇角浮起试探的弧度。

    霓虹灯在雨雾里晕开，霍三小姐高跟鞋叩响站台时，整座城的电路都跟着晃了晃。

    "方少，头回见着灵车开进二环吧？"猩红指甲掠过鬓角，香水味混着硝烟气息，"正好带您认认九门的新面孔。"

    方云摩挲着打火机，金属盖开合声像某种暗号。这女人够狠，初次碰面就要摸金校尉当 名片。

    但灵车必须看。

    轮胎碾过矿渣的痕迹还新鲜着呢，他这趟来不就是为了追那条矿脉？更别说这辆从地底下开出来的古董列车，可比夜店那些仿古装潢带劲多了。

    "霍老板开口，"方云掸落烟灰起身，皮夹克掠过真皮沙发，"不看倒显得我不懂规矩了。"

    .......................................................

    站台警戒线外挤满举着手机直播的人群，防暴盾牌反射着冷蓝的 。霍三小姐的玛莎拉蒂直接碾过警戒线，执勤队长看见车牌就撤了路障。

    车灯刺破雾气时，方云看清了那截列车——锈蚀的铁皮上结着钟乳石般的垢，每道铆钉孔都在渗出土腥味的血珠。戴防毒面具的士兵正用等离子切割器熔开车门。

    军靴踏碎水洼的声音从背后逼近。

    "霍当家的深夜查岗？"

    黑呢军氅扫过满地玻璃碴，张启山指间转着的钛钢打火机突然顿住。他身后副官的手已经按在电磁脉冲枪上。

    "佛爷说笑啦。"霍三小姐的鳄鱼皮手包擦过张日山肩章，"灵异事务司刚批的联合调查令——"她突然收声，列车深处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

    整列车厢的锈迹开始蠕动。

    都市篇 · 隐秘江湖

    引擎盖上的咖啡杯震了震，远处的霓虹灯牌闪着猩红的光。

    “这要不是藏了‘货’，就是底下埋了不少‘料’。”

    …邪性。

    “谢了三姐，老八那边我也叫了，应该快到了。”

    萧山低沉着嗓音点头，心里掠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压下。九门虽是竞争关系，但彼此之间还算过得去，至少表面上都客客气气。

    下一秒，他的目光转向一旁的方远和林晚。

    “三姐，带了朋友，不介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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