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义就那样淡淡地坐在那里，除了交握在一起的两只手有些不可抑制地颤抖，其他都一切如常。
陆有凤突然想起前几日，萧明义跟她说，从大有食肆出来的时候碰到了熟人的事。
也许也跟外族又开始大肆入侵有关吧！
“可怜那萧将军……他一生战无不胜，最后却是被自己的同僚所害。”
“爹，你真的喝多了。”金瑶说着，朝大家拱手道：“我爹这个人，生平最敬佩萧将军。
今日喝多了酒，有些情绪上头。
平日里，他是不会这样说话的。
好在大家都是家人一般的存在，还请大家不要在外面说这件事。”
确实，之前已经发生了好几起为萧将军说话、求情而被惩处的事。
金掌柜是喝多了，金瑶可没喝多。
内心终究是有点惶恐的。
“谁说我喝多了！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金掌柜听金瑶那样说，反问道。
陆有凤摇了摇头，道：“没有！
金掌柜字字玑珠。
而且是把我们当自己人，才说了一些心底话。
我们都懂的。
其实我二哥也向来崇拜萧将军。”
听陆有凤这样说，金掌柜露出了一个欣慰的表情——
陆姑娘是懂他的！
金瑶也松了口气，展颜一笑。
为了转移话题，陆有凤开口道：“金掌柜生意做得大，觉得我家这酒可以做到外地去吗？”
金掌柜算是在北市打造了一个自己的商业王国。
生意的涵盖面广，不但做酒，做码头，还做商行。
而商行，就是将各地的特色商品来回交易，赚取中间的差价。
如江南的丝绸、东南的茶叶、西域的香料等。
在交通不便的时代，可以说，是商行使各地物资得以流通。
酒的生意完全可以借助金氏商行的渠道，快速铺设到整个大夏国。
短暂接触下来，陆有凤觉得这金掌柜的为人还算真诚，至少有些真性情在，不像很多生意人那么唯利是图，城府深沉。
又有金瑶的加持，他们达成合作还是非常有可能的。
她甚至想，如果金瑶愿意继续来酿酒厂帮忙管理，也可以让金瑶从酿酒厂分红。
只是，这些都是后话。
得金掌柜有意合作再说。
金掌柜闻言眉毛一挑，顿时来了兴致——
据他所知，整个大夏国能将酒做到这种程度的，应该算是绝无仅有。
做商行做的就是一个物以稀为贵。
他弯了弯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对着陆有凤笑道：“我们干商行的，都是什么东西能挣钱，便卖什么。
你这酒我试了，确实是非常不错。
只是这酒……
陆姑娘，我也是开酒庄的。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只在铺子里卖酒，不走商行吗？
主要是不方便保管。
一不小心，装酒的坛子要是碎了，货就毁了。”
这倒是真的。
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
“这个倒是好解决。运酒的时候，装一层大米，装一层酒坛。
这样一来，酒坛就不容易碎了。
到了目的地后，可以先卖酒，再卖大米。”
“哦？这倒是个好办法。我以前怎么就没想过？
那可以。
不如这样，陆姑娘你负责提供这种酒的制作方法，我负责生产和销售，利润五五分成，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他急忙说出自己的方案。
这方案确实颇为诱人。
但是，陆有凤的目的并不是单纯为了挣钱。
她主要是想带动着全家甚至是整个有福村一起致富。
况且把方子交出去，酿酒和销售都是对方把控。
初看起来，这种合作方式很轻松惬意，但，后面被别人一脚踢开，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陆有凤摇摇头：“合作方式只能是你从我这里拿酒，我给你6成的提货价，然后再根据代理的城市，来付给我代理费。
要是金掌柜不能认可这个合作方式，那也没关系。”
金掌柜见她态度坚决，便也不再坚持。
这酒，到目前为止，他确定应该是独此一家，是颠覆性的独家产品。
即便是最没见识的人，可能都能看到当中蕴藏的巨大商机，更别说他这样的商行大佬了。
他陪笑道：“可以，那就按你说的方式合作。”
“那个……”金掌柜思忖着继续道，“我们能不能签一份契书？”
“什么契书？”
“我想出一笔银子，拿下你这酒全国的独家经营权！”
陆有凤本来也正有此意，此刻听金掌柜说出来，内心不由得一阵激动，心中对金掌柜顿时也添了几分佩服。
这全国独家经营权一签，还是相当于两家合营，自己这边管生产，他那边管销售。
“可以。
只是我已经签出3个城市的代理权，安城是我自己的地盘，必须由我掌控。
所以，这4个城市不包含在全国总代理权里面。
而且，既然是全国代理，我们对销售量会有要求。
如果达不到销售量，会造成我们酿酒厂压货，这不利于再生产。
这一点也必须在契书上约定好。”
陆有凤的意思很明白，酒的产量在那，你要是销售给力，卖得好，那这个合作就是双赢。
可要是金氏商行或者你金掌柜是个草包，一天也卖不出几坛酒，那么不好意思，她自然是要去找其他有能力的人合作的。
金掌柜纵横商海这么多年，眼光何其毒辣，这款酒只要稍加推广，必然风靡整个大夏国。
要是他连个酿酒厂的酒都吃不下，那只能说明他真是个草包。
相对于销售量不行，他应该担心的是，要是经常断货，该怎么处理。
“好！”他一拍手道，“那就烦请陆姑娘跟我签订这份全国总代理的契书。”
“好说好说，”陆有凤笑道，“那，金掌柜就付给我1000两银子做全国总代理费吧。
提货价为120文一坛。
一年销售满10万坛算合格。
超出10万坛的部分，按每坛10文的价格进行销售奖励。”
听陆有凤说完，金掌柜补充道：
“那么产量呢？如果出现断货，一定要有相应的惩罚措施才行。”